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主屋的面積,再次擴大三成,屋前屋后至少數丈長。
門楣上的宋氏牌匾,邊緣處多了一絲絢麗流光。
下方門板也蒙了層紅漆,各出現一顆金色門釘。
再往屋里去看,房梁更加粗大,歲月紋路清晰可見。
僅僅一間主屋,已有幾分氣派之象。
原本第二間祖宅還缺了一堵墻,如今已然完整。
旁邊更是有了第三間祖宅,框架和屋頂齊全,只差了四堵墻。
尺寸比主屋小,依然是青磚紅瓦,類似于廂房。
房門大開,內部空無一物。
唯有門前,生出一棵尺許高的樹苗。
三層枝條上,長出拇指大的葉片,無風自動。
雖然小,但通體如玉石雕琢,晶瑩剔透,看起來格外不凡。
宋啟山進了祖屋,與雕像合為一體后走出來。
來到第二間祖宅近前,先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內,又瞥了眼主屋內那道身著盔甲的高大身影。
心里明白,宋念豐尚未真正成家。
倘若成了家,這間屋子里,應該就有他的身影了,而不是都擠在主屋里。
視線下移,放在了那棵奇異樹苗上。
心中便又多了些明悟,雖未成家,卻已經扎了根。
只需用心培養,便可結出果實。
凡俗樹木,是以土壤為基礎,澆水施肥,得以成長。
心神祖宅中的神樹,亦是如此。
只不過它所需的肥料,并非其它,而是吉光。
宋啟山福至心靈,抬手虛按在神樹上。
一縷縷吉光落入其中,只見樹苗以飛快的速度成長。
從三層變成七層,十層。
從拇指大的葉片,變成巴掌大。
從筷子般的枝干,變成了竹竿粗細。
變化的快,消耗也快。
眨眼間,便用去數十縷吉光。
好在這次宋念豐歸來,六品官位,給宋家帶來極大的名氣提升。
所收獲的吉光,也比盧子橋這樣的七品縣官造訪更多。
此時的神樹已經長到和人差不多高,彷如玉片的枝葉互相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翠綠色的晶瑩葉片下,開出了鮮艷的紅花。
隨著一縷縷吉光注入,花瓣迅速凋零,化作紅色霧氣不斷匯聚,最終凝聚出一顆果實。
又是數十縷吉光融入,前前后后已用去近百縷。
直到還剩三縷吉光的時候,果實才從豆粒長成核桃大小。
整體呈現淡淡的紫色,表面一條奇異紋路若隱若現。
宋啟山伸出手,將這顆已經成熟的果實摘下。
心中明悟更深,兩間半祖宅,激發出了第三項能力。
更準確的說,是一棵神樹。
以吉光作為肥料,便可使得神樹結出能提升根骨的果實。
這是宋家的造化!
也是資產提升帶來的結果!
吃下去便能強化根骨,提升潛力。
年紀越小的時候吃,效果越好。
畢竟那時候根骨的可塑性更高,等長大后,許多東西便定型了。
每年收獲的吉光,差不多有三十縷。
一顆果實,便用去近百縷,約等于三年收成。
如果去掉每年兩次賜福,以及對產業庇佑的消耗,便得七年以上了。
七年的積攢,才能換來一顆果實。
宋啟山非但不覺得可惜,反而十分驚喜。
吉光積攢,會隨著資產提升而增加。
現在覺得消耗太多,等宋家多些人口,賺的銀子更多,名氣更大時,也就沒什么了。
反倒手里的果實,哪里是田地或白銀能換來的呢?
說是七年積攢換一顆果實,實際上卻是七年積攢,給宋家帶來一位武道天才!
“不知修仙法門,這果子是否還能派上用場?”
宋啟山心里想著,并不確定。
他沒和仙人打過交道,更不知修仙法門都是什么,僅憑道聽途說,等于瞎猜。
看著掌心僅存的三縷吉光,再看看面前的兩間半祖宅。
雖比最初一間陋室多出不少東西,卻依然顯得空曠。
宋啟山目光明亮,毫不氣餒:“如今我宋家只是剛剛起步,第一步才是最難的,往后只會越走越快!”
