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陛下御覽:?
臣蒙武頓首再拜,敢以南陽戰(zhàn)事陳明君前。
自克葉縣之日,趙誠呈報稱楚軍星夜兼程,欲與城中殘部互為犄角,圖殲我?guī)熡诜匠侵隆?/p>
……
幸有趙誠率騎卒萬三千,疾馳至犨邑峽道,截其退路。
項佗壯士斷腕,舍兩萬楚軍斷后,欲領(lǐng)三萬強沖生路。
趙誠挺戟當(dāng)先,獨戰(zhàn)項佗于陣前,一合之間,力挫其鋒。
項佗膽裂,棄旗而遁。
趙誠乘勝追擊,切陣而入,飛揚叫陣。
項佗不堪其辱回身攖鋒,趙誠一戟梟首以徇。
楚軍無主,遂潰于野,盡為我軍所殲。?
……
……
方酣戰(zhàn)之后,趙誠猶意氣風(fēng)發(fā),復(fù)領(lǐng)突騎三千,銜枚夜趨犨城。
其人只身偽為韓傳卒,賺開城門,手刃守將,據(jù)城啟關(guān)。
我軍乘亂蟻附,未及三鼓,已克堅城。
此役也,趙誠勇冠三軍,威振敵膽,雖古之惡來、孟賁,未易過之。?
訖今累戰(zhàn),我軍傷亡未逾萬數(shù),皆賴將士用命,尤賴趙誠之銳。
該員真乃國之利刃,所指之處,壁壘皆崩。
臣不勝慶幸,得此虎臣輔翼,愿大王重加擢用,以勵三軍。?
臣武惶恐再拜,秦王政十六年孟冬”
嬴政看著,笑意愈甚。
早起處理朝政的疲憊都好似一掃而空,長目之中神采奕奕,英氣勃發(fā)。
“自是國之利刃!”
“可笑昌平君竟還懷疑軍功虛實。”
“古往今來,如此孤身連戰(zhàn),接連奪城,又有幾例?”
他站起身來,走至大殿門口,遙望南陽方向。
許久,喃喃道:
“若能速下宛城,孤便給你第一等戰(zhàn)機,命你為鋒,疾攻新鄭。”
“滅國之功,能克復(fù)否?”
……
宛城地處南陽盆地中心,四方高,中央下,故稱宛,取之“靈氣宛潛、富民寶地”之意。
此城周圍有伏牛山和桐柏山環(huán)繞,漢水支流白河穿城而過。
號稱是四戰(zhàn)之地,北可經(jīng)方城隘口直抵中原,西通武關(guān)威脅關(guān)中,南順漢水直下江漢平原,東出隨棗走廊可攻江淮。
是秦國東出滅六國的重中之重。
當(dāng)然,這座天下名城的防守亦是非常堅固,城墻比葉縣高厚不止一籌,城門亦是厚重,僅看其城樓,便有宏偉之感,當(dāng)真是堅城重地。
如今秦軍大軍壓境,威壓三面。
宛城守將暴義,乃是韓名將暴鳶之后。
他此時已經(jīng)近五十歲,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名老將,憑著家傳,在當(dāng)今權(quán)術(shù)橫行的韓國算得上是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武將了。
但即使是他,對于此戰(zhàn)也是非常悲觀。
方城隘口也好,葉縣也罷,都是他布置重兵,想要延緩秦軍攻勢,甚至耗損秦軍力量,以求在宛城決戰(zhàn)之時,能有一戰(zhàn)之力。
然而秦軍勢如破竹,在短短十幾天之內(nèi),就連破三城,兵臨城下。
而秦軍虎狼之師來時是十萬,如今算上俘虜?shù)碾S軍韓奴,竟然是比十萬還多了。
這仗是怎么打的?
重兵守城,讓攻城的越打越多?
想到戰(zhàn)報之上所述,暴義目光看向秦軍騎兵一部。
只見那萬余騎兵之前。
一名威武少年身著鎏金鱗甲,手持丈二大戟,坐于馬上挺拔如槍,英武奪目。
遙遙望去,煞氣逼人,其身后軍陣更是軍氣烈烈,好似蒸騰而起,沖天崩云。
暴義手指敲了敲城磚上的霜花,長嘆一聲,“如此少年猛將,天要助秦乎?”
“將軍莫慌,我奉家?guī)熤酱顺莵?,就是為了對付此人?!?/p>
一旁,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青年輕聲笑著,他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一股超脫世外的氣息彌漫開來。
只是與他說話,暴義那焦灼復(fù)雜的心情就會有所平復(fù)。
這讓他相信眼前的青年是一個有本事的。
這青年是昨夜到的,聽說是從楚地連夜趕來的能人異士。
方號云羽,師承云夢澤的隱士云夢子,不知道楚國出了什么條件,將這世外高人請了過來。
這青年看著年輕,卻說自己已經(jīng)是三十五歲了,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
但不管如何,暴義都不可能將守城的希望,寄托在一個不知道根底的方士身上。
只是,若是大戰(zhàn)一起,那少年沖陣的話,此人或可一用。
正想著,卻見那金甲小將動了,策馬向著陣前蒙武一部而去。
暴義的目光隨其而動。
趙誠實在是有些無聊了。
大軍剛出犨城,宛城已經(jīng)是嚴(yán)防死守,完完全全的關(guān)閉城門,連間子進城的機會都沒給。
蒙武也早有預(yù)料,直接就打算三面圍城,網(wǎng)開一面,死困宛城,硬逼對方突圍,再全部殲滅。
這是耗上了。
趙誠請命兩次,想要孤身攻城,都被蒙武拒絕。
理由是宛城城墻太高,城門太厚,不論是守軍還是巨弩,都遠非葉縣可比,不讓趙誠輕舉妄動。
趙誠體內(nèi)十個大竅之中,玉液真元滾滾涌動,似有龍象踴躍。
他掂了掂手中寶戟,看著那高大厚重的巨大金屬城門,蠢蠢欲動。
策馬來到蒙武軍前,趙誠拱手,“末將請命,孤身強取宛城!”
