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家樓道里的櫻花還在簌簌飄落,徐襄望著張精源被警察帶走的背影,指間的銀簪突然震顫起來,簪頭的寶石泛出一層灰霧。他猛地攥緊簪子,指節(jié)泛白,掌心被硌出紅痕:“不對勁,那女人身上的黑暗能量太邪門了。”
熱血正幫李老師擦拭門把手上的污漬,聞言回頭:“邪門?她不就是心術(shù)不正嗎?” 他剛說完,胸口的桃花印記突然傳來一陣針扎似的疼,比剛才在樓道里還要劇烈。
“不是人心的惡。” 徐襄走到樓道窗邊,望著警車消失的方向,身形挺拔如松,“是精怪的腥氣。你沒發(fā)現(xiàn)嗎?她剛才撒潑時,影子在墻上晃得像條泥鰍。” 銀簪突然指向西方,“而且這股邪氣往警局去了,我得跟過去看看。”
張幗容正彎腰撿摔斷的吉他弦,聞言手一頓:“精怪?你是說…… 像上次那些蜥蜴兵一樣的東西?” 他把斷弦纏在指尖,“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以證人身份去就行。” 徐襄理了理衣襟,將銀簪別回發(fā)髻,動作利落干脆,“你們留在這照看李老師,順便讓旺財查一下最近警局的異事。記住,若我兩個時辰?jīng)]回來,立刻想辦法。” 他轉(zhuǎn)身下樓時,衣擺掃過階上的櫻花,花瓣竟瞬間枯萎成灰。
*** 明德警局的審訊室里,白熾燈晃得人眼暈。張精源坐在鐵椅上,雙手被銬在桌腿,頭發(fā)凌亂卻眼神發(fā)亮,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審訊員剛問了句 “你為什么要偽造證據(jù)”,她突然咯咯笑起來,聲音尖細得像指甲刮玻璃:“證據(jù)?我只是讓他嘗嘗,被貪念啃噬的滋味罷了。”
“什么貪念?” 審訊員皺眉記錄,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
“他想保住工作,想讓學(xué)生尊重他,想在三尺講臺站到退休。” 張精源突然歪過頭,瞳孔里閃過一絲青灰色,“這些不都是貪念嗎?就像魚兒貪餌,鳥兒貪蟲,人啊,總是為了點念想就不顧一切。”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局長挺著啤酒肚走進來,手里捏著份文件:“這案子不用審了,把人移到拘留室。” 他眼神躲閃,不敢看張精源,卻在轉(zhuǎn)身時,后頸閃過一道青黑色的紋路。
徐襄恰好走進警局大廳,發(fā)髻里的銀簪發(fā)燙。他瞥見局長后頸的紋路,腳步猛地頓住 —— 那紋路像條扭曲的小蛇,和古籍里記載的蜃魔印記一模一樣。“局長,我是張精源案的證人,想提供些補充證據(jù)。” 他語氣平穩(wěn),聽不出波瀾,指尖卻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銀簪。
局長轉(zhuǎn)過身,臉上堆著僵硬的笑:“徐先生辛苦了,先去休息室喝杯茶吧。” 他拍了拍手,兩個警員立刻走過來,“好好‘招待’徐先生,別讓他亂跑。” 警員的眼神同樣發(fā)直,像提線木偶般架住徐襄的胳膊。
徐襄心里一沉,銀簪突然射出一道微光,打在休息室的門牌上。門牌上的 “休息” 二字竟扭曲成 “囚” 字,墨跡還在緩緩流淌。“局長這是何意?” 他掙開警員的手,后退半步,氣場陡然凌厲,“難道怕我說出張精源身上的秘密?”
局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后頸的蛇形紋路突然清晰:“胡說八道什么!” 他從腰間拔出手銬,“有人舉報你涉嫌偽造證據(jù),妨礙司法公正,給我銬起來!”
徐襄側(cè)身躲過銬子,銀簪已握在手中,寒光凜冽:“果然被蜃魔纏上了。你以為靠貪念能得到什么?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他揮簪刺向局長后頸,卻被警員撲上來攔住。混亂中,銀簪劃出的金光擦過局長的耳朵,他痛呼一聲,竟有黑色的血珠滴落在地,落地就化作小蛇鉆進磚縫。
*** 世外桃源的議事廳里,水鏡突然劇烈晃動,徐襄被困的畫面一閃而過。熱血胸口的桃花印記像被火燒,疼得他差點栽倒:“不好!老徐出事了!”
“叮!檢測到徐襄先生生命體征平穩(wěn),但被限制行動,周圍存在高強度黑暗能量場。” AI 旺財?shù)奶摂M形象在水鏡上跳來跳去,圓滾滾的身子都變了形,“能量特征與蜃魔高度吻合!就是那個用貪念蠱惑人的精怪!”
