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照寺的晨霧還未散盡,熱血捏著那枚沾著黑血的翡翠佛珠站在水鏡前,珠子表面的血漬正像活物般緩緩蠕動,在晨光里泛著油亮的光澤。徐襄抽出銀簪,小心翼翼地刮下一點血屑,簪頭立刻騰起團黑霧,那黑霧在空中扭曲成張布滿皺紋的人臉,張開嘴發出刺耳的尖嘯,震得檐下風鈴亂響。
“這玩意兒邪性得很。” 老馬往火堆里添了根劈柴,火星子噼啪濺在佛珠上,竟像水滴落進滾油般被瞬間吞噬,連點煙都沒冒,“旺財,能解析出這黑血的來歷不?再不想想法子,指不定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AI 旺財的虛擬形象突然在水鏡里放大,圓滾滾的身子上彈出無數綠色數據流,像瀑布似的傾瀉而下:“正在進行基因序列比對…… 警告!檢測到上古魔氣殘留,與三千年前‘滅法之劫’的能量特征吻合度 98%!” 它突然調出幅全息影像,畫面里穿著古裝的僧侶們正將佛經扔進火盆,百姓舉著鋤頭扁擔沖擊朱紅廟門,“這涉及到古代四次大規模限制佛門的事件,史稱‘三武一宗之難’,每次都是因佛門貪腐而起。”
唐笑笑舉著手機對準佛珠拍攝,屏幕上的光點突然凝聚成行歪歪扭扭的古字,筆畫間還在滴著金色液珠:“這些字是什么意思?看起來像蝌蚪文,難道是某種咒語?”
徐襄湊近瞇眼細看,銀簪突然亮起幽藍光芒,在古字下方投射出排現代文:“‘佛若貪嗔,與魔無異,當誅’。這是當年武帝頒布的滅法令原文,意思是和尚要是動了貪念嗔心,就和妖魔沒兩樣,該殺。” 他指尖輕輕劃過佛珠上的云紋,觸感冰涼得像塊萬年寒冰,“旺財,說說具體經過,讓大伙都聽聽這些假和尚的老底。”
旺財的影像切換成戰場畫面,甲胄鮮明的士兵正踩著梯子拆除寺廟的鎏金頂,瓦片墜落的脆響清晰可聞:“最早是武帝時期,佛門占據全國三成土地卻拒不納稅,僧侶勾結地方豪強強搶民女,甚至私藏兵器對抗官府。
武帝震怒之下下令削減七成寺廟,要求所有和尚登記戶籍,還俗者免三年賦稅,不從者視為流民論處。” 畫面一轉,無數穿著僧袍的人扛著鋤頭在田里耕作,“后來的文帝、武宗和世宗也因類似原因限制佛門,文帝收編寺廟財產充作軍餉,武宗禁止未成年人出家,世宗規定和尚必須每月參加六天勞作,本質都是為了遏制佛門過度擴張的貪念。”
熱血突然一拍大腿,胸口的桃花印記泛起紅光,像塊燒紅的烙鐵:“我知道誰最懂怎么治這些假和尚了!” 他調出手腕上的系統界面,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發出噠噠的脆響,“明太祖朱元璋!這老爺子早年當過游方和尚,化緣時見多了佛門里的齷齪事,登基后定了幾十條規矩管著和尚,比如不許和尚逛青樓喝花酒,不許寺廟囤積金銀財物,甚至規定和尚必須參加田間勞動,還得會念至少五部佛經,不然就按假和尚論處!”
徐襄眼睛一亮,銀簪在掌心轉了個圈:“你是說…… 用系統把他召喚過來?這法子靠譜,畢竟是親手定過《僧道律》的主兒。”
“不止他。” 熱血的手指懸在 “歷史人物召喚” 按鈕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還有徐達、常遇春這些開國大將,當年跟著朱元璋打天下,最擅長對付結黨營私的勢力,收拾幾個假和尚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深吸口氣按下按鈕,水鏡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白光,像打翻了的熔金,將整個世外桃源照得如同白晝,連桃花瓣上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光散去時,十幾個穿著粗布短打的漢子站在桃樹林里,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黝黑,下巴上留著山羊胡,眼角的皺紋里還沾著點泥灰,手里捧著個缺口的陶碗,碗沿沾著些麥糠,碗底隱約可見暗金色的紋路。他身后的壯漢們個個腰佩長刀,刀鞘磨得發亮,眼神銳利得像鷹隼,掃過眾人時帶著久經沙場的煞氣。
“這是哪兒?” 中年男人把陶碗往懷里一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桃樹,眉頭擰成個疙瘩,“咱剛在應天府批閱奏折,看的是江浙鹽運的賬本,怎地突然換了地方?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妖法?”
