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博的私人會議室里彌漫著古巴雪茄的濃郁香氣。他斜靠在真皮沙發上，瞇眼盯著對面墻上的電子鐘——上午9:15。距離他給唐沉下達最后通牒還有不到三小時。

“他一定會屈服。“

吳博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對站在一旁的余可嘉說。

“這些所謂的精英，最怕的就是身敗名裂。“

余可嘉機械地點點頭。

“吳總，玉石已經準備好了。“助理推門進來報告。

吳博掐滅雪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帶可嘉去看看我們的'寶貝'。“

地下保險庫的溫度比外面低至少十度。余可嘉跟著吳博穿過三道安全門，最終停在一排保險柜前。吳博輸入密碼，柜門緩緩打開，露出里面擺放整齊的幾十件玉石制品。

“怎么樣？“吳博得意地問。

“值十個億吧？“

余可嘉走近細看，一眼就看出這些所謂的“珍貴古玉“大多是現代仿品，有幾件甚至是人工染色的劣質料。市場價值加起來不會超過一千萬。

“您要用這些……作為貸款抵押？“她盡量保持聲音平穩。

吳博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聰明！唐沉不是要抵押物嗎？我們就給他抵押物。“

他從保險柜中取出一只青玉雕龍。

“明天'珍寶鑒評中心'的馬世昌會來給這批寶貝做評估，到時候它們就值十個億了。“

余可嘉立刻明白了吳博的全盤計劃——賄賂評估機構，虛增抵押物價值，騙取銀行貸款。這是典型的金融詐騙，而且數額特別巨大。

“唐沉會接受嗎？“

她試探地問。

“他是專業人士，應該能看出問題。“

吳博的笑容變得陰冷。

“他會的。有了那些照片和錄音，他別無選擇。“

他貼近余可嘉耳邊，呼吸噴在她臉頰上。

“更何況，還有你這個王牌。今晚約他見面，給他最后一擊。“

晚上八點，余可嘉與唐沉又來到藏寶屋。

開門的唐沉看起來憔悴不堪，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西裝襯衫皺皺巴巴，顯然一整天都在掙扎。

“進來吧。“

他側身讓開，聲音沙啞。

余可嘉注意到餐桌上散落著幾張照片——正是吳博展示的那些親密照。

“他派人送來的？“她輕聲問。

唐沉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她一杯。

“快遞，沒有署名。“

他苦笑一聲。“很專業的手法。“

余可嘉接過酒杯卻沒有喝，她需要保持頭腦清醒。

“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選擇嗎？“唐沉一飲而盡。

“如果我拒絕，這些照片明天就會出現在銀監會和各大媒體的郵箱里。我的職業生涯就此終結。“

他直視余可嘉。“如果我批準貸款，就是瀆職罪，同樣會坐牢。唯一的區別是時間早晚。“

余可嘉走到窗前，背對著唐沉。夜色中的城市燈火璀璨，卻照不進這間充滿絕望的公寓。

“那份調查報告……“

她猶豫了一下。“你真的掌握了吳博洗錢的證據？“

唐沉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報告的事？“

“吳博提到了。“

余可嘉轉身面對他。“他說你準備了一份對他不利的報告。“

唐沉的眼神變得警惕。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余可嘉？是來替吳博探口風的嗎？“

“我只是……“余可嘉咬了咬嘴唇。

“我想幫你。“

“幫我？“唐沉冷笑。

“你是吳博派來控制我的棋子，記得嗎？“

他走近她，身上散發著酒精和憤怒的氣息。

“告訴我，從頭到尾，你有過一絲真心嗎？還是全部都是任務？“

余可嘉感到心中一陣刺痛。

“最初是任務。“她直視唐沉的眼睛。

“但現在.......我不希望你被毀掉。“

唐沉愣住了，似乎沒預料到這樣的回答。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重而復雜。

“為什么？“他最終問道。

余可嘉沒有回答，而是從手包里取出一個小巧的U盤放在桌上。

“這里面有吳博過去三年所有可疑交易的記錄，包括他與地下錢莊的聯系。“

她頓了頓。“足夠你向銀監會證明那份調查報告的真實性。“

唐沉震驚地看著U盤，又抬頭看她。

“你到底是誰？“

“這不重要。“

余可嘉搖頭。

她拿起自己的包走向門口。

唐沉抓住她的手腕。

“等等！你為什么冒險幫我？“

余可嘉輕輕掙脫，給了他一個復雜的微笑。

“作為女人，我不想失去到手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