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理甚至親自引著兩人往二樓走，路過服務員時，還不忘瞪一眼想上前幫忙的服務員，深怕功勞被他人搶走，就蘇晴手里的包袋也是他幫著提：“蘇小姐您慢走，樓梯剛拖過，小心滑。”

那殷勤勁兒，比伺候親媽還周到，不知道還以為是那個太監穿越過來的。

蘇晴被李經理那太監式服務逗笑，悄悄跟石無痕說：“李經理這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下個月要給他升職呢，你瞧他都被我放皇后娘娘侍候了。”

石無痕挑眉：“他從一個差點被下崗，再到二把手如今爬到現在，靠的就是這點眼力見。”

包廂里落地窗正對著庭院，李經理親自給蘇晴拉開椅子，又顛顛地遞上菜單：“蘇小姐您看看，今兒的東星斑是凌晨三點到的，魚鰓鮮紅著呢，您上次說喜歡清蒸，我讓后廚特意留了條最大的。”

石無痕靠在椅背上玩手機，頭也不抬：“不用看了，按老樣子上，再加份蘇晴愛吃的芝士焗龍蝦。”

他頓了頓，抬眼對李經理說，“二十分鐘后，去看看李司機回來了嗎？他這會估計幫晴晴把包送到聽濤苑，等他回來讓他帶著保鏢去員工餐廳吃，別在外面候著。對了，記得給他們多加點硬菜！”

李經理剛應聲“好嘞”，就聽石無痕拿起手機撥號，語氣懶洋洋的：“何宸瑜，給你半小時，滾到無痕酒店來吃飯。”

電話那頭的何宸瑜正趴在自家沙發上，嘴角還沾著薯片渣——他剛夢到自己坐在無痕酒店吃帝王蟹，正舉著蟹鉗要咬，突然被刺耳的鈴聲驚醒。

“誰啊大清早擾人清夢……”他嘟囔著接起電話，剛想飆臟話，一聽是石無痕的聲音，瞬間像被按了暫停鍵，連薯片渣都不敢擦了，語氣甜得發膩：“老板！您找我？好嘞好嘞！半小時是吧？我現在就飛過去！”

掛了電話，他三秒鐘從床上彈起來，扒掉沾著零食碎屑的T恤，翻出壓箱底的西裝套上，一邊往樓下沖一邊心想：媽的！上次去吃都沒吃夠，那里的龍蝦和蟹太鮮嫩了，真想著哪天跟老板談業務，誘導他去無痕酒店吃完，沒想到老板親自喊我去？這是要給我升職加薪的前奏？！

包廂里，李經理正蹲在地上給蘇晴剝蝦，動作熟練得像練過千百遍。蘇晴有點不好意思：“李經理，我自己來就行。”

“哎蘇小姐您別客氣！”李經理頭也不抬，“石先生說了，您在這兒就得當自己家，我伺候您是應該的。”他偷偷瞄了眼石無痕，見老板正笑著看蘇晴，心里更篤定：這位未來主母必須伺候到位，這可是比業績還重要的“政治任務”！

石無痕捏了塊冰鎮荔枝遞給蘇晴，忽然聽見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何宸瑜到了。

果然下一秒，包廂門被推開，何宸瑜頂著一頭沒梳順的頭發，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沒藏住的激動：“老板！我來了！”

石無痕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再晚五分鐘，今天的帝王蟹你就只能聞味兒了。”

何宸瑜剛坐下，就被李經理端上來的龍蝦驚得眼睛發直——那龍蝦比他小臂還長，芝士焗得金黃流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鉆。

他偷偷看了眼蘇晴面前剝好的蟹肉，又看看石無痕慢悠悠喝茶的樣子，心里樂開了花：果然跟著老板有肉吃！這哪是吃飯，這是帶薪圓夢啊！

蘇晴看著他那饞樣，忍不住笑：“快吃吧，不然一會兒石無痕該把你的那份也吃光了。”

何宸瑜剛抓起刀叉，就聽石無痕涼涼開口：“吃完這頓，下午把海外做空機構的收尾報告整理好，晚點給我。”

