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符是純粹的陽雷之氣匯聚而成,若是激活之后,最是忌諱的就是遇到水。
遇水必炸,比炸魚還好使。
代龍讓對方把一張激活的五雷符放在水缸里面,等于讓人拿著鑰匙去桶插座孔。
對方不被劈死才叫奇怪。
此刻聽到外面那一聲平地驚雷,不用想也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肖染卻是在代龍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快意。
似乎這一聲驚雷,更像是讓代龍找到了宣泄口,胸中的那口悶氣也隨之一起煙消云散。
代龍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抬頭看向肖染,發現肖染正看著他時,臉上不免流露出一絲驚慌。
像是被肖染一下看穿了內心一樣。
卻不想肖染對此只是淡淡的說道:“亂我心者不可留,你做的沒錯。”
金蟾子也在一旁說道;“放松,這種事情怪不得你,只怪對方合該如此下場。”
就連青骸老魔也是贊同的說道:“確實該死,溺嬰者、魂落冥土是要進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想想酆都城,多少陰魂苦苦煎熬,不知道多久的歲月才換來一次投胎成人的機會。
結果投胎你家,連眼睛都沒睜開,你就重新送下去了,可想而知這個罪行在冥府有多大。
聽著眾人的寬慰,代龍的神色才好轉了許多。
肖染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岔開話題道:“不知道吳縵走到哪兒了。”
“是啊,我也想他了,接下來的路,我可不想再和你拼什么腳力了,還是坐在虎妖的身上更舒服。”
金蟾子托著下巴說道。
為了防止有什么萬一,肖染把虎妖留給了吳縵,這家伙本身也是馴獸師,自身的實力又擺在那,若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況,不指望虎妖能派上什么用場,循著氣味來和他們通風報信還是可以的。
幾人說話間,鄰桌的客人突然倒在地上,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周圍的食客對此似是已經見怪不怪了,非但沒人為此感到驚慌,反而紛紛指指點點的看著熱鬧。
直至此人徹底抽搐了幾下,徹底沒有了呼吸之后老板才黑著臉走出來,喊來廚子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
廚子也很委屈,哭喪著臉說道:“這可不管我的事,我平時都只是在飯菜里吐口吐沫,丟上幾顆鼻屎點綴,要不然最多就是下點巴豆,然后守在茅房門口,賣點止瀉藥,毒死人的事,我可沒那個膽量啊。”
“哎,這些你和我說沒有用,你還是去和官老爺說吧。”
老板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恰在此刻,兩名差役就走了進來,進門先看了肖染一伙人一眼,隨后皺著眉頭走到尸體前。
“抓他,是他下的毒!兩位差爺,快把他抓起來!!”
老板一個箭步來到兩位官差的身旁,惡狠狠的指著廚子,臉上神態猙獰,與方才完全不同。
廚子也是一臉錯愕,隨即似乎想通了什么,猛地跳起來指著老板的鼻子罵道:“你TN的害老子,你還欠了我半年的工錢,你是故意的!”
聽到廚子此話,老板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是這樣沒錯,可誰讓你害人性命呢,客人吃了你的菜而死,不是你還能有誰。”
兩差役聞言,皺著眉頭就要上前抓人。
這時卻聽門外又是一陣喧鬧。
一個女人跑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尸體后,頓時嚎啕大哭的撲了上去:“相公啊……”
女人抱著男人的尸體哭的撕心裂肺,隨即指著老板:“我相公在你們這里吃飯中毒而亡,你們酒樓難脫其責。”
說完又轉身抓著兩名差役的胳膊:“官爺,把他們都給抓起來,小女子今天就算是鬧到了公堂,也要還我相公一個公道啊。”
肖染一行人坐在桌上,看著這一幕,彼此目光相對,一陣無語。
他們才坐下來喝口水的功夫,這邊就開始上演出如此多的大戲,這地方若是帶一包瓜子出來,怕是都不夠吃的。
“你注意到了沒。”
這時候金蟾子突然回頭向肖染問道。
肖染不知道金蟾子所指的是什么,于是搖了搖頭。
“你沒發現么,這地方就是個惡人窟,什么道德倫理,全都被砸的稀碎,人人都在作惡,唯一的好人,卻是那些的官差,你不覺得奇怪么?”
原本肖染覺得挺正常的,畢竟這里是迷城嘛,但金蟾子這么一說,肖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道德倫理算什么,這里從上到下都已經惡進了骨子里,甚至就連路邊八十歲的老頭都恨不得舉起拐杖,隨機對路人敲上兩棍子。
若是整個鎮子都是這樣也就罷了,可偏偏這鎮子里就有一行捕快,剛正不阿,為人正直,甚至還掌握著怪談所賦予的權柄。
也恰恰正是他們的存在,這個鎮子才能夠保留到現在,否則就憑這幫人,這個鎮子早就變成了修羅場了。
“你的意思是,這鎮子里的問題,其實都來自于……官府!”
