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傍晚的時候嫻嫻打電話來問過,局座,您看要給她回電話嗎?”姚秘書連忙掏出了局座的手機遞給他。
糙漢愣了幾秒,神情平靜,“不用了,讓我安靜一會兒。”
“沒事,過兩天好點了再和嫻嫻通話也行。”王紫如伸手輕輕拍了糙漢的臂膀一下,撥通了段綏禮的電話。
聽到電話接通后,她簡略說了一下段硯直的手術。
“好,那就辛苦紫如你照顧他幾天,其他事回頭再說。”
段綏禮說了感謝的話,掛了電話,便看到傭人抱著小家伙洗完澡出來。
“爺爺,我已經洗干凈啦,現在可以去小紫姐姐家睡覺了么?”小家伙洗完澡,給他穿著新買的棉質小鹿圖案的睡袋,粉琢玉砌的小臉落在親爺爺眼里,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段綏禮收起手機,抱著小孫子就去隔壁棟洋房。
一進去,就看到外甥從二樓下來,正要過去接孩子,這讓他這個當舅舅的到有點不好意思。
“聞笙就快回來了,等他回來,應該不用每天晚上讓宋醫生幫忙帶睡。”
“自己人說這些干什么?”祁驍臣接過小萌娃,親了親漂亮的小臉蛋,“跟爺爺說晚安,我們上樓去找小紫姐姐嘍。”
小萌娃趴在叔叔肩上,轉過小身板,繞著小手,“爺爺晚安。”
“晚安,明天早上爺爺帶你到馬路上鍛煉。”段綏禮揚了下手,溫潤的眼里浮上了寵溺的笑容。
他轉身回到段家,正要給秦舜華打電話,就看到孫女拿著手機匆匆下樓。
“大晚上你給誰打電話?”
嫻嫻嬌俏身影蹦跶過來,眨著烏黑眸子,“晏山說,他爸爸媽媽已經知道我爸住院的消息,打算明天去醫院探病。九爺你說,他們在醫院見了面,不會吵架吧?”
“你爸剛動了手術,正是虛弱的時候,肯定不想見外人,叫他們不用去探病。”段綏禮想都沒想,替大侄子拒絕。
“可是他們一定要去呢?”嫻嫻也有點擔心,怕他們在病房吵起來。
段綏禮面色沉了沉,“你就說,暫時不方便見外人。”
“可是晏山爸爸媽媽怎么會是外人呢?彼此這么熟對不對?”
“對什么啊?誰住院還希望全世界都知道嗎?再說你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曉得,有菁菁姐姐的媽媽在病房照顧,其他人就不用去打擾了。”段綏禮覺得,這話已經說的足夠清楚直白,如果韓庭彰依舊要去探病。
他也沒法阻止。
他望著嫻嫻一臉不開心的上樓去了,這才把電話打給秦舜華。
“舜華,你明天到了單位,告訴林小姐,后天和我見個面。”他開門見山的提出了見面的要求,不能再由著女方拖延見面時間,段家幫忙帶桉桉,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秦院長剛洗完澡出來,想了想,“好吧,明天我會告訴她。”
結束通話,他隨便把手機丟到床頭柜上,拿出了肩頸貼盒子看了看說明,回頭沖著臥房外面喊道:“小簡,你進來幫我一下。”
女大正在陽臺上晾衣服,應了一聲,連忙來到臥房門外。
剛要走進去,卻看到資本家身上只穿了一條褲衩,上衣都脫了,背對著房門坐在床沿。
女大倒吸了一口涼氣,“秦院長,你叫我過來什么事啊?”
“進來呀。”資本家回頭斜睨了女大一眼,叫她進去。
簡司語腿都有點發軟了,這個情況到底能不能進去啊?
畢竟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他還穿那么少,總感覺資本家好像有點不單純。
她吞著口水,慢吞吞的挪到了資本家旁邊,紅著臉問道:“什么事啊?”
