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很想問,那你前世為什么不搶?
可是他又沒前世記憶,怎么知道呢。
反應過來他不是分手的意思后,她松了口氣,又不想表現出來,“那你亂吃什么飛醋?”
聶粲神色有點不自然,“我犯賤,我嫉妒,我占有欲強行了嗎?”
其實他不該那么著急,強勢的逼她只看到自己,時間會撫平一切,他遲早都會把那個人,無論她對他是愛還是恨,統統趕出她的生活。
姜依臉上,鼻尖都是他的氣息,她嘴角翹了翹,“不行,你要改。陸云驍這三個字你必須繞過去。你自己吃醋不高興,還連累我。”
“怎么繞?”聶粲凝神看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給我好好聽著。”姜依說:“最后說一遍,我和他已經過去了,過去就是過去了,在很久之前,你想不到那么久。”
聶粲眼底緩緩流動著一片墨,“然后呢。”
“我去水里救他,是因為我看見他給你打掩護,那時的他,在我看來,只是一個軍人,換了其他人,我也會救的。”
聶粲的眉頭松了松。
“還有,陸云驍出發之前,給我留了一盤錄音帶,告訴我,蘇勝強和劉彪可能在船上,你們可能會有危險。”
聶粲眉頭又是一皺,“他怎么知道的?”
姜依壓下心頭那點心虛,“這個問題,你們可以問他。”很好,把球踢回去給陸云驍了。
“我聽了,能不著急嗎,加上好多天沒你的消息,我就來找你。沒想到遇到劉彪劫持你媽媽。
后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要不是因為擔心你,也不會替換了你媽媽,被劉彪帶去海上。”
想到當時的情景,聶粲心臟驟然揪緊,什么叫心有余悸,他深切體會到了,他親了親她的頭發,“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
姜依也不戳他傷口了,“回來后,我為什么緊張陸云驍?因為潘強說他是因為推了你們一把而來不及逃生。如果他死了,我們是不是要紀念他一輩子?我不想這樣,我更希望他活著。”
以后彼此都不相欠。
不,他活著,還欠了她和小果實。
聶粲心里又是一緊,當時他只知道有人推他一把,力道很大,他順著力道,更迅速的翻過護欄,跳進海里。
聽潘強說是陸云驍,他也有點難以置信。
他和潘強承了他這么大的恩,這輩子都活在他“陰影”下,確實不好受。有一瞬間,他甚至想,還不如被炸飛算了。
“我沒同意他救我們。”傲嬌的男人扯了扯領口說,“我不需要他救也能活下來。”
該死的是,他推了他一把是事實。
聶粲想到那一幕,各種情緒沖撞在心頭,不想承他的情,已經承了,所以讓奶奶請M國教授過來救治他。
其實聽到陸狗活過來時,他也大大松了口氣。
姜依說:“我跟你想法是一樣的,你出錢,出關系救他,我出力照顧他奶奶,關注他的狀況,帶陸奶奶和小果實見他。”
“你跟他說了什么,刺激他醒過來了?”
“你猜?”
“…………”
看女人終于有點笑容,聶粲捏了捏她的臉,“快說,不然我吃起醋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姜依說:“我讓小果實喊他爸爸了。”
聶粲怔然,眼底的光色閃過,這一刻,心口壓著的一塊石頭,好像放下了,空氣中流淌著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意味。
就這樣彼此靜靜對視了幾秒。
他目光越發的盈灼,稍微放開了她,又恢復那個驕傲的聶團長,“結婚。”
充滿力量感的兩個字。
帶著命令的語氣。
姜依卻故意跟他抬杠,“你說結就結啊,我還沒答應。”
“吊著我上癮了是不是?”他忽然發現,讓張女士陪著她,不知是對還是錯。
聶粲一只手,順著她的手臂緩緩向下,握住她的手腕,緊緊扣住,“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等我把手頭工作交接了,就回穗城跟你結婚。”
語氣軟和,卻不容置疑。
“大學生好像不能結婚。”姜依微低了頭,嘴角卻是翹著的,但不想讓他看到,誰讓他動不動就吃醋。
聶粲咬了咬牙,“我跟你學校領導申請,我分量不夠,就叫聶總參謀出面,總可以了吧?”