他的手頓了頓，隨即笑得更歡：“沒問題老板！別說一頓飯，就是連吃三頓，報告也能給您寫得明明白白！”心里卻在吶喊：值了！為這帝王蟹，加班到天亮都樂意！

正說著，蘇晴突然拍了下額頭，急忙站起來：“遭了！李司機沒有我聽濤苑的鑰匙啊！這趟豈不是白跑了？”

“怎么會白跑。”石無痕抬眼看她，語氣輕松，“我今早把備用鑰匙給了夏荷和小菊，讓她們從今天開始住你那兒，平時幫你打掃衛生、搭個手。你一個人住五房兩廳的房子，我總歸不放心。”

沒等蘇晴接話，李經理立刻點頭附和：“對對，主母這么尊貴，身邊哪能沒人照應？”他又補充道，“李司機和保鏢十分鐘前已經去員工餐廳用餐了，我按石總吩咐給他們加了硬菜，您放心。”

蘇晴瞪了石無痕一眼，嗔道：“就知道亂花錢，我還沒到動不了的年紀，哪用得著人侍候……”

話音剛落，一旁的何宸瑜舉著叉子正要叉盤子里碼得整整齊齊的蟹肉，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李經理把餐盤往蘇晴面前一推，瞪著何宸瑜訓道：“哎哎哎！這是給蘇小姐留的！黑未來主母的東西，也是你能隨便動的？”他故意把“黑”字咬得重重的，眼神里滿是“沒規矩”的嫌棄。

何宸瑜手僵在半空，剛想懟回去——他好歹是石無痕的特助，在公司里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哪受過這氣？

可抬頭看見李經理那“你敢動一下試試”的眼神，又想起這酒店是人家的地盤，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嘟囔道：“我就嘗一小口……”逗得蘇晴忍不住笑出了聲。

“要吃自己動手剝！”李經理“啪”地把一只剛蒸好的梭子蟹扔在他面前的空盤里，蟹殼通紅油亮，還冒著熱氣，“不想動手就喝湯，后廚剛燉的魚翅羹，給你盛一碗？”

他這話聽著是提議，語氣里的嘲諷卻藏不住——誰不知道何宸瑜最討厭剝螃蟹，嫌麻煩又怕扎手，尤其蒸好的蟹殼硬，掰半天手疼。

何宸瑜瞪了李經理一眼，心里把這人的小辮子在腦子里過了八百遍：上次故意把他預約的包廂讓給別人，上上次在老板面前說他“喝咖啡不加糖太土”，這筆賬遲早得算！可眼下人在屋檐下，只能拿起蟹鉗剪，笨拙地跟梭子蟹“搏斗”，剪子咔嚓咔嚓響，半天沒弄出一塊肉來，反而被蟹殼邊緣劃了下手指，氣得他齜牙咧嘴。

蘇晴看得直樂，用手肘碰了碰石無痕：“你看他倆，跟小學生吵架似的。”她夾起一塊自己盤子里的蟹肉，悄悄放在何宸瑜碗里，“別跟他較勁，吃這個。”

何宸瑜眼睛一亮，剛要道謝，就被李經理一記眼刀飛過來，嚇得趕緊把蟹肉扒拉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謝謝蘇小姐！還是您心疼我！”

李經理見狀，趕緊給蘇晴盛了碗湯：“蘇小姐您喝湯，這魚翅是早上剛發的，補身子。”又轉頭瞪何宸瑜，“吃你的螃蟹！別惦記蘇小姐盤子里的！”

石無痕在旁邊端著茶杯，嘴角噙著笑看熱鬧，半點要解圍的意思都沒有。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何宸瑜一邊跟螃蟹較勁，一邊跟李經理斗嘴，蘇晴時不時被兩人的互懟逗笑，石無痕靠在椅背上，看著眼前的熱鬧，眼底的笑意比窗外的陽光還暖——贏了商戰的慶功宴，原來不必山珍海味擺滿桌，這樣吵吵鬧鬧的煙火氣，才最舒服。

突然，石無痕的手機剛響了兩聲，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笑著接起：“小饞貓，包收到了？”