熱血連忙拱手作揖,態度恭敬:“晚輩王熱血,拜見太祖皇帝!此地是世外桃源,特請您來對付些敗壞佛門清規的敗類,他們借著燒香拜佛的由頭,干著強取豪奪的勾當。”
朱元璋挑了挑眉,突然舉起那只破碗,對著陽光晃了晃:“你說的敗類,是不是用佛門身份行貪腐之事的假和尚?”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碗沿的缺口,“這可不是普通的陶碗,是紫金缽盂,當年唐僧西天取經時用它化緣,法海收白蛇時靠它鎮過邪祟,到了咱手里,就成了討飯的家伙。咱最清楚,佛門若沒了規矩,比貪官污吏更害人,和尚一旦貪起來,連佛祖都救不了!”
徐達往前一步,腰間的長刀在鞘里發出 “噌” 的輕鳴,像是迫不及待要飲血:“陛下,甭管是啥妖魔鬼怪,只要敢壞了規矩,末將這刀可不認人!當年在鄱陽湖,陳友諒的水師比這伙禿驢厲害多了,還不是照樣被咱砍得落花流水!”
常遇春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眼角的刀疤因笑容而扭曲:“聽說有硬仗打?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這陣子在應天府待著,骨頭都快生銹了。當年打元兵的時候,三天三夜不合眼都嫌舒坦,對付幾個假和尚,還不是手到擒來!”
旺財突然在水鏡上彈出鮮紅的倒計時:“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一天兩夜,落伽嶺地宮的能量場正在增強,每過一個時辰,魔氣濃度就提升 15%,建議立即集結力量出發!” 它調出份滾動的名單,密密麻麻的名字看得人眼花繚亂,“已聯絡到當年參與過滅法之劫的后裔三百人,個個精通破邪陣法;還有孤兒院的孩子們自發組織的‘光團’,他們的善意能凈化魔氣,比朱砂符紙管用十倍。”
朱元璋突然指著水鏡里的普照寺三維地圖,手指重重敲在大雄寶殿的位置:“這地宮入口十有**設在佛像底下,對吧?” 他用破碗在地上畫了個圈,碗底的金紋在泥地上印出淡淡的痕跡,“咱當年拆過類似的寺廟,那些和尚最擅長把臟東西藏在佛像肚子里,表面上敲著木魚念佛經,背地里卻在搞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轉向熱血,語氣斬釘截鐵,“給咱找些鋤頭鐵鍬,再備二十把開山斧,咱這班兄弟,當年挖地道打元兵可是一絕,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就摸到他們老巢!”
徐襄把銀簪插進腰間的錦囊,囊里的符紙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我帶一隊人從后山繞,用符紙封鎖地宮的通風口,斷了他們的魔氣來源。這些符紙里摻了糯米和黑狗血,專克陰邪之物,保證讓里面的東西喘不過氣。”
張幗容抱著吉他調試琴弦,指尖劃過之處,弦音清越如金鐘:“我把《心經》改編成戰歌,用重金屬節奏演奏,保證讓那些被迷惑的和尚清醒清醒。” 他從琴盒里摸出根新弦,對著光看了看,“這弦是用當年捆過法海的金線做的,專克邪祟,彈起來連妖魔都得捂耳朵。”
唐笑笑舉著直播設備,鏡頭對準朱元璋的紫金缽盂:“我全程直播,讓全國的網友都看看這些假和尚的真面目,他們的每一個點贊都是善意,每一條評論都是力量,保證比你們的符紙還管用!”