姜依想象校長接到聶首長電話,肅然而立,可能還有點哆哆嗦嗦的樣子,“好好,婚假一個星期夠不夠,不夠可以十天。”
然后,她就可以去忙工廠和房地產公司的事了。
忍不住笑出聲。
聶粲把她的下巴抬了起來,她嘴角的笑意來不及收,他挑眉,“偷著樂呢?”
姜依呼吸一滯。
他扣著她的手腕的那只手稍微用力,好像那不是他的手,而是手銬。
另一只手從她的臉頰摩挲到后頸,眼神就像一只不能惹的猛獸,漆黑,帶一點狠意,再敢抗拒,就要把她生吞了似的。
一種比以前更濃烈的感情,就這樣通過視線,直擊到姜依的心臟。
猝不及防的,撞出一絲酸疼。
“我的戶籍地還在穗城,不過你想去北城結婚也行,我把戶口遷過去。”他深深的看她,“我要給你一場全國最盛大的婚禮,從到你家提親開始,到領證,到舉行婚禮,一個步驟都不能少。”
讓陸狗自愧不如,自慚形穢去吧!
姜依驚訝得嘴巴張成了O型,“這用不著吧?”
他身份一旦公開,多么震撼,她一個離婚帶娃的婦女。
會被別人議論的。
剛和他一起的時候,她還想著,只陪他走完這一程,等他公開身份,就是她退場之時。只是后來情況和心態都發生了變化。
姜依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呀。”
在她縮回手的時候,他的唇落了下來,動作很強勢又很溫柔,在她唇上啄著,含吮,熱烘烘的氣息熏蒸著彼此。
快十天沒見,這時才發現對彼此的渴望。
尤其是他。
不同于前天那個肆虐的吻,這個吻舒服得讓人喟嘆。親著親著想要更多。
“你傷沒好。”
“不影響我做俯臥撐。或者我坐著讓你深蹲?”
“你滾……”
他痞痞一笑,又親下來。
姜依被他親出一身汗。
手心也出汗了,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總覺得哪里不一樣。
兩人之間本來還有點縫隙的,此時變得密不透風,他緊緊把她盯著,好像松懈一下她就會消失一樣。
“姜依,在海上的時候,我真的很懊悔把你拉下水,但過后我又慶幸,把你拉下水。就算你說我自私,我也不會放手,我已經錯過了,六年。”
他克制著什么,“但因為我有時在想,連我的母親,小時候總是說‘乖仔,媽媽愛你’的人,都能拋棄我,還有誰不會離開我。”
他不想說,自己偶爾會患得患失。就像是在走鋼絲,一邊是得到的喜悅,另一邊是失去的恐懼,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無法真正安心。多沒面子。
姜依心臟某個位置酸軟了一下,抱了抱他,“我知道。”
“我盡量。”不吃醋。
此時,張明明剛到不久。
小果實說想媽媽了,要找媽媽,她就帶著孩子來了。在門外聽到他們說話,她想走的,但忽然聽到這句:
乖仔,媽媽愛你。
她的腳步像灌了鉛。
原來自己曾經傷他那么深。
“張阿姨,你怎么哭了?”小果實仰著頭問,一邊還吧嗒吧嗒的吃著雪糕。
里面的門打開了,張明明對上他們有點驚愕的眼神,趕緊擦了下眼淚,抱起小果實,“寶寶說想你了。”
“媽媽,這是張阿姨給我買的雪糕。”
聶粲看了張明明一眼,又看小果實,扯了扯唇,“叫奶奶。”
張明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