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蓮抬頭,嬌媚的臉上,滿是對未來的畏懼。
“恩公,奴只想在您身邊,哪里都不想去。”玉蓮楚楚可憐道。
時文彬好言道:“這樣吧,明日你與父母等人,到江邊去,我會安排人,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不過我現(xiàn)在還找不到人,等過一些日子,我們定能相見。”
玉蓮喜極而泣:“只要能伺候相公左右,讓奴等多久都愿意。”
時文彬想了想道:“不過,我還是勸你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二,這關系到以后的事情。有些決定一旦做了,那就改變不了。”
“恩公救了奴婢性命,愿以蒲柳之姿孝敬相公左右。”玉蓮柔聲說道。
時文彬剛要說不可,又怕傷了女子臉面,只好虛扶道:“當務之急,先行離開江州吧,我是戴罪之身,恐對小娘不妥。
我不想牽連到無辜之人,那些人做事毫無底線,不可不防。”
玉蓮道:“相公無須憂慮,奴婢的性命是您救的,便是為您而死,奴也心甘情愿。”
“不可說這樣的話來!”時文彬改主意道,“眼下少與我牽扯過多,今日你你先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二。
這樣吧,明日你們不要胡亂出城,我一定會派人來接你們三個。”
“奴婢一切都聽相公安排。”玉蓮面露笑容,白皙臉頰上,灑落一行淚珠,好看的猶如一幅畫卷。
時文彬愣了一下,覺得格外美麗。
不過,這位相公的眼中,都是欣賞之色,猶如看到美景一樣,是真心實意覺得美,并無邪念。
兩人寒暄一陣,玉蓮取走銀子,施禮離開。
時文彬目送他離開,心境大不同。
宋江也好,李逵也好,便是慕容彥達、蔡九,都是一丘之貉,這世道是真的變了!
他不能再這么傻下去!
都是一群烏鴉的話,他若是白的,那就是原罪。
念頭一生,過去猶豫與忐忑,全都消失不見。
“梁山,我要去梁山!”時文彬心中念叨,轉身去尋戴宗。
然而,他剛走了三步,卻被人一拉。
時文彬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竟是那一夜的好漢李俊。
“這位好漢,你......你.....我還沒好好謝你救命之恩。”
李俊拱手道:“相公,有緊急之事,戴院長已在內院等候,我們趕緊過去,事關您的安危,不可不查。”
時文彬頓時不言,馬上跟著李俊,到了后院一處屋子。
李俊走得極快,推門一看,屋中坐著戴院長。
他面有黑氣,桌子上的茶水,他端起喝了一口。
見到時文彬,戴院長拱拱手,干咳兩聲道:“李俊兄弟,別的兄弟都安排好了?”
“問題不大。今天出城肯定不行,我看外面已有宋江的人馬在盯梢,明天順水推舟出城最好。”李俊低聲道。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實在讓我沒想到,宋江啊宋江,這及時雨的名號,原來是這樣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誠不欺我。”戴宗輕拍桌子,臉上滿是怒色。
時文彬聽得一臉疑惑,急的不行:“你們兩個好歹顧忌一下我的情緒啊。
到底什么事?說個清楚!”
李俊道:“實不相瞞,王倫哥哥早就在江州安插細作,今日潯陽樓上,宋江與黃文炳等人密謀,要除掉相公.......”
李俊也不含糊,將前后因果一說,時文彬氣的雙手發(fā)抖,眼前發(fā)黑。
“宋江連李逵那種混貨都招攬,便是個心狠手辣,卑鄙無恥之人。做出這種事來,我根本不意外。”時文彬厲聲道,
“實不相瞞,我心意已決,定要拜入梁山,總有一日,除去這些雜碎!”
李俊狂喜,趕忙道:“若是王倫哥哥知曉相公心意,定會歡喜,這些日子,王倫哥哥從不曾離開江州半步,便是怕宋江傷您半分!”
時文彬仰天長嘆,羞愧道:“王將軍恩義無雙,我時某愚笨啊!”
戴院長起身道:“相公啊,眼下不是感慨之時,明日宋江定會送來請?zhí)綍r我與相公一同出城。
潯陽樓是鴻門宴,咱們萬萬不能去!”
李俊即刻道:“不錯,出了城樓,到時候我這邊會有二三十個兄弟,護送相公到江邊!
江邊早有舟船等候,只要咱們上船,便能海闊天空,一往無前!”
時文彬道:“走可以,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勞煩李俊兄弟。”
時文彬將玉蓮一家的事情說來。
戴宗眉頭一皺:“那一家子不知好歹,給了二十兩銀子,偏生要跟著相公后面,相公啊,明日咱們那是要拼死拼活的,哪里還管的上他們?”
時文彬嘆口氣道:“怪我心軟,早就答應人家,戴院長勿怪。
我既然答應了人家,總不能失約。”
李俊道:“相公別急,我馬上就去尋那戶人家,然后趁城門關閉之前,送他們到江上搭船。”
時文彬大喜,感謝一番,李俊也不耽誤,急匆匆離開。
等人走后,戴宗道:“若無梁山通風報信,明日我與相公,都要成為階下囚,而且還是有罪之人,到時候百口莫辯。”
“是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可以錯一次,可是不會錯第二次。”時文彬眼神一凝,氣勢陡升。
人就是這樣,猶豫不決,根本無法掌控左右,更無法做出冷靜決定。
此刻的時文彬,明顯變得不同,好似回到了鄆城,那不懼生死的相公。
“今夜早睡,明日少食,明天一早,貼了甲馬,相公與我同行!”
“好,我都聽戴院長所言。”
兩人秘議一陣,一炷香后,李俊急匆匆趕回來。
時文彬扭頭問道:“人找到了嗎?”
李俊擦著腦門汗:“稟相公,您說的那戶人家,根本沒有人,我進屋查看,東西都帶走不少,像是提前走了。”
戴宗道:“這種唱曲的娘們,都是嘴上說一套,做事又是一套,肯定是拿了相公的錢,先行走了!”
時文彬啞然失語,心情空落落的,轉而釋然道:“無妨,他們提早離開也好,起碼沒有危險。”
李俊道:“那我先行出城,明日一早,我等必保護相公安危。”
時文彬點點頭,突然問道:“張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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