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兇手心理素質(zhì)極其高,看見了公安們走了過來,還專門揮了揮手:“李局過來了?。 ?/p>
林場的人一般對公安局的人都比較熟悉,所以打起招呼都正常。
“嗯吶老周,下班了?”
李衛(wèi)國打了一聲招呼。
老周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瘸一拐的朝著一旁走去。
陳光陽的目光看向了這老周的背影:“這位是?”
“老周,林場的老護(hù)林員了,一輩子沒兒沒女,老實(shí)本分的!”
陳光陽瞇起眼睛,他的目光鎖定在了和老周的身上。
然后一下子就看見了老周慢慢扭過頭,目光和自己對視,然后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陳光陽心事重重的往前走,他的腦袋里面正在瘋狂的運(yùn)轉(zhuǎn)。
上一輩子雖然這兇手老周沒有跑,但也是因?yàn)闆]有自己提醒,公安并沒有排查到那邊。
如今自己提醒之后,這老周會不會打草驚蛇?
陳光陽腦袋里面全都是算計(jì),然后小聲的開口說道:“李哥,你們?nèi)チ謭鰡枂?,我去跟一跟這老周。”
李衛(wèi)東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你覺得老周有問題?”
陳光陽自然不能說,自己知道老周就是敵人,所以皺了皺眉頭,然后開口說道:“獵人的直覺,告訴我老周并不簡單。”
李衛(wèi)國看了一眼陳光陽,然后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54式手槍和兩個備用彈夾遞給了陳光陽:“那你小心一點(diǎn)。”
陳光陽也沒有矯情,接過來插在了后腰里面。
這樣有了王八盒子和54式手槍,自己兩把火力,應(yīng)該不算少。
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看那老周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陳光陽故意低頭抽了根煙,然后慢慢跟了上去。
陳光陽把煙頭在樹皮上碾滅,火星子“滋啦“一聲沒入晨霧。
老周一瘸一拐的背影在霧里時隱時現(xiàn),像條蛻皮的蛇。
跟了約莫二里地,陳光陽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老周每次左腿落地時,腳尖都會不自然地外撇。
這瘸腿的姿勢太規(guī)律了,就像戲臺上的丑角在刻意表演。
轉(zhuǎn)過一片紅松林,老周突然停下系鞋帶。
陳光陽閃身躲到樹后,卻見老周系鞋帶的手指根本沒動,反而借著彎腰的姿勢,眼睛直勾勾盯著身后泥路上的腳印。
“這家伙這么警覺??“陳光陽屏住呼吸,54式冰冷的槍管硌得后腰生疼。
老周系完鞋帶,繼續(xù)朝著家里面走去,只不過速度越來越快。
陳光陽瞇起眼睛,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老周的家在林場邊緣,是一棟低矮的磚房,周圍雜草叢生,窗戶上糊著發(fā)黃的報(bào)紙。
陳光陽躲在二十米開外的一棵老榆樹后,看著老周在門前停頓了一下,左右張望后才推門進(jìn)去。
“不對勁……“陳光陽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槍柄。
老周的動作太警覺了,似乎已經(jīng)是察覺到了危險。
他決定再靠近些,剛邁出一步,就聽見屋里傳來“咣當(dāng)“一聲悶響,像是木箱被掀翻的聲音。
陳光陽一個箭步?jīng)_到窗根下,借著報(bào)紙的破洞往里看。
老周正跪在地上,瘋狂地扒拉著地板磚。
他的動作又快又急,完全不像個瘸腿的老人。
地板被掀開,露出個黑洞洞的暗格。
老周從里面拽出個油布包,三兩下拆開,里面赫然是把锃亮的托卡列夫手槍!
“操!“陳光陽心頭一緊。
這老東西果然有問題!他剛想掏槍,卻見老周突然轉(zhuǎn)頭看向窗戶,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藏身的方向。
陳光陽立刻屏住呼吸,后背緊貼墻壁。
屋里傳來老周陰森森的笑聲:“小同志,別躲了。“
接著是子彈上膛的“咔嚓“聲,“我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兒了?!?/p>
陳光陽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老東西的嗅覺竟然這么靈敏?
他來不及多想,一個側(cè)滾翻躲到柴垛后面。
幾乎同時,“砰“的一聲槍響,他剛才站的位置濺起一蓬木屑。
陳光陽沒吭聲,悄悄拔出雙槍。
54式的金屬槍身冰涼刺骨,王八盒子沉甸甸地墜在掌心。
他聽見屋里傳來翻箱倒柜的動靜,還有金屬碰撞的脆響,老周在快速的收拾東西!
“四十年了,“老周突然自言自語,“要不是那群家伙該死,我怎么能殺了他們?今天倒叫豺狗刨出來!!“話音未落,后窗“咣當(dāng)“一聲被踹開。
陳光陽猛地探頭,只見老周背著個鼓囊囊的帆布包,正往自行車上躥。
“站?。 瓣惞怅柼志褪且粯尅?/p>
子彈擦著老周的耳朵釘進(jìn)墻里,濺起一溜火星。
老周頭都沒回,蹬著一輛二八大杠就往后山?jīng)_。
陳光陽拔腿就追。
自行車輪在泥路上碾出深深的轍印。
老周弓著背拼命蹬車,那瘸腿此刻靈活得像裝了彈簧。
陳光陽的軍靴踩過水洼,泥漿濺到褲腿上。
兩個人互相射擊。
“砰!“子彈擦著陳光陽肩膀飛過,在松樹干上炸開個窟窿。
他抬手還擊,54式的后坐力震得手腕發(fā)麻。
老周的車把猛地一歪,前輪撞上樹根,整個人摔進(jìn)灌木叢。
“你給我下來吧!“陳光陽箭步上前,卻見老周詭笑著從懷里掏出個鐵疙瘩,竟是顆軍用手雷!保險栓“?!暗貜楋w,在空中劃出銀亮的弧線。
陳光陽頭皮發(fā)炸,縱身撲向最近的洼地。
“轟!”
爆炸的氣浪掀得他五臟六腑都在震顫,熱浪裹著碎土劈頭蓋臉砸下來。
等耳鳴稍緩,他抬頭只看見燃燒的自行車殘骸,老周早已不見蹤影。
“咳咳...“陳光陽吐出口里的泥,踉蹌著爬起來。
前方草叢里有道拖痕通向密林深處,草葉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他握緊雙槍追上去,突然聽見細(xì)微的“咔嗒“聲——是鋼絲繃緊的動靜!
陳光陽猛地剎住腳步。
一根近乎透明的鋼絲橫在喉結(jié)高度,后面連著棵壓彎的小樹。
要是再往前半步,這簡易機(jī)關(guān)就能把他脖子削斷。
“媽的...“陳光陽冷汗涔涔,這老閉登不愧是敵特,比自己想象的還危險。
遠(yuǎn)處傳來引擎的轟鳴。
陳光陽撥開灌木,就看見了老周已經(jīng)騎上了一輛破舊的三輪摩托,對著自己冷笑著駛向遠(yuǎn)處!
竟然他媽的逃走了!
陳光陽自然不想放過他,于是拔腿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