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夫妻倆當(dāng)眾撒了一把狗糧,眾人失笑著彎下腰去繼續(xù)扯秧。
一旁守護的侍衛(wèi)和小丫鬟們也自覺地轉(zhuǎn)過身去。
溫梨捧著這張越看越好看的臉反復(fù)欣賞。
今日他竟穿著一身盔甲就過來了,溫梨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裝扮。
眸色深邃如寒潭般幽深,下顎線條冷冽凌厲,整個人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霸氣得讓人有些生畏,但卻耀眼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看到思念了許久的臉,她高興得圈住他脖子蹭了一會兒。
迅速被哄好的攝政王蹲下身子讓她抱個夠,大掌輕輕撫上她隆起的肚子,護著她任她胡鬧。
等她膩歪完,蕭行嚴這才朝燕兒伸手。
一邊無奈輕哄,一邊幫她將早膳取出來。
雅琴立刻招手,讓小廝從背簍里將小方桌拿過來。
蕭行嚴柔聲提醒道:
“怎么夫君一不在,你又不按時吃早膳了?”
“如此不妥,再急再忙的大事,也沒有你們娘倆重要。”
“以后可不能這樣,可知了?”
“這幾個伺候得也是不盡心得很,竟然讓你餓著肚子出來,該罰。”
某人聽話地直點頭,帶著撒嬌意味的語調(diào)悄悄拉他衣袖:
“不許亂責(zé)怪人,是我自己太著急出門了。”
“其他時間都吃的,就今日我起得太早了點,孫婆婆和桑婆婆還沒來得及做,所以才沒吃。”
“你回來待多久?還走嗎?”
蕭行嚴夾起一只餃子喂到她嘴里,又端起蛋羹等她咽下。
“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暫時不會再出去。”
“要走也不會去那么長時間,放心吧,會一直陪著你和孩兒。”
“等插完秧,趁著你行動還方便,我們回皇宮拜廟入碟吧。”
“不將你們娘倆記到玉蝶上,本王是一日都不敢放松警惕。”
瞧他這幽怨又委屈的神色,還真記到心里去了?
溫梨咯咯咯笑得前俯后仰,蕭行嚴無奈托著她腰身,生怕她坐不穩(wěn)。
“放心放心,本王妃不是始亂終棄之人,心里小得很,只裝得下蕭九郎一人。”
伸手摸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某人搗亂地敲一敲。
蕭行嚴無奈輕笑,“好,你說過的要養(yǎng)我,可不能食言的,本王到死都記著這句話。”
“把嘴里的餃子咽下去,別說話了,當(dāng)心噎著。”
“嗯嗯,知道了,我不要吃蛋羹,還要餃子。”
蕭行嚴看一眼手里的蛋羹,哄著她喝了一口,這才又給她夾了一只。
嬸子們羨慕地瞄一眼,笑著竊竊私語。
連吃了五只餃子,溫梨這才停下。
“飽了,剩下的你吃。”
說著將他手上的餃子往他嘴里送。
“你們剛到的話,是不是也沒用過早膳?瞬風(fēng)呢?”
“哦對了,你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寧安。”
“她受邀去參加縣城上的一個春耕節(jié)去了。”
“昨日玩得太晚,薛夫人便遣了趙大哥過來回話,說今日再送她回來。”
蕭行嚴三兩口將她剩下的餃子吃個精光,仰頭又將一碗蛋羹吃完,這才回答她:
“我們沒從縣城的城門進入,也沒去縣衙,所以沒遇到寧安。”
“但是瞬風(fēng)去縣衙了,想來他若遇到,會接了她回來,莫擔(dān)心。”
蕭行嚴能撿她剩下的填個肚子,但是跟隨他左右的護衛(wèi)們還餓著肚子呢。
溫梨掏出帕子給他擦去嘴角的蛋漬,發(fā)現(xiàn)他眼底烏黑,指尖輕輕撫摸,心疼道:
“你帶影墨他們先回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蕭行嚴接過她手中帕子,起身去溝渠邊打濕帕子給她擦了擦手,這才又回到溪溝邊蹲著身子捧水洗臉。
洗完后,疲憊的臉色也一掃而光。
“影墨,你們回去吧。”他揮手趕人。
“主子,可您也三天三夜未合過眼。”
影墨轉(zhuǎn)身,擔(dān)心地看向自己主子。
“去吧,我陪著王妃,一會兒自會回去。”
“三天三夜?”溫梨瞪圓的雙眸看他。
怪不得他眼底的黑眼圈那么濃,眼睛都是浮腫的。
田里的叔伯嬸子們聞言也大吃一驚,紛紛抬頭看向他們。
這是為了回來陪媳婦,沒日沒夜地趕路呢,這也太拼了。
“梨丫頭,我們這邊已經(jīng)拔了許多了,要不你現(xiàn)在就過去跟大家說一聲,然后陪著你家王爺趕緊回家去休息吧。”
“趕了這么多天的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對對對,來,男的每人挑一擔(dān)過去。”
田里的男人們一人揪了一把秧苗淌著水朝田埂上走,女人們則繼續(xù)留下來拔秧苗。
溫梨摸摸他臉,與他說道:
“那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好,夫君等你。”
溫梨在雅琴的攙扶下朝另一塊犁好的大田走去。
等走到田埂邊,她沒下水田,就站在道埂上同大家大致講了一下。
一邊講,一邊讓燕兒拿了一把稻秧給她,她拿著秧苗按照距離拋下兩搓,讓大山叔將稻秧按進水田里。
“距離大概就是這樣,秧苗的根子按進泥土里的深度和它露出水面的秧高大概一半。”
“根子別壓得太淺,太淺后面會漂浮起來的。”
“等都插完,大家過小半個月過來看一看,如果有秧苗發(fā)黃,那就拔掉重新補栽進去就行。”
“后期的拋糞等插完秧我到時候再與大家講。”
“大山叔去年幫我插過秧苗,他知道,大家有不明白的,你們到時候問他。”
“大山叔要是也解決不了的話,就來小院找我。”
“行,知道了,挺簡單的。”
就是這育了秧還要拔出來重新移栽,程序多了一道。
他們以前也不浸泡篩谷催芽,都是直接拋下谷種,等它長成,然后除除草就好了。
她這法子伺候得這般精細,怪不得產(chǎn)量會高,繁瑣了點,但是不難。
一說大家就懂了。
“梨丫頭快些回去吧,別讓你家王爺久等了。”
“對,快去吧,等我們栽完,到時候會全部過來幫你把你們家的一起全栽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叔、伯,你們辛苦啦,那我就躲懶回了啊。”
“去去去,快回吧。”
她轉(zhuǎn)身奔向他,驚起田埂邊上停駐的蜻蜓和蝴蝶排著翅膀四散而飛。
一只青蛙從草叢躍進水田里,水面上泛起圈圈漣漪。
綠油油的秧苗整齊排列,在微風(fēng)中搖曳輕擺。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有力的臂彎護著她腰身。
兩道身影在高懸的暖陽下遠去。
久等不來先生授課的孩子們終于坐不住了,虎子跑到四伯那里問了一聲,回來與大家搖頭。
“想來昨日先生不停咳嗽,可能是得了風(fēng)寒,今日咱們先回去吧,明日再過來等等看。”
“說不定明日先生就回來授課了。”
半夜,胡先生家的院門被人偷偷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