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氣得說不出話,鐵青著臉罵道。
“你現在真是反了天了!一回家就敢打人,是不是真想你媽說的那樣,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學壞了!”
“我媽?”安漾檸冷笑道。“我又不是她生的,算什么媽媽?”
安父瞪著眼睛吼道:“你還有沒有良心,她照顧你這么多年,還不配你叫她一聲媽媽!”
王艷因為兒子被打,連平時假裝出來的好繼母形象都懶得繼續了。
“養不熟的白眼狼,安學禮你今天必須得給我個說法,到底要不要管你閨女。”
安漾檸早就對這些所謂的家里人積怨已久,她忍不住爆發道。
“她照顧過我什么,我六歲就開始讓我做家務,做不好還要罰我不能吃飯,不能睡覺。”
“這么多年,我吃的全是家里人吃剩的剩飯,有什么好東西都是給安慶豐和安雨欣,我在這個家里,跟乞丐有什么區別?”
激烈的情緒讓安漾檸難以壓制自己的淚腺,豆大的淚珠從美麗的臉龐上滾落下來。
“而你呢,明明是我的親爸,卻縱使這些事情十多年,你有資格當我爸嗎?”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嗚咽起來。
相片里的媽媽笑得特別溫暖,安漾檸淚眼模糊地撿起被摔碎的相框。
緊緊地抱住相框,似乎是為了再感受下媽媽的溫暖。
她真的……好想媽媽。
安父因為女兒的話,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
他想去安慰下哭得很傷心的安漾檸,卻遲遲伸不出手。
一旁的王艷被安漾檸指責得臉色非常難看。
被她隱藏多年的那些陰暗心思,就這么被人抖落出來。
證明了她是個很卑劣的繼母。
王艷惱羞成怒地看著安父。
“你今天必須讓這小賤人給我跪下道歉,不然咱倆沒完!”
她實在是恨極了安漾檸那張臉,與她那個短命鬼媽一模一樣。
每次看到她都會想起那些糟心的往事。
安父夾在中間有些為難,一邊是暴怒的妻子,一邊是痛哭的女兒。
他的目光在兩人間穿梭,最終做下決定。
“安漾檸跪下給你媽媽道歉,只要你愿意道歉,我就還當你是我女兒。”
安漾檸握著相框的手指尖泛白。
“不可能,我是不會給她道歉的,我是媽媽用命生下來的女兒,憑什么給一個惡毒的繼母道歉。”
安父有些頭痛地說:“你是想看著爸爸的家散掉嗎?”
氣氛逐漸膠著起來,就在這時,安慶豐突然跑出來,肥胖的身體狠狠撞向安漾檸。
安漾檸吃痛,身體向后倒去。
卻沒有如想象中一樣倒在地上,而是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接住了。
“小畜生,你是不是想死!”江寒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
整個人處于一種暴風雨即將爆發前的狀態。
他們怎么敢的!
竟然敢對折磨自己每天細心嬌養的玫瑰。
江寒伸出手想去給安慶豐幾巴掌,卻被安漾檸死死拽住手。
她目光含淚地沖著江寒搖搖頭。
“別打人,打人對你不好。”
江寒心里那只沖動的魔鬼被按壓下來,他把安漾檸摟進懷里,毫不客氣地對安父說。
“我就是跟你女兒談戀愛的男生,你們不想好好照顧她可以,我來照顧她,我愿意照顧她一輩子!”
“再讓我看到這小畜生欺負我老婆,我非得讓他去醫院躺著!”
安父被這突然出現的男生氣到了,不停給胸口順氣。
“你好的很安漾檸,小小年紀跟男人亂搞,你是要把我氣死嗎?”
這時,門外出現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
“什么亂搞!安漾檸是我認定的兒媳婦,是我包養他們,不行嗎?”
王音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走進來,氣場足足兩米八。
“好久不見啊王艷,剛才我聽到你想讓我兒媳婦跪下是吧?”
王艷整個人都驚住了,完全沒想到繼女居然是她親戚兒子的女朋友。
雖說跟王音是堂姐妹,但她們血緣關系并不近。
主要她們的家庭環境差距很大。
王音的父母有權有勢,她后來又嫁了很有錢的男人。
所以每次看見王音,王艷都會有些發怵。
王音譏諷的看著她。
“檸檸七歲就給你洗衣服,也難為你做得出這種事來,不就是欺負人家親媽走的早嗎!”
“你哪來的臉讓她給你下跪道歉,就不怕她親媽晚上來找你?”
王艷被她罵得大氣也不敢喘。
家里的弟兄們很多都是在王音的幫扶下賺錢的,她要是敢跟王音吵架,那些弟兄估計會直接上門找她算賬。
王音看她膽小的樣子,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欺軟怕硬的賤人。
“你是這男生的媽媽?怎么能直接闖進我家里罵人呢?”安父生氣地說。
王艷趕緊扯了扯安父的衣服,并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么。
幾秒鐘后,安父臉色一變,表情跟王艷一樣變得有些唯唯諾諾。
江寒摟緊了女朋友的肩膀,同樣冷眼看著這家人。
果然還是他媽來比較好使。
誰拳頭大,誰說話就硬氣。
“堂姐,既然安漾檸再跟你兒子談戀愛,那我們自然是不反對的,只是她畢竟是我們養大的,把她養這么大也花了不少錢……”王艷知道安漾檸這個免費保姆是留不下來了,不如提前要一筆彩禮錢。
反正江家那么有錢,也不差這一點。
王音聲音拔高。
“你還想要錢?需不需要我提醒下你,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漾檸她親媽買的,被你們占了這么多年。”
“想要錢可以,把房子先還回來。”
這話狠狠戳破了安家兩口子的編造多年的謊言。
“你們騙我,原來這房子是我媽媽留下來的,為什么要騙我是爺爺奶奶留下的?”安漾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明明是媽媽留下的房子,王艷卻讓她去睡陽臺。
想到這里,她內心的情緒逐漸由悲痛變為憤怒。
換作任何人也不能接受,在自己媽媽買的房子里,被人磋磨十多年。
王艷眼神閃躲。
“這也不能怪我們吧,當時她媽媽去世前,也沒立下遺囑什么的,這本來就是夫妻共有財產。”
這其中的貓膩王音哪會不知道。
但這樣的舊房子她也看不上,家里有的是房子給江寒他們住。
“這種破地方我兒媳婦也不稀罕住。”
王音像女王一樣發號施令。
“檸檸,帶上你親媽的遺物跟媽媽走,我看誰敢攔著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