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嚴以最快速度將事情全部安排下去。
快速擬好圣旨,取了玉璽蓋好大印后,交給黃公公。
讓他明日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命禮官宣讀。
至于黃嘯的封賞和入霍家祠堂之事,他也沒辦法參與見證。
只能讓臭小子盯著點,命禮部全權負責。
還有今日抓捕的那些人,如何審問和處決,暫時交給秦淵,等瞬風回來再一同商議。
讓他們幾人一同裁定,最后結果呈到他手里即可。
雖然事態緊急,好歹整個局面是能穩住的。
他不能留下,他必須要跟隨她一同前往。
讓她獨自一人帶著母后回去找胥老,他不放心。
若晟北再有什么后招和陰謀,晟北傳國玉璽還在他手里,他們定會想方設法來奪取。
對她下手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他不敢松懈,也不敢賭。
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母后,怕這么一去,就是最后一面。
原本熱鬧的莊園,因太皇太后中毒昏迷陷入一片愁云慘霧。
蕭行嚴連下好幾道圣旨和調動。
一直到夜幕降臨,莊園進進出出,好幾路官員紛紛受召前來見他。
影從也快速將車輛和人手安排妥當。
王嬤嬤和雅琴帶著其他宮女忙前忙后打包行李。
天黑前,三王妃和趙太妃得到消息匆忙趕來。
因著蕭行嚴在忙,她們只能向寧安打聽消息。
愉太妃是敵國細作一事她們也是剛知曉。
現在又得知太皇太后被她下毒謀害,危在旦夕。
趙太妃連連痛罵,“真是想不到,她平日看著人畜無害,沒想到竟是這般蛇蝎心腸。”
“該將她大卸八塊去喂狗,讓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該死的晟北。”
“要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這可如何是好?娘娘不會有事吧?”
沈秋婉也焦心不已。
“咱們宸國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眼看著日子慢慢好轉,沒想到……”
“太醫們怎么說?”
沈秋婉直問最關鍵的問題。
蕭寧安哀愁著搖頭,“說是無解?!?/p>
“現在嫂嫂和陳太醫他們還在里面想辦法救治?!?/p>
“但是只能暫時將毒發時間拖延?!?/p>
“明日嫂嫂和兄長就要帶著太皇太后返回水光村去尋胥老?!?/p>
怪不得一眾官員被緊急召見。
沈秋婉回頭望一眼院子里神色嚴肅,寒氣冷冽的男人。
嘆口氣,她也跟著愁眉蹙額。
沒過多久,三王爺也緊急趕來。
他一到,直奔蕭行嚴跟前。
直到院子里里外外都掌了燈,廚房的晚膳來問了好幾次。
溫梨和幾位太醫才疲憊地從明堂走出來。
“怎么樣?”
眾人關切地圍上來,緊張地望著唇色有些發白的人。
溫梨掐掐眉心,閉眼緩了好一會兒才將眩暈的感覺壓下去。
“暫時是壓下去了,時間緊迫,明日一早立刻啟程?!?/p>
“陳太醫年邁,讓林太醫、趙太醫和小鄭太醫跟隨?!?/p>
“九郎,讓人將母后抬回東廂院吧?!?/p>
“我……”
她說著話,抬腳打算邁過門檻,不想眼前一黑。
毫無預兆身體軟了下去。
眾人大失聲驚叫。
蕭行嚴瞳孔一震,連忙撲上前接住她。
“王后?”
“弟妹?”
“快讓開些,別圍著了,九郎,抱去隔壁屋子,讓林太醫看看。”
錢太妃醒來后,鎮定了不少。
特別是方才蕭行嚴囑托她,他們走后,讓她代為管理后宮。
她必須得振作起來。
她這一提醒,眾人連忙讓開。
蕭行嚴抱起人就往側屋去。
方午和影從帶了人小心翼翼將太皇太后抬著送回東廂院。
陳太醫坐在明堂太師椅恍惚了神色。
見到王后暈倒,他本能就要起身過來看,被林太醫按住了。
“您老歇著,我和趙太醫過去?!?/p>
“鄭延,照顧一下陳老。”
等林太醫過來,蕭行嚴這才讓了位置。
原本還算沉著的臉色,在溫梨倒下那一刻,終于變了臉色。
林太醫搭起著脈,他便緊張地守在一旁,臉上露出難得的慌張模樣。
蘭泱帶著兩個孩子過來詢問情況,結果聽到溫梨暈倒的消息。
她連忙將小壯墩和兒子交給黃嘯,進屋來看情況。
看林太醫神色從嚴肅到不可思議,再到舒展而后又蹙眉。
聯想到之前的癥狀,現在又突然暈倒,蘭泱連忙問道:
“太醫,王后娘娘是不是有身子了?”
蕭行嚴被她這一問題驚得睜大雙眸。
一旁的眾人也跟著詫異不已。
所有人紛紛看向床上的人。
片刻后,林太醫診斷完,方與他回道:
“稟王上,王后娘娘確實是有喜了,從脈象上來看,大概一個多月?!?/p>
“就是娘娘思慮過重,加上太皇太后一事,操勞過度才會暈厥?!?/p>
“下官立刻去熬一副安胎藥,這幾日盡量讓娘娘臥床休養。”
所有人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孩子來得太突然,皇家又要開枝散葉了。
憂的是他們皇祖母如今生死未卜,他母后馬上就要送太皇太后出發去尋找救命的藥。
若是一路顛簸,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同樣擔憂的還有孩子的父親。
蕭行嚴劍眉鎖得極深,連忙開口問道:
“若是只有你與趙太醫幾人跟著護送,王后留在宮里養胎,你們能否保住太皇太后路上不出差錯?”
林太醫與趙太醫連忙跪地磕頭,如實稟告:
“下官不敢妄下保證。”
“方才在為太皇太后救治時,我等都只是從旁協助?!?/p>
“全程皆是王后娘娘與陳老太醫配合。”
“雖說這毒已經壓制住,但是臣等不敢保證路上若出現變故?!?/p>
“我們能像娘娘這般將毒控制下來,恕臣無能。”
真是雪上加霜,本來就兩難的局面,現在更難了。
別的事情蕭行嚴能安排,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叫他難以抉擇。
一個是唯一的母親,一個是自己的妻兒,他陷入兩難境地。
垂眸思量許久,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將溫梨留在宮里。
輕輕抱起床上的人,與錢太妃托付道:
“梨兒留下,勞煩太妃替我照顧好他們母子。”
“我自己護送母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