聽筒里立刻傳來林燕青清脆的聲音，帶著點得意的小調皮：“收到啦！香奈兒‘永遠的鉆石’哎！哥你也太懂我了！不過……”她拖長了調子，“光有包沒有新衣服配，豈不是浪費？我剛刷到換季新款，有套粉色套裝超好看，可惜我零花錢不夠～”

石無痕早猜到她打電話的目的，低笑出聲：“就知道你沒這么容易打發。等著，我讓李司機去接你，來無痕酒店吃飯，吃完帶你去買衣服，想買多少買多少。”

林燕青立刻歡呼起來：“哥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頓了頓，又小聲嘟囔，“不過你可別告訴我爸，不然他又說我亂花錢。”

“知道了，保密。”石無痕掛了電話，眼底還帶著笑意——這表妹從小就跟他親，當年若不是她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吸蛇毒，自己哪有今天。別說買衣服，就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辦法摘下來。

他轉頭對李經理吩咐：“燕青馬上到，把她愛吃的鮑魚、魚翅都備好，尤其是血燕窩，挑最好的那批，燉得爛一點。”

李經理一聽“表小姐”三個字，眼睛都亮了——他早就聽老員工說過，這位表小姐在老板心里比親妹妹還重要，當年為救老板差點沒命，老板對她向來有求必應。

想到這里，他立馬挺直腰板：“放心吧石先生！我現在就去后廚盯著，保證燕窩燉得入口即化，鮑魚選三頭的，魚翅用天九翅！”說著就一陣風似的往外跑，路過何宸瑜時還不忘瞪他一眼，意思是“別在表小姐面前搗亂”。

何宸瑜剛剝完一只螃蟹，啃著蟹肉嘟囔：“這待遇也差太多了……我來的時候就只有梭子蟹，表小姐一來就是三頭鮑？”

蘇晴笑著拍他胳膊：“誰讓你沒救過老板的命呢。”

石無痕沒理會他倆拌嘴，又拿起手機給李司機撥號：“去林家豪宅接表小姐，路上開慢點，她暈車。”

電話那頭的李司機剛把保鏢送到員工餐廳，一聽這話立馬應道：“好嘞石先生！我這就過去！”掛了電話，他踩著油門就往林家豪宅趕，心里盤算著：表小姐最愛喝冰美式，等會兒路過咖啡店得買一杯帶著，說不定老板還能多賞點獎金。

包廂里很快飄起燕窩的甜香，李經理親自端著燉盅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石先生，蘇小姐，燕窩燉好了，表小姐來了就能喝。”他又湊到石無痕耳邊小聲說，“我讓后廚備了表小姐愛吃的芒果班戟當甜點，保證她滿意。”

石無痕點頭：“有心了。”他看向蘇晴，眼里帶著暖意，“等會兒燕青來了，你可別被她的‘購物雷達’嚇到，她逛街能從天亮買到天黑。”

蘇晴笑著點頭：“能看出你們感情真好，她剛在電話里那語氣，跟撒嬌似的。”

正說著，包廂門被推開，林燕青一手拎著新包，一手舉著冰美式咖啡蹦蹦跳跳地進來。看見石無痕，她立刻撲過去放下咖啡，親昵地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哥！我來啦！李司機給我帶的冰美式剛剛好，甜度冰度都對，你也太懂我喜好了！”

她眼睛一掃就瞥見桌上的血燕窩，瞬間亮得像落了星星：“哇！還有血燕窩！我就知道哥最疼我～”說著已經拉開椅子坐好，小手已經悄悄搭上了燕窩的勺子。

石無痕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先吃飯，吃完帶你去逛街，今天讓你敞開買。”他掏出手機，直接給李司機的賬戶轉去五千元，特意備注“買咖啡獎金”，緊接著又發了條消息：“從這個月起，你的工資漲10%，好好干。”

林燕青在旁邊看得清楚，吐了吐舌頭：“哥你也太大方了，李司機就買杯咖啡都能拿獎金，早知道我來跑腿啦！”逗得蘇晴忍不住笑她：“你呀，就知道跟李司機搶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