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疲憊搖頭,“我曾經也傷害過他,哪怕是因為誤會……我和他之間的這筆賬,早就算不清楚了。”
沉默片刻,穆閆明不再勸她,而是問:“你想做什么?”
姜梨:“我想在婚禮現場,再一次說清楚他始終不愿意相信的真相,我要當眾揭露宋眠曾經都做過什么。”
她眼底浮現恨意,“他娶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宋眠。”
穆閆明抿唇,“就只是破壞婚禮而已?”
姜梨抬眸,望著天花板上明亮的頂燈,“我想試最后一次,讓他跟我走,或者說,求他……”
“跟我走”三個字還沒出口,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邊澈疲態明顯的臉出現在門后。
和善醫療不在長平市,他回去后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最終又連夜開了回來,想悄悄看她一眼。
結果剛到門口,就聽穆閆明提到“破壞婚禮”。
“出去。”穆閆明立刻走向門口。
邊澈架住他推過來的手,眼睛直勾勾盯著姜梨,“就憑你?也想破壞我的婚禮?”
“姜梨,是誰給你的底氣,讓你這么不自量力?是穆總嗎?”
他和面前的穆閆明對視,“那他可真大度啊。”
姜梨閉上眼睛,不看他臉上的嘲諷,“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后悔。”
“這是最后一次,我主動走向你。”
心口一悸,邊澈臉上的嘲弄頃刻間消散干凈。
看了她兩秒,他忽然甩開穆閆明的手轉身離開。
他怕自己再不走,過速的心跳會被穆閆明察覺。
另一邊。
宋眠很快就了解到了邊澈的行蹤。
她白天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就猜到他放不下半死不活的姜梨。
可她沒想到,他連多忍一天都忍不了,竟然直接推了下午的會議,一個人驅車趕了回去。
該死的姜梨……
該死的姜梨!
之后的日子里,姜梨謹遵醫囑,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盡快好起來。
月底。
穆閆明收到了來自穆家的婚禮邀請函。
姜梨也接到了邊正業的電話,對方不關心她在哪,只提醒她婚禮當天好好打扮,別丟邊家的人。
“到時候我陪你出席。”穆閆明說。
姜梨的身體還在恢復期,他實在放不下心。
點了點頭,姜梨靠在病床上繼續一口一口地喝粥。
邊澈那晚的態度,其實讓她有些忐忑。
但無論如何,決定要做的事,她一定會做。
轉眼,到了婚禮當天。
前一夜姜梨已經回到長平,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收拾打扮,想盡可能漂亮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哥,好看嗎?”姜梨對著化妝臺,不太自信地撥了下假發發梢。
穆閆明立在她身后,細看過之后,才點頭說了句“好看”。
“戴假發不是什么另類的事,你的新發型很自然,很漂亮,你不必過度在意。”
姜梨“嗯”了聲,看到鏡子里妝容精致、氣色還不錯的自己點了點頭。
婚禮現場設在位于翎山的晟心堡,偌大的城堡草坪被妝點成了花的海洋。
姜梨到的時候,儀式還沒有開始。
而由于和穆閆明并肩而行,她一進場,就惹來周遭不少目光。
包括邊正業。
“穆總,不介意我找姜梨私下說幾句吧?”
穆閆明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姜梨。
“我沒事。”
說完,姜梨跟著邊正業走向無人的角落。
一避開人,她就挨了一巴掌。
姜梨下意識地先扶假發,而后才慢慢轉回頭。
邊正業像是忍了很久,眼里全是怒火。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都纏著穆閆明,和他躲在外面鬼混!”
“我警告你,不是魏茹不在,你就可以無法無天,在邊家,你一切都得聽我的,同樣,知道什么也都必須告訴我。”
眼底流過了然,姜梨放下手,直起腰背,“我不會幫你從穆閆明那里探聽任何商業消息,能不能和穆家保持合作,那是你邊家的事。”
她說完就走,丟下兀自詫異,久久回不過神的邊正業。
一路走一路問,姜梨終于在迷宮一樣的城堡里找到了洗手間。
她走進去,對著鏡子查看發型和臉,然后低頭打開手包。
沒幾秒,外面傳來腳步聲。
不是高跟鞋的聲音,而是皮鞋聲。
姜梨補妝的手一頓,但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見鏡子里人影一晃,有什么東西整個捂在她的臉上。
手包和粉餅噼啪掉在地上。
很快,掙扎的姜梨軟倒下去,被人藏進外面的清潔推車里,帶向城堡后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
姜梨在難聞的機油味中醒來,察覺自己手腳被捆,倒在看起來像個廢棄倉庫的地方。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想爬起來,頭腦卻發沉泛疼,一用力就眼前泛黑。
這時候,吱呀一聲鐵質大門響了,陸續進來三個男人。
他們背著光,一個高胖,一個矮瘦,最后一個瘸了條腿。
姜梨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驚慌又無力地哀求:“你們想要什么?求你們不要傷害我,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很多錢……”
“呦,還挺上道?”胖子出聲,在姜梨面前蹲下,捏起她的腮幫子左右看了看。
姜梨不知道他們會對她做什么,像只待宰的羔羊,大氣不敢喘,也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渾身都止不住地在發抖。
破倉庫里沒有燈,瘦子走近,“啪”的按亮手電,將一束強光打在姜梨身上,上下掃了掃,讓她的恐懼暴露無遺。
“怕成這樣,不會已經尿了吧?”
瘸子大笑,開了幾句低俗的玩笑,才問胖子,“老大,我們要多少錢合適啊?不知道綁的這頭羊夠不夠肥。”
姜梨不知道這些人綁架自己是不是巧合,一聽對方要錢,立刻開口承諾:“我家里有錢,你們讓我給哥哥打個電話,他很疼我,只要你們不傷害我,他一定會給錢的。”
三個男人互相對視。
胖子朝后伸手,瘸子立馬從腰上跨的舊包里翻出一部手機。
姜梨認出那是自己的手機,下意識地去看身上的外套。
天涼,她在禮裙外套了大衣,手機就放在大衣的內兜里。
看來,在她昏迷期間,他們已經搜過她的身了。
“密碼。”胖子問。
姜梨說了幾個數字。
“打哪個電話?”
姜梨:“穆。”
然而電話撥出去,卻一直提示對面占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