老馬把煙鍋往鞋底一磕:“他娘的!連警局都敢鬧!熱血,抄家伙!” 他從墻角拖出根鐵棍,棍身還纏著上次打蜥蜴兵留下的黑灰。
張幗容把修好的吉他背在身后,又抓起一把備用琴弦纏在手腕:“《沉默是金》對付不了這東西,得用《暴風(fēng)一族》的節(jié)奏震震它!”
唐笑笑把直播設(shè)備往包里一塞:“我全程直播,讓全國網(wǎng)友看看這精怪的真面目!旺財,能黑進警局的監(jiān)控嗎?”
“小菜一碟!” 旺財?shù)奶摂M爪子在水鏡上一劃,畫面立刻切換成警局的監(jiān)控畫面 —— 徐襄被關(guān)在休息室,局長正隔著鐵欄獰笑,張精源站在他身后,眼睛里的青灰色越來越濃。
熱血抓起亮銀槍,槍尖在陽光下泛著寒光:“出發(fā)!救不出老徐,咱們就把警局掀了!”
*** 警局的鐵門剛打開一條縫,就被趙應(yīng)駿用液壓鉗剪得稀爛。眾人沖進去時,大廳里空無一人,只有掛鐘的滴答聲格外刺耳。“分頭找!” 熱血一槍挑開值班室的門,里面的警員正趴在桌上打鼾,后頸都有蛇形紋路。
張幗容突然按住耳朵:“聽見沒?東邊有笛子聲。” 他順著聲音跑到拘留區(qū),只見張精源正坐在鐵床上吹笛子,曲調(diào)詭異,每個音符都像帶著鉤子。徐襄被關(guān)在對面的休息室,銀簪插在門縫里,金光把整個房間罩成個繭。
“別吹了!” 張幗容一腳踹開拘留室的門,吉他弦突然彈出三道銀線,纏向張精源的手腕。可銀線剛碰到她的衣服,就像被強酸腐蝕般冒起白煙。
張精源緩緩抬頭,眼睛已經(jīng)完全變成青灰色,嘴角的笑帶著鱗片的寒光:“來得正好,正缺幾個湊數(shù)的。” 她吹了聲口哨,拘留區(qū)的鐵門突然全部打開,那些被關(guān)押的犯人雙眼發(fā)直地走出來,后頸都有蛇形紋路,手里還拿著從警員那搶來的警棍。
“這些人被她的蜃氣迷了心竅!” 徐襄在休息室里大喊,銀簪的金光又盛了幾分,“打他們的后頸!那里是蜃魔印記!”
老馬掄起鐵棍砸向沖在最前的犯人,棍頭精準(zhǔn)地敲在后頸。那犯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蛇形紋路漸漸褪去,眼神恢復(fù)了清明:“我…… 我怎么在這?”
熱血的亮銀槍舞得像團白光,槍尖點過之處,犯人們紛紛倒地。他沖到休息室門前,剛想撬鎖,局長突然帶著一群警員從樓梯上沖下來,每個人手里都握著電棍,滋滋的電流聲里還夾雜著鱗片摩擦的響動。
“抓住他們!” 局長的臉漲得通紅,后頸的蛇形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耳后,“誰抓住王熱血,我提拔他當(dāng)副局!” 警員們像瘋了一樣撲上來,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看來蜃魔把你的貪念喂得很飽啊。” 熱血一槍挑飛三根電棍,槍尖抵住局長的喉嚨,“權(quán)力、地位、金錢,這些幻影就這么讓你著迷?”
局長的喉嚨滾動著,眼神卻越來越亮:“幻影又怎樣?能握在手里就是真的!” 他突然扯開襯衫,胸口竟趴著一只巴掌大的青灰色小蛇,蛇眼正死死盯著熱血,“你敢動我?蜃大人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得問問我的槍答不答應(yīng)!” 熱血的槍尖往前送了半寸,局長的脖子立刻滲出鮮血。就在這時,張精源突然吹了聲尖銳的笛音,局長胸口的小蛇突然膨脹起來,瞬間長成條水桶粗的巨蟒,青灰色的鱗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嘴里吐出分叉的舌頭,帶著股海腥味。
“這才是你的真身吧?” 徐襄不知何時撬開了休息室的門,銀簪在他手中轉(zhuǎn)得飛快,動作行云流水,“蜃魔,躲在人的皮囊里算什么本事?”
