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張慧請假來郡沙，和張蕓茜開車來學校接人。

沐瑤癟嘴道：“今安不和我們回去。”

“他人呢？”

張慧特意請了天假來的郡沙，來的路上還在想可以見到趙今安，還想問他為什么不把自己從黑名單放出來。

沒道理女兒都放出來了，自己還躺在黑名單。

“他有工作，要出差。”沐瑤說。

“兼職還出差？”

張蕓茜一臉疑惑。

“這么說，他不在學校了？”

張慧追問了句。

“嗯。”

沐瑤點頭：“他早上走的。”

“.....”

張慧莫名有點遺憾，她沒真想和趙今安發生什么，也不敢，那是女兒的男朋友.....

好吧，前男友。

但婚后一起生活，偶爾來郡沙玩幾天好像很不錯。

張慧真代入認真想過，如果是歐強和孔哲宇，她沒想以后和女兒一起生活，來了郡沙大概會睡在妹妹張蕓茜那里。

俞菲坐后排沒搭話。

她好想說趙今安國慶開奔馳保姆車回的資星，那蘇緬家得多有錢。

“對了，瑤瑤，那個叫孔哲宇的了？”

張蕓茜認真開車，隨口問道。

“.....”

俞菲更加什么都不想說了，這小姨不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嗎。

“小姨！”

沐瑤有點生氣，張慧和張蕓茜答應這次不講難聽的話的。

“咳，這不是趙今安不在嗎。”

張蕓茜不在意道。

“小茜，別說了。”

張慧想著趙今安有工作還不能回去，如果在學校的話就一起吃個飯，也不全然枉費自己請了天假來郡沙。

自從上次在大學城見到趙今安，張慧對趙今安的印象改觀了很多。

也許自己誠懇點，趙今安和自己女兒就能復合....

甚至聊聊以后在郡沙買房，自己拿錢給她們首付裝修。

這樣以后來女婿家就很理所當然，多住幾天也沒事。

這點經濟實力張慧是有的，她和沐仁強工作那么多年。

而且不需要過問沐仁強，這個家一直是張慧說了算，張慧說趙今安是女婿，沐仁強就不敢挑趙今安哪里不好。

張慧說拿錢給她們買房，沐仁強不敢提反對意見。

張慧說想去郡沙女兒女婿家住幾天，沐仁強會說你去吧。

......

接到沐瑤電話，趙今安已經和單偉到了蔣家坳。

“趙總，年后就能開工了。”

彭忠彥在一旁匯報，工地先建的廠房。

要承接那么大的產量，僅僅蔣家坳的人肯定不夠，還要向縣城招工。

那就代表還要建幾棟住房。

罐頭廠的住房太老舊了，還是個人的，駱瑾芝和趙今安有考慮過購買，后面想想還是算了，那樣太麻煩。

蔣家坳的地不值錢，還不如自己建。

說起來，招工的話肯定招蔣家坳的人劃算，他們不需要廠里提供住房。

水廠正在組裝生產線，只要開始生產，北方的經銷商就可以從這里拿貨。

現在有經銷商咨詢，因為路途遙遠，運輸成本太高就放棄了。

其實可以代工生產，但不是長久之計。

在這一點上，駱瑾芝也毫不遲疑選擇自己建水廠，她也知道代工生產不是長久之計。

“趙總，罐頭廠的人幾乎都來我們水廠問招工了。”

盧喬偉小聲道：“如果我們年后開工.....罐頭廠明年開年就沒人了。”

望著罐頭廠的方向，趙今安點了點頭。

“還有....”

盧喬偉猛嘬一口煙：“罐頭廠近段時間天天有人上工。”

“.....”

趙今安愣了半晌，轉身看著盧喬偉。

盧喬偉點頭，表示就是你想的那樣。

“哎！”

彭忠彥嘆息一聲：“這樣留點存貨....拖延時間？蔣廠長太執著了。”

“守了那么多年。”

盧喬偉沉默了會：“在蔣廠長心里罐頭廠不止是一個廠.....”

彭忠彥點點頭，表示理解。

“趙總，其實我們可以出個條件，一戶只招一個工。”

趙今安看著二人，有點像在唱雙簧。

彭忠彥點頭承認：“這樣就可以給罐頭廠留點人，趙總，罐頭廠可以倒閉，但我們不想成為那最后一根稻草。”

“還有，蔣廠長的父親是蔣增年.....”

盧喬偉也一臉期待望著趙今安。

這是他和彭忠彥這些天商量出來的辦法。

“不是這樣的.....”

趙今安望著罐頭廠的方向，搖頭笑了一聲。

什么？

彭忠彥和盧喬偉對視一眼，沒聽明白。

招工不是最關鍵的問題，年紀大點人也可以做，無非就是不熟練，生手和老手的區別。

趙今安沒住罐頭廠，又住在上次那戶人家，吃飯選擇在蔣叔家。

趙國華跟了過來，他一直留在蔣家坳。

吃了碗臊子面，兩叔侄又走向水廠施工地。

“今安，你哪天回家？”

“嬸嬸沒打電話來喊你回家？”

“我又不是在外面玩，是工作，以前一年才回家一兩趟。”

趙今安點頭：“叔叔，你明天回家吧，放心，不扣你工資。”

“.....”

趙國華張張嘴：“今安，你別動不動就把扣工資掛嘴邊，我，我是你叔！”

趙今安笑了一聲：“叔叔，你應該說你敢扣我工資嗎！？你扣我工資，你嬸嬸不得陰陽怪氣念叨你半年？”

“.....”

趙國華頓住了，想了想還真是。

“你這臭小子，把你嬸嬸摸透了，就是你也不能這么說你嬸嬸！”

趙今安把煙塞給趙國華，認真道：“叔叔，你早點回去吧，快過年了，別我們兩個都在外面，我們虧欠她們很多了。”

“芊芊當了那么多年留守兒童，嬸嬸當了那么多年留守女人，你早點回去帶芊芊和嬸嬸上街買點衣服，還有年貨....”

“還有奶奶，你是她唯一的兒子....”

“今安....”

趙國華沉重點了點頭：“行，我明天就回去，反正資星水廠也有事。”

往年趙國華都是年關才回家，沒辦法，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個上小學，一個上大學，就靠他一個人在外面賺錢。

有幾年過年廠里工資高，本來工廠也有輪休制度，趙國華干脆就沒回家。

“對了，今年蘇緬去趙家村嗎？”

趙國華又問。

這個問題奶奶和嬸嬸也打電話來問了，聽得出她們都想蘇緬去趙家村過年，趙今安打電話問了蘇緬。

蘇緬在電話里說，今安，我今年就先不去了。

其實奶奶和嬸嬸大概都猜到了，奶奶接電話的時候，王金茹還故意說了句，就怪段秋萍！

到了工地，趙國華就去忙了。

趙今安去巡查了下生產線，出來點燃一支煙，望著大峽谷的方向。

“老板，外面太冷了，這里是風口。”

單偉跟在后面。

“沒事，這里很安全，你不用跟著我。”

抽完煙，趙今安雙手插兜朝江邊走去。

正是寒冬臘月。

風呼呼的吹，從峽谷方向吹來，帶著濕氣，更寒冷了。

想起趙博蘭那天的話，趙今安有點迷茫，在江邊又點燃一支煙。

段秋萍打來幾個電話，問什么時候回家，還試著問了句蘇緬。

趙今安沒回答，他彎腰撿起一片石頭奮力飄向江面。

黑夜里，不知道飄了幾下。

突然發現不遠處站著一道人影。

“蔣廠長？”

“趙總。”

蔣芷晴沒有轉身，看著江面說道：“9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