資本家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沐浴露,洗完澡之后,身上散發著一股薄荷的清爽氣息,飄進鼻端,特別怡人。
“給你看個東西。”資本家把手機里面的一張圖片點開,是一個男人的背部照片,“給你說啊,這個地方,這不是頸子下邊的位置嘛,這里,這是肩膀中間對核心的穴位,看明白沒?”
簡司語揉了揉眼睛,“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我又不學醫。”
“這都不明白啊?真是個笨蛋,說明我需要你的幫助啊。”資本家抬眸,眼神涼涼的睨了她一眼,手機被他隨手丟到了床上,背對著女大坐在床沿,“你把這個藥膏,幫我貼在我剛才說的位置。”
“啊…”女大臉色詫異。
接過藥膏,手指摁了摁肩膀中間的那塊斜方肌,“還有水呢,要擦干嗎?”
“你按我做什么?手洗干凈了沒,有水,給我擦干凈啊。”資本家嘴里埋怨了一句,他干外科這一行太久,是有潔癖的男人,別人直接碰他身體,他有點別扭。
下一瞬,他抓其腿上的半濕毛巾遞給她,“拿著。”
簡司語接過濕漉漉的毛巾,裝模作樣的給資本家擦著肩上的水珠。
眼深入情不自禁的瞟向資本家細膩光滑的背部,這腰線,這微彎頸椎線…
每一樣都像是上帝用泥巴捏出來的,漂亮的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女大的心臟瞬間漏跳一拍。
『這種福利也不是誰都遇得到…』女大放飛了一顆被拘謹的純情小心靈,一雙眼睛色瞇瞇的盯著資本家毫無任何障礙物遮擋的背部。
“差不多行了啊!趕緊幫我貼上。”資本家總感覺背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亂瞟,聲音低沉,可以保持平靜的催她干活。
簡司語艱難的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回神,笨手笨腳的撕開藥膏,貼在肩膀中間的位置。
“秦院長你貼這個,是不是肩膀痛啊?明明看不出來你那里有問題嘛。”貼完,她用手掌輕輕壓了一下藥膏貼,好奇問道。
資本家沒好氣哧了一聲,“要是你肉眼都能看得見問題,我已經進ICU了。”
頓了頓,他一時忘記了女大還在房里,當她面,套上一件白色棉質體恤衫,說道:“最近手術時間太長,每天基本都是15個鐘頭往上走,肩膀都快抽了。”
簡司語被資本家這簡單而充滿男性魅力的動作看呆了一雙狗眼。
“行了,別發呆了,明天晚上換藥的時候,你再來欣賞我這堪比維納斯的絕頂身材吧,現在,給我出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女大捂著滾燙的臉頰,埋頭沖出了臥室。
一顆純情的小心靈害羞的,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哪些家務活沒做。
沖回自己房間,‘砰’的一聲關門睡覺。
壓根不記得,陽臺上還有一筐子濕噠噠的衣裳,裝在筐子里沒拿出來晾曬。
“這個馬虎精,看來是要扣工資她才長記性。”
資本家走到陽臺上,伸著懶腰,看夜景的時候,赫然發現一筐衣服沒拿出來晾曬,回頭看了一眼次臥緊閉的房門,以為女大家務活沒干完就跑去睡覺。
默默地幫忙晾在了晾衣架上,再把衣架升上去。
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是晚上回來拖地、洗衣服,就這么一點活還干不好。
看來得催一下段聞笙早些回國,只有他回來,桉桉給誰帶的問題才能得以解決。
突然,他想起周末時間到了,又到了每周去游泳放松的一天。
這時,祁驍臣給他打電話過來,“剛才舅舅說,這兩天面試了一批女大,明天周末正好帶桉桉出去,安排兩個人試著與桉桉接觸一下,你們明天不用過來接娃了。”
“太好了!明天早上去游泳。”秦院長心情暢快的吐槽。
“去哪游泳?還是松匯館?”
“對,你又去不了,就不要打聽這些娛樂場所了。”資本家閑閑的譏諷了一句,“明天我給自己放半天假,最近手術太密集了,肩膀痛。不像你晚上還可以抱著女人運動一下…”
可沒等他這番調侃損到對方,就聽祁驍臣痞痞的腔調,很快傳來:“你裝什么純情少年郎?!那么羨慕我,家里不是住了個童顏女大?”
