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拖出去斬了?不是千刀萬剮?!是火箭升遷?!
還監察戶部?!密查諸藩王?!密折專奏?!
這.....皇上難道真.....瘋了?!
還是被這狂徒徹底說動了心?!
張飆也懵了!
徹底懵了!
臉上的悲壯和求死之色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錯愕和茫然。
什么情況?!
不是砍頭?不是剝皮實草?更不是凌遲處死!?
搞什么飛機?老朱居然升我的官?還升這么大?!
正四品左僉都御史?!
靠北!老朱你到底要鬧哪樣!
說好的殺人如麻呢?!說好的刻薄寡恩呢?!
你給我升官什么意思?!
我劇本里就是個小小的七品御史啊!
“皇上!您是不是搞錯了?”
巨大的錯愕,讓張飆忍不住追問老朱,并帶著一絲期盼的目光看著老朱:“臣說的是,殺了臣,用臣的血,給大明提個醒!”
“不用了,你活著就是給大明最好的警醒!”老朱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
張飆都快急哭了,說話也開始不著邊際起來:“可是臣不想活啊皇上!臣真的趕時間,今天瘋狂星期四!您要是殺得快,臣回去還能趕上點餐.....”
轟——!!!
整個奉天殿,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然后又瞬間被引爆!
空氣凝固了!
思維凝固了!
連老朱好不容易壓下的殺意和怒火,都仿佛被這極度荒謬、極度跳脫、極度不按常理出牌的最后一句話,給硬生生沖破了!
瘋狂.....星期四??
趕著回去.....點餐???
這他媽都是什么跟什么?!!
朱元璋那張紫漲的臉瞬間由紅轉青,由青轉白,最后變成一種無法形容的、混合了極致憤怒、極致荒謬、極致懵逼的醬紫色!
他張著嘴,喉嚨里‘呼呼’作響,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有那雙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眼眶,死死盯著張飆,仿佛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絕世妖孽!
蔣瓛更是徹底石化!
他按在刀柄上的手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自己聽到了什么?
瘋狂星期四?點餐?!
這.....這比任何大逆不道的詛咒都更讓他感到驚悚和茫然!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人’的認知范疇!
殿內那些匍匐在地的太監宮女,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抖都不敢抖了,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這位張御史.....不是正常人!
他絕對不是正常人!
“張飆......”
隔了半晌,老朱才穩定好情緒,聲音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平靜。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說實話,咱就算將你碎尸萬段,都不足以泄咱心頭之恨。”
“但是.....”
這個‘但是’之詞,如同命運的轉折點,讓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繃緊到極致!
“看在你以死明志,看在你這份‘清醒’的份上....”
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冷酷、極其殘忍的弧度,如同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咱先留你一條狗命!”
“別留啊皇上!算臣求您了!臣真的很想死....”
“聒噪!!”
老朱怒吼一聲,雙目因極度壓抑而赤紅:“再敢放肆,咱就給你拉進宮閹了,永遠陪在咱身邊!”
“啊?!”
張飆嚇得雙腿一夾,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為殺了他還好說,能夠回到現代世界。
可若閹了他,那就不好說了。
萬一回去那方面也不行了,這輩子就完犢子了。
所以,他直接就被嚇得壓麻呆住了。
而老朱則沒心情再看這個糟心玩意兒了,當即就不耐煩地朝蔣瓛擺手:“給咱帶下去!沒有咱的允許,暫時別讓他上朝!”
“是....”
蔣瓛深深看了眼張飆,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卻不敢再有絲毫遲疑。
只見他大手一揮,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立刻撲上,動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迅捷,幾乎是拖拽著張飆,迅速退出了奉天殿。
那沉重的殿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關閉,隔絕了內外,也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巨大的殿內,只剩下老朱一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朱忽地喃喃自語,宛若夢囈:“標兒....是你在天有靈嗎?”
“咱要留著他,咱要讓他給咱解決那些問題!咱要大明千秋萬代!”
.......
另一邊。
張飆被錦衣衛帶出奉天殿后,一路'護送'到宮外,才讓他獨自離開。
連包吃包住的詔獄都不讓他待了。
可以說,他是老朱一朝,十分罕見的、能從詔獄完整走出來的犯官。
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怎么辦啊,老朱一二再再而三的打亂我的節奏,我要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啊?難道只有死諫朱允炆那個廢物皇帝?”
“可是,老朱現在又沒說立太孫.....”
張飆失魂落魄的走在大明的街道上,恍恍惚惚,猶如遺世獨立。
本來按照以前的節奏,他每次上朝都可以‘死諫’回去玩幾天。
可偏偏最近這兩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兩次‘死諫’都失敗了。
要知道,就他‘死諫’的那些內容,若換作別人,老朱骨灰都給他揚了。
“哎!老朱最近怕不是覺醒了什么特殊癖好吧?”張飆又唉聲嘆氣了一句。
這時,街道左側一家青樓,傳來一陣嬌媚酥骨的呼喚:“大爺,快來玩呀!”
張飆:“.......”
“噓!別喊,那小子一看就沒錢,穿得破破爛爛的,就是個臭要飯的!”
“可我看他長得挺俊俏的,要不,我半價?”
“我我我......我免費!”
“你一個男的,少來跟我們姐妹搶!”
“就是!男人跟男人有什么好玩兒的!大爺!快過來玩囡囡呀!”
“.......”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張飆只覺得她們吵鬧。
他淡定地穿過人群,遠離那家青樓。
同時在心中悲憤交加。
豈有此理!!
老朱!都是你害的,當你的官,一天俸祿都沒領過!
現在又回不去,我特么喝西北風啊!
不行!你必須V我五十!
說干就干,張飆立刻掉頭,又急急忙忙地沖回奉天殿,找老朱討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