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離開瓦拉納西之前，我?guī)е灰唬俅蝸淼搅撕愫舆叀?/p>

并非為了觀光，而是為了祭奠。

我沒有準(zhǔn)備任何祭品，只是靜立在岸邊，看著那條承載了無數(shù)信仰與生死的河流，緩緩流淌。

“阿爹，我們是在……送那位老爺爺嗎？”一一輕聲問道。她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合身的衣服，亭亭玉立，引來不少路人的側(cè)目。

“是，也不是。”我緩緩開口，“我們送的，是他這個人。但我們祭的，是他那份‘道’。”

我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縷精純的長生真元，在我手中凝聚成一朵小小的、晶瑩剔透的青色蓮花。

這朵蓮花，蘊(yùn)含著我對老僧那份“舍身佛道”的敬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道之崇高，卻可以共鳴。

他以身入地獄，換來了我女兒的圓滿，也讓我照見了自身的“執(zhí)”。這份因果，我記下了。

我屈指一彈，青蓮無聲地飛出，落入恒河之中。它沒有隨波逐流，而是在接觸水面的瞬間，綻放出柔和的光芒，然后緩緩下沉，消失不見。

我相信，這條河的“靈”，會明白我的意思。

“阿爹，那位老爺爺……他還會回來嗎？”一一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舍。

“或許會，或許不會。”我看著遠(yuǎn)方，目光深邃，“他的道是‘空’，是回歸天地。也許，這河里的一滴水，岸邊的一粒沙，天上的一縷風(fēng)，就是他。他無處不在，也無處可尋。”

一一似懂非懂，但她能感受到我話語中的那份鄭重。她學(xué)著我的樣子，雙手合十，對著恒河，深深地鞠了一躬。

做完這一切，我心中再無掛礙。

關(guān)于第九顆，也是最后一顆靈石，我確實(shí)毫無頭緒。剩下的線索都已中斷，世界之大，如大海撈針。

“我們先回家。”我對一一說道。

“家？”一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眼中亮起了喜悅的光芒，“回蓬萊仙殿嗎？”

“嗯，回家。”

我?guī)е灰唬と肓四菞l熟悉的、通往東海之濱的空間通道。

穿過空間漣漪，熟悉的、蘊(yùn)含著磅礴靈氣的海風(fēng)撲面而來。

云霧繚繞的蓬萊仙島，依舊如世外桃源般靜謐。

我和一一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仙殿正前方的白玉廣場上。

“哇，我們終于回來啦！”一一歡呼一聲，張開雙臂，像一只快樂的蝴蝶，在空曠的廣場上轉(zhuǎn)起了圈。長發(fā)與裙擺隨之飛揚(yáng)，構(gòu)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看著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我的嘴角也不禁泛起一絲微笑。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神念，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仙殿之內(nèi)，除了我和一一，還有第三個生命體。

而且，這個生命體的氣息……很強(qiáng)，很陌生，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是誰？

此地應(yīng)該只有我能進(jìn)入才對。

我眉頭微皺，拉住了一一，示意她安靜。

“怎么了，阿爹？”一一不解地問。

“殿里有人。”我沉聲道。

一一也立刻警惕起來，她雖然剛剛恢復(fù)，但靈魂圓滿之后，感知也變得異常敏銳。她仔細(xì)感應(yīng)了一下，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咦？真的……而且，這個感覺……好奇怪。”

我們對視一眼，緩步走上了通往主殿的臺階。

殿門虛掩著。

我輕輕推開沉重的殿門，殿內(nèi)的景象，讓我們兩人都當(dāng)場愣住了。

只見空曠華美的大殿中央，背對著我們，站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女。

她同樣有著一頭如瀑的銀白長發(fā)，身形高挑，與此刻的一一幾乎一般無二。她似乎正在出神地望著大殿上方的星辰穹頂，連我們進(jìn)來都沒有察覺。

從背影看，她和一一簡直就像是鏡子里的倒影。

“你……”一一忍不住開口，聲音中充滿了震驚與不確定。

那白衣少女聽到聲音，身子微微一顫，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

當(dāng)看到她的臉時，我和一一，都徹底呆住了。

那是一張美得不似凡人的臉，五官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肌膚勝雪，吹彈可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金色眼眸，如同最上等的琉璃，清澈、純真，又帶著一絲不染塵世的懵懂與靈動。

她看到我們，先是一愣，隨即那雙金色的眼眸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主人！一一！”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種獨(dú)特的、軟糯的腔調(diào)。

這個稱呼，這個聲音……

我和一一的腦海中，同時浮現(xiàn)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喜歡抱著果子、整天“啾啾”叫的白色小狐貍。

“你……你是……小白？”一一指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白衣少女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喜悅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似乎想撲過來，又有些膽怯，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而我的目光，則落在了她的身后。

在那里，六條毛茸茸的、巨大的白色狐尾，正因?yàn)榧佣⑽⒌負(fù)u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