“總有一日,這里會布滿成千上萬間祖屋!”
“總有一日,神樹的枝頭會掛滿果實!”
“宋家的未來,也絕不會僅僅局限于世俗豪門望族!”
對宋家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盡可能提升資產,收獲更多吉光。
先前只有完成愿景是大頭,如今又多了棵神樹,吉光便有點入不敷出。
這還是目前家中人口不多,等以后兒孫輩多了,每年光賜福就得消耗不少。
宋啟山緩緩呼出一口氣:“任重而道遠,卻也急不得。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才能讓我宋家更長遠。”
手握利器,囂張跋扈,最終身死道消的例子多不勝數。
宋家有祖宅庇佑,只要存在的時間足夠久,必定有超乎想象的成就。
最需要的是時間,可時間也是最大的優勢所在!
環視一圈,沒有其它發現后,宋啟山才回了主屋。
身邊幾道身影,踏入武道第七境的宋念豐,明顯更加清晰。
這時候,宋啟山忽然看到,二兒子宋念順的身影。
從模糊突然變得清晰許多,幾乎與宋念豐相差無幾。
宋啟山不由輕咦出聲:“這小子莫非因為先前賜福,得了什么好處不成?”
不過心神祖宅并沒有告知這些信息的能力,只有等宋念順回來才能知曉答案。
沒再過多耽擱,宋啟山坐回主位,與雕像分離。
院子里,宋念豐依然在和家人們講述戰場上的故事。
他刻意避開了那些過于殘酷的事,免得家里人聽的心神不寧。
阿瑯聽了會,便不太感興趣。
扭頭看到坐在躺椅上的宋啟山,猶豫了下,還是悄悄走過去。
到了跟前,看著比王永良更加高大,連頭發都沒白的宋啟山。
阿瑯的眼睛里,有著好奇,也有疑惑。
他已經知道,阿翁是姥爺,嬸嬸是娘,宋念豐是爹,那個拿著鐵笛的漂亮女子是姑姑。
還有比女子更好看的少年,是四叔。
奶奶謝玉婉他見了,很好的人,比阿翁說話和氣的多,還給他甜甜的糖果吃。
唯有宋啟山,并無太多了解。
阿瑯站在躺椅旁,仔細打量,心里想著:“他比阿翁長了好多,手也好大,好寬……”
宋啟山睜開眼,便見阿瑯盯著自己,便笑著問:“怎么了?”
阿瑯猶豫了下,問道:“我是要叫你爺爺嗎?”
宋啟山一怔,心里不由自主涌出暖流。
血脈相連的孩子,哪怕只是問個問題,可爺爺二字,依然讓他心神觸動。
“沒錯,叫一聲來聽聽。”宋啟山道。
阿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轉頭看向靈堂。
王楚玉坐在里面,向這張望。
娘家已經沒人了,她心中毫無底氣。
見阿瑯不知何時跑去宋啟山那邊,便下意識有些緊張。
阿瑯卻好似從她那獲得了膽氣,轉回頭來,對著宋啟山喊了聲。
“爺爺。”
這一聲喊,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王楚玉只感覺手背溫熱,卻是宋念豐握住她的手掌,低聲道:“莫要擔心。”
王楚玉微微點頭,緩緩靠在他肩頭,心中像是有了底。
宋啟山笑了聲,伸手把阿瑯拉過來,問道:“曉得自己現在叫什么名字嗎?”
“我叫阿瑯啊。”
因為還未成婚,加上今天一直忙著喪事,還沒人和這孩子說名字的事。
宋啟山并未在意,笑著把手里的淡紫色果子放進阿瑯手里。
而后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阿瑯只是你的乳名。”
“你是我宋家長孫。”
“要記住自己的姓名,你叫宋承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