巨蟒的眼睛突然變成張精源的臉,冷笑一聲:“比起你們這些偽善的人類,我至少誠實。我用貪念誘人,你們用‘正義’殺人,本質(zhì)有什么不同?” 它猛地甩動尾巴,把旁邊的鐵架砸得粉碎,“李老師想保住名聲,張精源想保研,局長想升官,你們不也在為‘光’而戰(zhàn)嗎?這和貪念有何區(qū)別?”
“區(qū)別大了!” 張幗容突然撥動吉他,《暴風(fēng)一族》的激烈旋律炸響在拘留區(qū),每個音符都像小錘子,敲得巨蟒鱗片嘩嘩作響,“我們的光,是為了護著別人!你的貪念,是為了吞掉別人!”
唐笑笑舉著手機直播,鏡頭里巨蟒的樣子清晰可見,彈幕瞬間刷屏:“我的天這是真的精怪嗎?”“王哥加油!揍它!”“原來張精源是被這東西附身了!” 無數(shù)光點從手機里飄出來,落在眾人身上,熱血的銀槍亮得幾乎睜不開眼。
“該死的善念!” 巨蟒的臉扭曲起來,尾巴橫掃向唐笑笑。老馬猛地把她推開,自己被掃中腰側(cè),悶哼一聲撞在鐵欄上,嘴里噴出的血濺在地上,竟燒出幾個小坑。
“老馬!” 熱血眼睛紅了,槍尖的金光暴漲,他踩著鐵欄跳起,一槍刺向巨蟒的七寸。可槍尖剛碰到鱗片,就被彈了回來,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它的鱗片靠貪念滋養(yǎng),越硬的地方,說明附身者的貪念越重!” 徐襄的銀簪突然射出一道金線,纏住巨蟒的尾巴,力道沉穩(wěn)有力,“張精源最貪的是名聲,攻擊它的頭部!”
張幗容突然把吉他往地上一摔,琴弦繃直如箭,他抓住琴弦猛地一彈,三根琴弦?guī)е瓶章暽湎蚓掾难劬Α>掾鄣盟缓鹨宦暎嗷疑难獮R在墻上,竟腐蝕出一個個洞。
就在這時,巨蟒突然縮小,重新變回張精源的樣子,她捂著眼睛獰笑:“你們以為贏了?太天真了。” 她的指甲突然變長,指著熱血,“你們聚的光越多,引來的獄卒就越強。三天后的月圓之夜,籠子就會徹底裂開,到時候……”
“到時候你也得先嘗嘗牢飯的滋味!” 熱血一槍挑掉她手里的笛子,槍尖抵住她的喉嚨,“說!你們的籠子在哪?還有多少獄卒要出來?”
張精源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里夾雜著蛇信的嘶嘶聲:“就在…… 所有人的心里……” 她的眼睛突然翻白,軟軟地倒了下去,后頸的蛇形紋路徹底消失,只留下個淡淡的疤痕。
局長和那些被迷惑的人也都癱倒在地,眼神迷茫,顯然是蜃魔離開了他們的身體。唐笑笑的手機屏幕上,光點還在源源不斷地飄出來,落在老馬身上,他腰側(cè)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徐襄撿起地上的笛子,笛身上刻著許多扭曲的符號:“這是蜃魔的信物,能暫時追蹤它的氣息。” 他把笛子遞給熱血,語氣凝重,“看來三天后的月圓之夜,才是真正的硬仗。”
熱血握緊笛子,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望著窗外漸漸升起的月亮,胸口的桃花印記輕輕發(fā)燙。“不管來多少獄卒,不管籠子在哪,” 他轉(zhuǎn)頭看向伙伴們,眼里的光比銀槍還亮,“咱們都接下了。”
張幗容正用備用琴弦重新組裝吉他,聞言笑了:“到時候我把《風(fēng)繼續(xù)吹》改成戰(zhàn)歌,保證聽得那些怪物腿軟。”
唐笑笑收起手機,直播間的在線人數(shù)已經(jīng)突破了千萬:“網(wǎng)友們都說要幫咱們,有的捐設(shè)備,有的說要去現(xiàn)場助威。”
老馬活動著腰,剛才被掃中的地方已經(jīng)不疼了:“人多力量大,到時候咱們擺個百人大陣,看那些怪物敢不敢來!”
熱血把笛子插進腰間,抓起亮銀槍轉(zhuǎn)身往外走。月光透過警局的鐵窗照進來,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像一道道準(zhǔn)備沖鋒的戰(zhàn)線。
三天后的月圓之夜,注定不會平靜。但只要這些追光的人還在,黑暗就永遠別想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