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夕吁了口長氣道:“要是不知道這條水溝,借助青藤之力,要上崖來也是萬難,此刻還未過卯時,師兄他們恐怕才剛起來,我們得趁早去山腰山頂上尋找,多過一個時辰,找仙草便會更困難一分,就怕仙草易形易位,或讓靈獸猛禽茯去,那便可惜了。”三人打起精神,便自崖臺上,細細往山上尋去。
三人結伴上山,林月夕讓燕云和朱實兼顧好左右兩方,自己朝著山前方向,翻山越嶺起來,這時天早己放亮大白,太祖山上霧己消散,每行一處,可目及甚遠,只是太祖山太大了,師姐弟三人每到一處,橫嶺豎坳、奇石長坡,只因在山中只能見到很小的一塊,倒是四周的山己漸漸的越來越低,抬頭望向太祖山時,仍見不到頂在何處。
一路好尋,約莫過了山腰,燕云只覺得行路愈難,朱實見一路行來,不曾遇到半點活物,哪里有仙鶴的影子,直呼好累。好在三人心有預期,知道仙草難尋,若是容易找到,三位師尊也不會整晚未歸,也不氣餒,仍想著早一刻能登上山頂。
許是朱實晨間起來多喝了水,走著走著內急起來,想著師姐在側,多有不便,便讓林月夕與燕云在幾株古樹林下稍歇等待自己一下,自個翻過側面的山坡去小解一下,卻不成想,剛去少時,便匆匆而回,大喘著氣對林月夕道:“七師姐,我剛翻過山坡,便遠遠看見一白胡子老頭抓著一只紅臉猴子朝山上去了。”
說完,忙帶著林月夕和燕云伏身倦腰向山坡去看,果然一上山坡處,便看見一個甚是健爍的白須老人,用一根細繩,套著一只紅臉的大猴子正如飛般往山上行去,白須老人似是嫌猴子行得慢了,不住的抖繩驅趕,猴子便沒命的往上爬,三人見這白須老人不是太乙門人,知道是外人上了太祖山。
朱實指著白須老人道:“林師姐,這太祖山可是我們太乙門的私禁之處,怎么有外人上得山來,我們要不要去把他趕下山去。”林月夕道:“這老人一看本領就十分高強,你又要怎么趕得了他,更何況我爹他們都在這太祖山上,他既然來,我爹爹肯定也會知曉,也自會趕他下山,不如我們跟在他后面,看他要做什么。”于是三人便潛行輕聲,遠遠跟在那白須老人后面。
白須老人顯然本領不凡,上山如履平地,反而以靈活著稱的猴子,慢了他許多,這也讓他焦燥起來,不時的驅趕,猴子受他控制,慢行不得,只累得嘰嘰叫喚不己,也幸得猴子拖住了白須老人,不然三人早被老人遠遠的甩丟了,饒是如此,三人也累得前胸貼后背,喘息不己。
紅臉猴子不時的左右看著方位,看來熟悉這上山的路,然而越是上行,雪積之處往往越深,猴子縱躍之間,落腳把握卻是人所不及,這也是世間萬物各有擅長,這一點上,猴子又遠比人來得有用,便借助這猴子,白須老人高縱起伏之間,又顯得簡單多了,后面三人,正好又借助著白須老人所行路徑上山。
三人遠隨著白須老人,走著走著,恰好走過一道崗前,三人忽然眼前一花,便看不到了白須老人蹤跡,急急的上得崗來,發現崗上巨石成堆,盡是水缸粗的大樹,三人站上高大巨石,放眼望去,哪里還有白須老人身影?倒是上得崗來后,眼前便可以看到太祖山頂,雖仍是遙不可及,卻不似山腳山腰那般不知高低。
三人借巨石佇望良久,發現己身在太祖山上層的邊峰之畔,也是驚奇這山之高猛,既然跟丟了白須老人,左右尋而不見,便打探好了跟徑,準備往頂峰進發。
下了巨石,朱實問道:“師姐,你說那仙草定會是在頂峰之上么?”林月夕愕了一下,覺得似有不對,便道:“仙草一定是在這太祖山上,可不一定在頂峰之上哦。”
朱實道:“那我們不應該一直往太祖峰頂上去,這山崗地勢開闊,四處都可以打探,不如我們沿著這山崗往太祖山四周走一圈,這樣上下都可以瞧見,便不是只有后山上來看到的這一小片。”林月夕覺得朱實說得很對,三人便改上行為繞行,隨著山崗斜行了起來。