老馬掄起鐵棍,棍頭重重砸在旁邊的石頭上,濺出的火星落了滿地:“咱老馬家祖傳的破邪棍法,傳到我這輩已經是第十八代,專門對付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以前是對付狐貍精黃鼠狼,今天正好試試對付和尚,也讓這棍法開開葷!”
朱元璋突然從懷里掏出本泛黃的小冊子,封面上 “僧道律” 三個字已經褪色,邊角還沾著點油漬:“這是咱當年定的《僧道律》,凡和尚私藏財物超過五十兩,杖責三十;強占民女者,斬立決;寺廟土地超過百畝者,多余部分充公!” 他把冊子遞給熱血,眼神凌厲如刀,“待會兒進去,就按這規矩辦,甭管他是什么方丈住持,犯了規矩就照打不誤!”
當天下午,三百名滅法后裔扛著桃木劍和朱砂粉在落伽嶺山腳下集結,他們穿著統一的灰色短打,腰間系著黃綢帶,劍穗上都掛著枚小小的青銅鈴鐺。孤兒院的孩子們舉著自制的燈籠,燈籠上用紅漆寫著 “善意無敵” 四個大字,燭火在里面搖曳,映得字影忽明忽暗。朱元璋站在塊巨石上,紫金缽盂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像顆懸空的小太陽:“兄弟們,孩子們,今天咱不是要毀佛門,是要給佛門清理門戶!” 他把破碗往空中一舉,缽盂突然發出嗡嗡的鳴響,“記住,規矩比香火重要,善意比佛經管用!那些假和尚敢打著佛祖的旗號害人,咱就替佛祖收拾他們!”
隊伍剛走到普照寺山門,就見十幾個假和尚舉著禪杖沖出來,為首的和尚身材肥胖,袈裟上繡著金線繡成的蓮花,脖子上掛著串鴿蛋大的瑪瑙佛珠,每走一步都晃得叮當作響:“哪來的野狗,敢闖佛爺的地盤?知道這普照寺是誰罩著的嗎?識相的趕緊滾,不然打斷你們的腿!”
常遇春沒等他說完,大步流星沖上去,一拳就把山門上方的 “普照寺” 匾額砸得粉碎,木屑飛濺中,他指著那胖和尚罵道:“你這禿驢,穿得比咱陛下還華麗,佛祖知道你這么能撈嗎?” 他一腳踹翻兩個攔路的和尚,禪杖落地發出哐當的脆響,“陛下有令,凡私藏財物超過五十兩者,先打三十棍再說!像你這滿身珠光寶氣的,估計得打三百棍才能解氣!”
滅法后裔們立刻舉起桃木劍,劍身上的朱砂粉被風吹起,像紅色的煙塵撒在假和尚身上。那些和尚頓時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滾著,身上冒出陣陣黑氣,嘴里還喊著 “我的錢”“我的地”:“這是當年武帝用來對付惡僧的法子!” 一個白胡子老頭舉起劍指向天空,“專破他們的貪魔功,讓他們嘗嘗被貪念反噬的滋味!”
熱血帶著徐達沖進大雄寶殿,殿里的香爐正冒著黑煙,香灰積了厚厚一層,顯然很久沒正經燒香了。徐達眼尖,指著供桌上的佛像喊道:“快看,那佛像的肚子不對勁!”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彌勒佛的肚皮上有道細微的裂縫,還在往外滲著黑氣。徐達掄起長刀劈過去,刀刃帶著風聲砍在裂縫上,暗門 “哐當” 一聲裂開,露出條黑黢黢的通道,一股腥甜的氣味撲面而來。“陛下說的沒錯,果然在這兒!” 他點亮火把,火光搖曳中隱約能看見通道深處有黑影晃動,“里面有動靜,像是有人在哭!”
