夜黑風(fēng)高。
“秀兒,是你嗎?”
“霸天,是我!”
趙明珠鬼鬼祟祟,將四周東張西望,確定沒有人發(fā)現(xiàn),從狗洞爬了出去。
多虧了橘子和烏云瞎跑,讓她發(fā)現(xiàn)這個狗洞,今天就用上了。
安韻伸手將她拉了出去,她鼻尖全是灰:“明珠,你為什么不走正門?”
趙明珠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我有門禁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黃昏。”
安韻咂舌,這要求也太苛刻了,怎么還有黃昏入家門這種苛刻要求。
“我時常覺得你和太子殿下角色反了,仿佛他才是那個怕丈夫在外沾花惹草,時時提防的妻子。”
趙明珠這就很冤枉了,她也沒有沾花惹草過啊,安分到了鎮(zhèn)國公聽說后都直呼孩子長大了。
“對了,你既然有門禁,那被發(fā)現(xiàn)偷跑出來怎么辦?”
趙明珠已經(jīng)想好對策,她理直氣壯:“我黃昏前已經(jīng)到家,又沒說黃昏后不許出去。”
安韻聽后豎起大拇指:“硬氣!”
這時的天已經(jīng)黑下,趙明珠拉著安韻一路小跑:“我們搞快些,早些回來,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她還是能不被發(fā)現(xiàn)最好,只是兩人跑的時候正好撞上迎面走來之人,安韻捂住頭。
對方提著燈籠,映出那張?zhí)一妫嫔系暮傃墼跓粝率幤馂囦僦?/p>
他對著安韻道:“大小姐,您果然在這。”
趙明珠暗中打量他,吹了聲長口哨,反手就一拍安韻屁股:“女人,背著我找野男人?”
好啊好啊,她挑了那么多男人,安韻硬是一個都沒要,她以為是對白穆舊情不忘,原來是偷偷吃上了!
不過總覺得他像個誰來著?
“他是阿藍,什么野男人。”
安韻說完后,蹙眉看向阿藍:“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阿藍勾唇一笑:“身為大小姐的奴仆,奴自然與小姐心意相通。”
趙明珠那雙眼就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那日賣身葬父時,這個阿藍就已經(jīng)夠不俗,如今去了太師府更是惹眼。
他不卑不亢,面對安韻也著實沒有奴仆的卑微。
“行了,既然知道,那你可以回去了。”
安韻拉著趙明珠就走,她還沒走幾步,就發(fā)現(xiàn)跟著她們的阿藍。
安韻回頭氣死,她深吸口氣:“別以為你得了我父親的喜歡,我就拿你沒辦法!你要是敢壞我好事,明天我就把你丟莊子上去!”
阿藍聽后仍然笑盈盈:“大小姐和太子妃獨自在外,若奴跟著,到底要安全些。”
他對安韻的話置之不理,安韻跳腳:“你……你你你!”
“奴奴奴……奴怎么了?”
趙明珠沒眼看,她將安韻扯去一旁咬耳朵:“你確實買了個祖宗回去,你爹就真那么喜歡他?”
安韻聽后欲哭無淚,壓低聲說:“對,我爹說要是我敢弄走他,人前腳走,我后腳滾。”
“為什么?”趙明珠有些不明白,安太師為什么這樣看重這個阿藍。
關(guān)于這個,安韻也說不清:“反正就是他似乎有些方面特別對我爹胃口,比如我退婚那日,他和我爹拼酒的同時,罵了一夜白穆,話特臟。”
趙明珠回頭,對方那容貌,真看不出是個會話特臟的人。
在她回頭時,阿藍對其一笑,就靜靜站在那里。
“算了,安崽帶上他好了,只要別壞我們事就好。”
三人到了一條燈火通明的街,兩側(cè)高樓燈燭輝煌,輕紗曼舞之間,隱約可見女子們彈琴奏樂、調(diào)笑嬉戲。
脂粉香和酒氣交織,紙醉金迷,熱鬧非凡。
百芳樓、春夜閣、千金坊……安韻看得眼花繚亂,她轉(zhuǎn)頭問趙明珠:
“我們到底要去做什么?這全是青樓。”
總不能是來尋歡作樂吧?安韻低頭一看,自己也沒有啊。
趙明珠左看右看,終于將目光鎖定在了一處,她拉著安韻,頷首:“我們?nèi)ツ恰!?/p>
安韻循聲望過去,震驚回頭:“你膽真肥!”
趙明珠要去的地方,還不是青樓,是小倌館。
安韻回頭看被鶯鶯燕燕圍住的阿藍,她拉著趙明珠就蹲下,趙明珠不明所以:“?”
“我才不想和他一起,他仗著我爹,管得寬的很。”
安韻對于去小倌樓特別新奇,所以不想被人影響,趙明珠對這個無所謂,隨著她了。
兩人貓著腰在人群中擠過去,還好今天都是男裝,倒也不會引人矚目。
“哎喲,兩位小公子這是找誰?”
門口的四個男子見她們后調(diào)笑,趙明珠看他們雖是男子裝扮,但鬢邊帶花,腮幫胭脂,唇上口脂,一應(yīng)俱全。
趙明珠不露怯,咳嗽下:“來這自然是找你們的。”
她從懷中抓出一把金瓜子,扔給他們,豪氣萬千:
“去把你們媽媽叫來,本公子今天要玩?zhèn)€痛快。”
開門做生意之人,最喜歡這樣大方爽快給錢的恩客,他們爭先撿了金瓜子,然后命人進去找自家媽媽。
他們圍著趙明珠兩人,將人帶了進去,調(diào)笑道:“公子喜歡什么樣的?奴們都會,公子就選我們不好嗎?”
這兩個人看著就身嬌肉貴,不知是哪家的雛兒偷跑出來開葷,這樣的可是難得極品。
安韻嗅著香風(fēng),被殷勤伺候著,這的人說話又好聽,長得也好看,怪不得叫溫柔鄉(xiāng)。
趙明珠沒有松口,見了被帶來的媽媽,人還沒到面前,她就拿出一鼓鼓囊囊的錢袋塞過去。
“給本公子安排個大廂房,媽媽這里能人多,不知有沒有我想要的那種。”
媽媽掂量了手中份量,嘴咧到后腦勺:“好好好,公子請!”
她在前方帶路,殷勤問道:“不知公子想要哪種?”
趙明珠跟在后面,搖著扇子:“床上功夫絕頂之人。”
這話實在……,那媽媽轉(zhuǎn)過頭詫異,這話由女兒家說出來實在太過直白了些。
她眼光何等毒辣,第一眼就知道眼前二人是女子,可給錢就是客人,只要不鬧事,有錢不賺是傻子。
趙明珠任由她看,認(rèn)出來也無所謂。
媽媽隨即又笑起來:“自然有的是,畢竟奴家們就是靠這手藝活。”
安韻聽著人都傻了,她急忙低聲問:“你來真的啊?不要命了你!”
怪不得太子殿下要設(shè)門禁!原來明珠真是個沾花惹草的人!
安韻苦口婆心勸說她:“我們還是回去,回去好吧?我爹要是知道了,我們真只能黃泉見面了!”
見趙明珠不為所動,安韻想到好主意:“有了!要不這樣,你喜歡哪種男人跟我說,我去給你找回來,你要真想,咱偷偷養(yǎng)別院里……在這被認(rèn)出來就完了!”
這南風(fēng)館人多口雜,哪有比直接養(yǎng)個男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