三人堪堪走過山崗,卻在一棵大樹后閃出一人一猴,正是老白須老人,許是發現了后面跟隨而來的三人,便隨即躲藏了起來,看著三人去的地方,這白須老人自言自語了起來道:“太乙門的小輩們都上山來了,看來均己知曉,老身得快點得手,不然麻煩大了。”說罷,招呼著猴子,便從山崗處往兩座形如懸鐘的山峰之間行去。
白須老人見猴子走得眥牙,大聲罵道:“你個紅猢猻,屁大點本事沒有,凡品就是凡品,跟那幾只鬼臉比起來,太不中用了,趕緊帶路去找那幾個鬼臉。”猴子也知道老人在罵它,耷拉著頭不敢作聲,便打起力氣,往兩峰之間大步跳躍而去。
一人一猴行到山峰下面,一陣急促的唧唧吱吱聲自崖上響起,白須老人知道近了,那猴子聽到叫聲,便不敢再走,白須老人罵道:“沒用的東西,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崖下,”伸手解開猴子身上的那根細繩,猴子沒了那繩子相縛,頓時沒了痛苦之色,顯得輕松之極。
白須老人長身而起,順崖飛步竄上,崖上唧唧叫聲立馬雜噪起來,便在此時,崖上許多的石塊木根自上拋下往白須老人身上襲來,白須老人喝道:“好個鬼臉,敢對你家上仙爺爺動手。”只見他左右閃身,一縱數丈,那石塊木根都打空而去。
上得半崖,便見崖 上一大石洞,正往石洞門口躍去,卻見兩個黑影也同時躍起,張牙舞爪的向白須老人撲來,凌厲至極,白須老人大叫來得好,一飛身閃在其側,其中一只黑影起勢不停,一爪爪在山崖之上,只爪得山石飛屑,顯是力大無比。
白須老人立馬將手中繩子作長鞭向那黑影抽去,那黑影認得這繩子厲害,口中唔唔大叫,趕緊避開躲回洞口,隔空向白須老人示威,卻不敢近前。原來兩條黑影卻是兩只似猴非猴,似猿非猿的怪物,臉骨枯枯,一臉黑氣,眼洞深陷如鬼怪骷髏,讓人見而生畏,白須老人狠聲道:“你這鬼臉,倒是以為你不怕我這龍筋繩呢。”
原來老人手中的繩子是異物編織,抽中后痛如附骨,這鬼臉顯然是怕得不行,白須老人也不理會這二只鬼臉猴,往洞里行去,未走幾步,便瞧見洞中一只身比人高大的鬼臉老猴座在洞側,老猴滿臉紅毛,卻是神情悲愴的望著洞內,隨著往內一看,原來另一只與這紅毛老猴身形相仿的鬼臉猴子,早己畢挺挺的躺在那里,一身猴毛焦亂,如被火燒一般,七竅流血,身上多處裂痕,身上口鼻中尚有泥雪,一看便知早己死去多時,難怪此時這活著的老鬼臉猴神情如此。
老鬼臉猴見白須老人進洞,一聲大吠,便要起身,白須老人將手中繩子打了個活套,一拋便套在鬼臉猴的項上,鬼臉猴正欲發威,被那繩子一套,立時身上便泄了氣勢。白須老人看著死去的鬼臉猴嘆道:“這鬼臉死狀如此,恐怕便是被林秀豐擊殺,不對,若是被他擊殺的,那這只鬼臉何以能保?”
想了半晌,不禁失聲啞然而自語道:“是了,這鬼臉不是被林秀豐殺的,應是昨日被天雷所擊才對,定是這鬼臉也感知道了仙草現世,前去奪取,不期天雷引地火陪護靈草出世,哪容得這兇物靠近,便一舉擊殺。”
心下也自感嘆此次太祖山仙草靈氣無雙,也不禁一喜,心知這鬼臉被天雷擊殺之地,定然十之**便是仙草現世之地,老鬼臉猴這滿身的雪泥,定然便是被這頭活著的老鬼臉猴扛回來的,只要把這鬼臉猴趕去天雷發動的地方,便能找到那株仙草。
老鬼臉猴被白須老人長繩套住,想要掙扎一番,卻又懼于繩索厲害,白須老人指了指地上死去的老鬼臉猴,紅毛鬼臉似是知道白須老人之意,便無柰隨著白須老人出了洞來,那兩只略小的鬼臉猴唧吱不停,看著白須老人把紅毛鬼臉牽走,只是驚叫,又不敢前來,紅毛鬼臉倒是朝那兩只小鬼臉猴喝呼兩聲,兩只鬼臉猴便入洞內走去,不再上前攔截白須老人。
白須老人暗暗點頭,想這畜生確實通性,那兩只小鬼臉定是這紅毛鬼臉的后代,紅毛鬼臉顯然知道斗不過自己,便喝令小猴守住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