資本家眼尾微微上挑著,活像個偷吃雞的黃鼠狼,透著幾分陰險,“那是你最喜歡干的事兒吧。再說,老子沒那么嘴饞。”
兩人正在互損對方,資本家也沒注意身后有人,定定的站在他身后,一雙眼睛幽怨的瞪著他。
驀地回頭,就看到了簡司語一臉震驚,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
“你不是睡覺了?三更半夜不睡,突然跑出來干什么?”資本家沒等那邊說完,直接關了手機。
在女大三觀被震碎的瞬間,一手揣在褲兜,慢悠悠地走進主臥,把門鎖上。
簡司語回頭,瞪著主臥,咬牙切齒的罵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另一邊。
祁驍臣還不曉得自己剛剛給老同學打電話,一時口嗨‘闖禍’了,伸了伸懶腰,關了書房的臺燈,打算去看看小家伙睡覺了沒。
輕手輕腳走到客臥門外,耳朵貼在房門偷聽了一會。
房里十分安靜,沒有小家伙嘰嘰咕咕的說話聲。
他轉動門把手,也沒開燈,走到床邊,就看到小妮子側身背對著門口躺在被窩里面。
抱著小家伙,一大一小似乎都睡著。
他正欲把人悄悄轉移到主臥,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妮子睜了睜眼睛,“祁廳?”
“吵醒你啦?”
宋紫菀松開軟乎乎的小身板,小心的翻了個身,就看到床前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小樣兒 ,睡這么熟,我抱你回主臥?”
“先別過去,我怕桉桉醒了,他才睡著,今天很興奮,跟我聊了好一陣。”宋紫菀伸手,撫著男人的臉龐悄聲說。
頓然間,唇瓣緊貼,男人淡淡的薄荷香,鉆入鼻端。
宋紫菀睜大了眼睛,黑寶石般的眸子正好對上了男人的黑眸,“唔…”
走廊的一點燈帶光線映照進了客臥,男人半傾身子,將她圈在懷中,滾燙氣息拂過耳畔,一字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二人耳鬢廝磨了一會,親竟是低低的聊了起來。
“祁廳,這次你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
祁驍臣笑意溫柔,“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
“明天我重新去商店給你買一件襯衣,你以后小心點吸墨水,聽見了沒?”
不等祁驍臣回答。
突然,一道奶聲奶氣、帶著點睡意的小嗓音亂入進來,“他故意的唄。”
宋紫菀眼眸一掀,“我好像聽到桉桉說夢話?”
“不是夢話。”祁驍臣眸底忽然一愣,看向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好奇的爬起來看他倆聊天的小家伙,“桉桉,你怎么醒了?”
桉桉一張小小臉蛋頓時笑起來,打著小哈欠,小手掌推著祁驍臣。
“叔叔你快回去睡覺,小紫姐姐很困了。”
“嗯。”男人聲音低沉,看著小家伙,手指也跟著掐到小臉蛋上,“等你爸出差回來,我要讓他賠償。”
桉桉臉蛋呆了呆,“叔叔你認識我爸爸對嗎?他出差了嗎?”
“呃,你先睡覺,叔叔要看到你乖乖睡覺,乖乖吃飯,才能告訴你。”祁驍臣也不會哄小孩,只好如此忽悠小家伙,愣是把人按在了被窩睡覺。
正要起身出去,宋紫菀突然來了一句,“祁廳,桉桉的爸爸是誰呀?你們是朋友還是親戚?”
“你為什么忽然這么問?”
“剛才你好像說,等桉桉的爸爸出差回來,要找他賠償。”宋紫菀忽然來了興致,一下氣就從被窩坐起來,“快給我說說,我還在京北培訓時,隱約聽唐醫生他們聊過,說是林小姐——”
她的疑惑還沒完全說出來,嘴巴便把男人捂住。
“叔叔你松開,我要聽。”小桉桉一骨碌爬出被窩,整個人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