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檸擦了擦眼淚,抱起那個發霉的紙箱。
“我媽媽的遺物都在里面,咱們走吧媽媽。”
王音沖著安家人冷冷哼了一聲,帶著安漾檸和江寒走了。
一直到他們走出小區,安家兩口子都沒有勇氣追出來攔一下。
車上。
安漾檸情緒已經緩和不少,她感激地對王音說。
“謝謝媽媽來給我撐腰,不然我肯定帶不出我媽媽的東西了。”
王音愛憐地看著她。
“傻孩子別說這些,你叫我一聲媽,我不給你撐腰給誰撐腰?”
江寒也跟著心疼地說:“以后我們就是你的家人,那種冷血無情的家里就不用回去了。”
安漾檸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嗯了一聲。
安靜了一會兒,江寒突然開口問王音。
“媽,你怎么會知道那房子是漾檸媽媽留下的?而且她繼母居然是你的親戚?”
王音想起那兩口子惡心的嘴臉就來氣。
“這點破事早就在我老家傳來了,王艷初中畢業就從農村出來了,跟檸檸她爸是初中同學。”
“當年檸檸的媽媽生病,還在醫院里那對狗男女就搞到一起了,王艷為了拿到海城的戶口,情愿去給人家當小三,房子這事就是她說漏嘴被家里親戚聽到的。”
說到這,王音擔憂地看了安漾檸一眼。
“對不起啊檸檸,媽媽說話嘴沒個把門兒的。”
安漾檸搖頭,表示無礙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沒事的媽媽。”
“你早就知道?”王音心里像塞了一團棉花,堵得厲害。
“他們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車外來往的車鳴聲回蕩在車內,三人之間彌漫著淡淡的傷感。
王音母子是心疼安漾檸的經歷。
安漾檸則是在心里替母親不值,那么完美的媽媽,居然會嫁給平庸又濫情的父親。
因為氣氛不好,江寒悄悄地找了個話題。
“檸檸你要不給我們看看你媽媽留下的東西?”
安漾檸垂下眼眸,纖細的睫毛投下一道剪影。
“行,其實我也沒看過媽媽留下的東西。”
以前怕睹物思情,現在她身邊有了疼愛她的新家人,其實看看也無妨。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
里面有一塊鏡子,幾張她小時候被媽媽抱著的照片。
還有一個被子,一些她小時候玩過的玩具……
安漾檸眼睛酸澀,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止。
摸著這些東西,她心里缺失的那一塊好像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彌補。
翻到最后,安漾檸發現一塊很精致的懷表,很多地方都褪色了,有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她好奇地打開懷表,里面沒有照片,只刻著兩個名字。
“沈伶和王駱之,這是媽媽跟誰?”安漾檸喃喃道。
王音也好奇地說道:“沈伶,你媽媽的名字還怪好聽的,一聽就知道是個大美人。”
聽到這話,江寒給他媽使了個眼色。
“媽,你有沒有覺得我老婆長得跟她家里人都不像一個維度的。”
王音點點頭,“的確是這樣,咱們檸檸太過漂亮了。”
都說丑的基因遺傳很穩定,可是檸檸居然能遺傳母親百分百的美麗,實在是太罕見了。
王音這樣想,但江寒已經想到其他地方。
只是腦中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他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那還不得火星撞地球。
汽車一路平穩行駛,王音讓人把他們送到江寒所在的那個小區。
下車后,王音就走了,故意給小倆口獨處的空間。
江寒讓安漾檸買個漂亮的柜子,把她媽媽的遺物保管起來。
“江寒,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拿東西?”安漾檸問道。
“那天你去洗澡,我看到安雨欣發消息刺激你,就知道了。”江寒如實回答。
“你不會怪我偷看你手機吧。”
安漾檸笑了笑,“那我還是設個密碼吧。”
“你敢!”江寒用兩只手拴住她,像抱著世界上最心愛的東西一樣。
他把下巴搭在安漾檸柔順的黑發上。
“你以后有事不能瞞著我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我看到你被那小王八蛋撞的時候,恨不得掐死他!”
安漾檸心里一暖,回抱住他。
“我會的,以后去哪都跟你說。”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抱在一起,被彼此溫暖著。
實在想象不出,有什么東西能把他們分開。
十八歲的愛情總是能讓人以為,一瞬間的感動就能代表一輩子。
第二天。
學校里的生活每天都稀松平常,但偶爾也會有意外。
比如突然心血來潮帶學生去做實驗的生物老師。
火箭班的生物老師是一個比較年輕的男老師,叫馮耿。
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周末去“觀鳥”。
當然,此鳥非彼鳥。
他觀察的是真正的鳥類,還上過海城的報紙。
為此馮耿覺得自己是三中的明星老師,每次上課都有一種淡淡的裝杯感。
莊永志評價他是“成年版的江寒”。
這次實驗要做一個活性氧化酶的實驗,高貴的馮老師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豬肝。
學生們一走進實驗室,差點被那股腥味搞吐了。
學生物的都是狠人。
生物課都是隨機組隊,江寒總算能跟安漾檸組隊了。
兩人悄悄地坐到最后一排,莊永志跟孫德明也跟著他們來到后排。
美名其曰要做兄弟愛情最忠誠的守衛者。
不會讓老師發現他們在談戀愛。
江寒嘴角抽搐,“我可真是謝謝你們了。”
上課鈴響,馮耿在講臺上激情演講,臺下的學生們早已捏起鼻子開始做實驗。
江寒拿出生物課本,而安漾檸遲遲沒動靜。
“寶寶你的課本呢?”
“額……我好想忘記放在家里了。”
“一起看吧。”
“嗯。”
安漾明的身子微微靠近江寒,兩人都能聞到對方身上洗衣液的香味。
是一模一樣的味道。
莊永志那個狗鼻子也聞到了,還樂呵呵地說。
“你們兩個不愧是甜蜜期,連洗衣液都用一樣的。”
兩人身子一僵,都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江寒把豬肝研磨液端到莊永志鼻子前。
“你聞聞這個香不香?”
“嘔……”莊永志臉都綠了,止不住的干嘔。
孫德明默默地遠離他們。
江寒不是人,但莊永志也賤得像條老狗。
這時安漾檸翻看了江寒的生物課本。
偶然間翻到某一頁。
她好奇地指著上面的涂鴉問。
“江寒這些蘑菇是畫出來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