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尖銳的警報撕裂了101駐地上空。
“尸潮!變異尸潮!”哨兵的聲音在廣播里扭曲變調。
黑壓壓的變異喪尸如同決堤的洪水,從四面八方涌向高墻。
它們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皮膚呈現出不祥的暗金屬光澤。
子彈打在它們身上,火星四濺,效果微乎其微。
手雷爆炸掀飛幾只,缺口瞬間被更多涌上的填滿。
“頂住!頂住!”軍官嘶吼著,聲音淹沒在爆炸和嘶吼中。
防線搖搖欲墜。之前鬧著要源晶的刺頭們縮在掩體后,臉色慘白如紙,看著那些他們以為“容易殺”的怪物輕易撕碎士兵,抖得如同篩糠。
“媽呀……這……這怎么打?”一個刺頭褲襠濕了一片。
林晚動了。她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切入戰場最吃緊的缺口。
開山刀帶著破風聲,精準地捅穿一只撲向傷兵的喪尸眼窩,污血噴濺。
反手軍刺扎進另一只的膝窩,趁其跪倒,刀鋒上撩,頭顱飛起。動作簡潔、致命。
陸沉的藍瞳鎖定尸群薄弱處:“三點鐘方向,兩只速度型!弱點在脊椎連接處!”
嚴起華弩箭連發,干擾另一側的撲擊。
三人配合無間,硬生生在尸潮中撕開一道短暫的口子,讓崩潰的防線得以喘息重組。
“用源晶!驅動重武器!”葉子江的吼聲穿透混亂。
之前囤積的源晶被緊急填入幾臺改裝后的能量炮。
幽藍光芒閃爍,粗大的能量光束轟然射出,所過之處,變異喪尸如同被高溫熔化的蠟像般消融,清出大片焦黑的空地。
“轟!轟!”源晶炮成了救命的稻草。
戰斗持續到黃昏。殘陽如血,映照著滿目瘡痍的駐地和堆積如山的尸骸。
損失慘重,近半士兵和不少平民犧牲。但駐地,守住了。
劫后余生的人群爆發出虛弱的歡呼。
“守住了!我們守住了!”
“多虧了葉將軍!多虧了源晶炮!”
沒人再提源晶分配。刺頭們看著林晚沾滿污血卻依舊挺直的背影,眼神復雜,恐懼中夾雜著后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入夜,疲憊至極的林晚在分配給她的板房角落閉目調息。
手腕上的玉鐲空間內,意識凝聚的身體在幽藍湖泊旁瘋狂錘煉著格斗技巧,利用著時間流速的差異。
“砰!”
窗戶玻璃粉碎,幾枚強效麻醉彈射入,白霧彌漫。
林晚屏息揮刀格擋,但吸入的微量氣體已讓她動作遲滯。
幾條黑影破門而入,配合默契,特制的合金網當頭罩下。
“目標捕獲!撤!”一個冰冷的聲音低喝。
林晚眼前發黑,最后看到的畫面是陸沉和嚴起華房間方向也傳來打斗聲。她奮力掙扎,意識沉入黑暗。
冰冷、顛簸、黑暗。林晚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雙手被反銬在背后,關在一輛高速行駛的裝甲車后廂里。
車外是呼嘯的風聲和引擎轟鳴。她嘗試掙脫,合金手銬紋絲不動。她強迫自己冷靜,仔細傾聽。
車外隱約傳來守衛的交談:
“嘖,老大對那蘇小姐真是百依百順…抓這妞費這么大勁,就因為她弄斷了蘇小姐胳膊?”
“誰知道呢。不過老大看那蘇小姐的眼神…嘖,不像單純寵著。”
“好幾次我聽見老大問她‘那東西’怎么樣了,蘇小姐就支支吾吾…老大臉色就不太好。”
“那東西?啥東西?”
“鬼知道…不過老大最近脾氣更陰了,離遠點…”
陳梟…蘇晴…東西?什么能讓陳梟這種人對蘇晴言聽計從?僅僅因為美色?不像…他看蘇晴的眼神里有算計…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林晚被粗暴地拖下車,關進一間廢棄倉庫的隔間。鐵門哐當鎖死。
接下來的兩天,林晚在饑餓、寒冷和手銬的束縛中度過。
守衛定時送來勉強維持生命的水和食物。她默默積蓄體力,觀察著守衛的交接班規律和門外動靜。
第三天夜里,鐵門被打開。蘇晴裹著厚厚的皮草,右臂還打著繃帶,在陳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陳梟靠在門框上,手指習慣性地轉動著一個昂貴的金屬打火機,眼神陰鷙地打量著林晚,帶著一種審視獵物的玩味。
“林晚,階下囚的滋味怎么樣?”蘇晴走到林晚面前,居高臨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怨毒和快意。
“梟哥對我可好了,我說要抓你,他就親自帶人去抓!不像葉子江那個廢物,連你都護不住!”
林晚沉默地看著她,目光掃過她身后的陳梟。
蘇晴被她的沉默激怒,聲音拔高:“你啞巴了?當初打斷我胳膊的狠勁呢?我告訴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梟哥答應我,我想怎么處置你都行!”
她轉頭看向陳梟,帶著撒嬌的狠厲,“梟哥,把她胳膊砍下來!不,手腳都砍了!做成人彘!”
陳梟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沒說話,只是慢悠悠地轉動著打火機,眼神在林晚和蘇晴之間游移。
林晚捕捉到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審視和…不耐?她心中疑竇更深。
蘇晴見陳梟沒立刻答應,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揪住林晚的衣領。
“梟哥!你看她這副死樣子,她肯定不服。快動手啊,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有…”
她猛地頓住,似乎意識到失言,眼神慌亂地瞥了陳梟一眼,立刻改口,“…只要我高興!”
只要我有…?有什么?空間?
是了!蘇晴前世就擁有空間!
陳梟…陳梟…他如此縱容蘇晴,甚至親自冒險抓我,根本不是因為寵愛。
他是沖著空間來的!
他以為空間還在蘇晴手里,所以他不會輕易讓蘇晴殺我,他要留著我來取悅、或者更可能是…試探和逼迫蘇晴。
他需要蘇晴“有”空間。
一個塵封的名字帶著前世的骯臟記憶瞬間刺入腦海——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