“十有**錯不了,具體我也不清楚。”
肖染聞言,頓時感覺有點道理,面前這些官差,不僅僅一個個剛正不阿,關鍵是……這伙人正的出邪。
官差都這樣了,那官老爺豈不是包青天轉世?
隨著肖染思索間,面前突然浮現出一行信息。
支線任務3:正邪
任務說明:查明該鎮罪惡的源頭所在。
任務難度:C級
任務獎勵:C級
這突如其來的支線任務,不僅僅是肖染、代龍和黃樂也都收到了。
三人目光相視一眼,確定三人都接到了任務之后,肖染一想,反正吳縵還沒到呢,不妨就順手做一下,完成了這支線任務之后,黃樂他們也有一個保障,以后若是情況不對的話,可以盡快從這里撤離出去。
就在這時候祁佟偉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聽差役說完事情經過后,祁佟偉冷哼一聲:“把老板和廚子都帶走。”
“冤枉啊!!”
老板一聽連自己都抓,頓時高呼冤枉,上前跪倒在祁佟偉的面前:“大人,大人冤枉啊,這件事都是廚子干的,和我沒關系。”
“沒關系?”祁佟偉都氣笑了,指了指這老板的腦袋:“這廚子說你欠了他大半年的工錢,難保不是你故意偷偷下毒栽贓嫁禍,好昧了這半年工錢。”
“啊!!”
一聽此話,老板呆滯了幾秒。
隨后祁佟偉繼續道:“就算不是你干的,你家的酒樓里吃死了人,怎么就和你沒關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押回去好好審問!”
“慢!!”
就在這時,一聲高呼打斷了祁佟偉,只見肖染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來,朝著祁佟偉一拱手:“拜見差爺。”
看到肖染,祁佟偉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一只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眼神毒辣的盯著肖染。
“小子,你別自己找不自在,偷我荷包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大人何出此言,我等良民百姓,怎么敢冒犯天威,更何況是冒犯到大人您的頭上,草民只是想說,這毒死此人的兇手,既不是這老板,也不是廚子,只怕……”
肖染目光所視,看向地上的婦人。
婦人被肖染目光看過來,頓時就慌了神,站起來指著肖染喊道:“你別血口噴人,分明是他們毒死了我丈夫,你怎么還要反說是我毒死了我丈夫。”
“那請問夫人,您是聽誰說你丈夫死在這里的消息的,來的如此及時?”
“這……街道上有近鄰呼喊,我聽到喊聲就來了。”
“是誰呼喊的。”肖染進一步追問道。
“呼喊者只是在門外喊了一聲,我來的匆忙也未曾留意。”
“一派胡言!”肖染聞言厲聲呵斥,轉身向祁佟偉說道:“事發時,大家都在,直至現在也沒有人離開酒樓,這么短的時間,有人從這里跑到你家,加上你跑過來的時間,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你!!”婦人聞言臉色一陣煞白,兩眼不斷打轉似乎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可肖染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繼續說道:“況且你一進門就說,是他們毒死了你丈夫,就算是有酒樓外路過的人給你報信,又怎么知道是毒死的,不是病死的?打死的?偏偏就是毒死的呢?”
“我……”
婦人往后倒退了兩步,面對肖染的逼問,一時汗如雨下,通體冰涼,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這時負責盯梢肖染的兩名差役低聲對祁佟偉說道:“我們一直在外面盯著,確實沒有人離開酒樓。”
兩位差役此話出口,婦人頓時就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一下癱坐在了地上,再也說不出其他辯解的言語。
“帶走!”
見狀祁佟偉揮了揮手,示意差役把婦人抓起來送進大牢去。
“呵,沒看出來,你小子腦子到是靈活的很,只是心思卻沒能用在正道上。”
“大人,我雖是鏢師,但早些年也曾是衙門里的仵作,只是后來天下大亂,才不得不投身鏢行。”
“哦,你是仵作!”
“是。”
“那你怎么還要做篦頭匠呢?”祁佟偉此刻也不打算和肖染兜圈子,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生活所迫,我們這一趟鏢其實沒成功,失了鏢,沒能拿到鏢錢,還賠了不少錢,所以也是想要盡量湊點盤纏。”肖染一副囊中羞澀的模樣說道。
“胡說八道,我一個月的俸祿剛剛被你偷走,你還要盤纏!”祁佟偉兩眼圓瞪的盯著肖染。
只是話音剛落,祁佟偉的袖子里突然有什么東西滑落了下來,低頭一瞧,正是繡著【祁】字的荷包。
這下空氣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祁佟偉等人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古怪。
肖染盯著祁佟偉腳邊的荷包,似笑非笑的說道:“大人,這該不會是您口中丟失的荷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