蒙武無奈極了,“此事本將已經(jīng)說過,不可輕舉妄動?!?/p>
趙誠也很無奈,“就讓末將試試,就算破不開城門,末將也可全身而退?!?/p>
蒙武沉默了片刻,終于點了頭。
“好,務(wù)必保全自身,事不可為,立刻退回?!?/p>
趙誠一喜,“末將領(lǐng)命!”
前往宛城途中,他再次投入了大量壽命進行修煉,現(xiàn)如今系統(tǒng)之中只剩下兩萬年壽命,而十個大竅之中,已經(jīng)盈滿了玉液真元。
他體內(nèi)的玉液真元,如今已經(jīng)可以通過經(jīng)脈透體而出,甚至覆蓋在寶戟之上,爆發(fā)出無邊威能!
隨手一戟,亦能斬出罡風(fēng),撕裂數(shù)丈方圓。
那青銅大門,對他來說,既算不上沉重,也算不上堅固,隨手可破之。
下一刻,趙誠調(diào)轉(zhuǎn)馬頭,昂首奔出,強風(fēng)拂面之際,意氣風(fēng)發(fā),煞氣如龍!
黑色大軍如海,軍陣之前,金甲一騎驟然奔出。
秦軍軍陣之中突然傳來嘩然之聲,而后一陣騷動,許多將士都本能想要跟隨趙誠奔出攻城!
“是趙將軍!”
“咱們沖!”
“隨將軍沖陣!怎么還不下令?”
“誒?將軍怎么自己去了?”
“不是,要一個人攻城嗎,這次不帶我們啊?”
“額的娘嘞,一個人咋攻城???”
“看著看著,那可是趙將軍,天上神將下凡,有啥不能攻的?”
前方數(shù)萬秦軍眼睜睜地看著趙誠奔出,而后方看不到的秦軍則是急得抓耳撓腮,連連詢問前方出了什么事情。
得知是趙誠一人沖城,瞬間更是抓耳撓腮,恨不得脖子再長一丈,好能夠看到前方的景象。
而此時,宛城之上的韓軍也是驚愕。
“那小子過來做什么?”
"他就一個人,可能是想勸降咱們將軍。"
“開什么玩笑,勸降?當(dāng)暴將軍是什么?”
“在這守城的,沒有軟骨頭,就算他說破了大天去也沒用!”
眾人看向暴義。
暴義看著趙誠如一道箭矢一般,迅速穿過軍陣前方的空地,直奔城下。
突然大手一揮,“巨弩上弦,把他給我射下馬!”
眾將士一驚,“巨弩?”
“將軍……”
巨弩的巨箭是重要資源,怎么能耗費在一個人身上?
暴義二話不說,直接斬了一個沒有聽命行動的將領(lǐng)。
鮮血迸濺之時,他的聲音冷硬如鐵。
“上弦!”
所有人嚇了一跳。
城墻之上頓時彌漫起了肅殺之氣,巨弩上弦的聲音不斷響起,劍拔弩張!
十?dāng)?shù)座巨弩調(diào)整方向,紛紛對準(zhǔn)了下方的趙誠。
遠處的秦軍看到這一幕,都紛紛為趙誠提了一口氣。
那巨弩看著就威能巨大,這等巨箭要是落在軍陣之中,一瞬間就能將軍陣沖擊出一個缺口來,余威都能夠壓死七八個士兵!
是專門對付大股軍陣用的戰(zhàn)爭利器。
然而趙誠視若無睹,依然一往無前,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著城門!
暴義眼神冷漠,靜靜的看著趙誠飛奔而來,直至到了射程范圍。
“放!”
毫無征兆的命令,瞬間激發(fā)了十?dāng)?shù)座巨弩。
嘣!
嘣!
嘣!
一連十幾道巨響傳遍四方。
巨大的弩箭以勢不可當(dāng)之勢直奔城下,覆蓋了趙誠前后左右所有位置!
秦軍之中傳來陣陣驚呼。
這等威力,實在不像是人力能抵抗的,倒像是天威!
卻見趙誠前奔之勢不停,揮戟斬去。
大戟如風(fēng),橫揮而出,如同銀河落野。
十?dāng)?shù)支巨箭遮天蔽日,轟隆隆落下,卻突有爆聲如雷,眨眼之間,十?dāng)?shù)支巨箭竟接連爆碎成了齏粉!
噼里啪啦之間,巨箭炸碎漫天!
趙誠奔馬一往無前,沖勢絲毫不減,甚至就連胯下的馬兒都沒有受驚。
以迅雷之勢直逼城門!
“怎么可能???”
暴義渾身一震,雙眸已經(jīng)是瞪得渾圓。
這哪里是人力能夠做到的事情?
韓軍更是紛紛驚怖,終于明白為何將軍第一時間下令,讓所有巨弩一起出動,對付這個金甲小將!
這小將孤身一人,堪比千軍萬馬!
巨箭都對付不了他,這真的是個人?
妖魔乎?
眾軍驚懼間。
暴義轉(zhuǎn)身面向云羽,行禮肅拜,“此子神威,巨弩不能斬,請先生出手?!?/p>
云羽笑了笑,“他這是雕蟲小技,且看我去摘了他的人頭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