通道里突然飄出陣陣檀香,混合著濃郁的血腥氣,聞起來讓人頭暈目眩。張幗容抱著吉他站在入口處,突然撥動琴弦,改編版《心經》的旋律像道金光劈開黑暗,每個音符都帶著震顫的力量:“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那些藏在通道兩側的和尚聽到琴聲,紛紛抱著頭蹲在地上,眼神從迷茫漸漸恢復清明,有人甚至開始哭著捶打自己的腦袋:“我怎么會干這種事……”
朱元璋舉著紫金缽盂走在最前面,缽盂里突然飛出無數金光,像螢火蟲似的貼在通道兩側的壁畫上,將畫面照得透亮。壁畫上畫著無信和蜃魔交易的場景,無數百姓被當作祭品綁在石柱上,鮮血順著石槽流進地下,染紅了地宮的地磚,角落里還畫著堆成小山的金銀財寶。“好個喪盡天良的東西!” 朱元璋的臉色鐵青,握著缽盂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咱當年定規矩,就是怕佛門變成吃人的魔窟,沒想到還是有人敢頂風作案!”
走到地宮盡頭,一扇巨大的鐵門擋住去路,門上刻著無數金錢圖案,每個錢眼里都嵌著顆黑色的珠子,正是萬貪陣的核心。徐襄掏出銀簪往鎖眼里一插,金光順著鎖芯蔓延,鐵門發出陣陣哀鳴,像是有無數人在里面哭嚎。“里面有股超強的魔氣!” 他銀簪突然劇烈震顫,差點從手里掉下去,“比無信強十倍,恐怕是蜃魔的本體!”
熱血握緊亮銀槍,槍桿上的桃花印記光芒大盛,穿透通道的黑暗:“不管是什么東西,今天都得給它掀了!” 他轉頭看向眾人,聲音洪亮如鐘,“準備好家伙,待會兒見一個打一個,按太祖皇帝的規矩來,有敢反抗的,格殺勿論!”
朱元璋把紫金缽盂往地上一放,缽盂突然變大,像口巨大的金鐘罩住整個通道,金光在罩壁上流轉,將試圖滲入的黑氣擋在外面:“這缽盂能鎮住魔氣,待會兒沖進去,先把那些金銀財寶砸了,斷了他們的貪念根源!記住,這些黃白之物就是他們的命門,砸得越碎,他們的力量就越弱!”
徐達用刀背敲了敲鐵門,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人耳膜發麻:“里面的聽著,趕緊把籠子交出來,放了被抓的百姓,不然爺們兒把這兒拆成平地,讓你們連塊完整的磚都找不到!”
門后傳來陣陰冷的笑聲,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聲音里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就憑你們?一群土雞瓦狗,也敢和我們斗?等月圓之夜,籠子裂開,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到時候你們都得變成我們的養料!”
熱血的槍尖直指鐵門,槍尖的光芒刺破黑暗,在門上烙下點金色的印記:“那得看你們有沒有命活到月圓!” 他突然大喊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決絕,“開門!”
徐襄的銀簪徹底融入鎖芯,發出 “咔噠” 一聲輕響,鐵門 “轟隆” 一聲向內打開,一股黑得像墨的霧氣噴涌而出,卻被紫金缽盂的金光擋在半空,霧氣里隱約能看見無數雙閃爍著貪婪綠光的眼睛正盯著他們,一場關乎天下的惡戰,即將在這陰森的地宮里拉開序幕。
孩子們的燈籠突然集體亮起,光芒穿透霧氣,照在那些被囚禁在鐵籠里的冤魂臉上,他們的眼神從絕望變成了希冀。唐笑笑舉起直播設備,屏幕上的光點像潮水般涌來,在她周圍形成個金色的光球:“家人們,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善意,永遠能戰勝貪婪!讓我們一起為正義加油,讓這些邪魔外道看看,團結起來的力量有多強大!”
朱元璋拔出腰間的長刀,刀刃在金光下閃著冷光,映出他堅毅的面容:“兄弟們,讓這些邪魔外道看看,規矩的厲害!咱當年能打下江山,靠的就是一個‘理’字,今天也得讓他們明白,貪贓枉法者,人人得而誅之!”
熱血的亮銀槍向前一指,槍尖的光芒刺破黑暗,在前方的空地上投下道長長的光帶:“沖!”
喊殺聲、琴聲、孩子們的歡呼聲混在一起,在落伽嶺的地宮里回蕩,像首蕩氣回腸的戰歌,預示著貪婪終將被正義滌蕩。而那扇鐵門后的黑暗里,更多的陰謀與危險,正等著他們去揭開,一場真正的血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