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殿后妃的所有宮殿宋賀蘭都有眼線,唯一沒有沒有眼線的就是含元殿。
里頭的每一個(gè)人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人安排的,以至于含元殿的消息她一直不靈通。
至于出了什么事,宋賀蘭微微一猜測,又想到今早謝雨眠還微微紅腫的眼睛,和一直低著頭的神情,心底大致有了數(shù)。
她對著俞嬤嬤低聲道:“你叫黃貴人去謝才人那里好生勸勸,這可是個(gè)機(jī)會。”
說著她又側(cè)頭看著俞嬤嬤,眼色微冷:“這事一定要干凈,只讓黃貴人去勸,別的別說。”
“她們同在一宮,去勸勸也無可厚非。”
“黃貴人身邊有我的人,其他別管了。”
俞嬤嬤趕緊道:“皇后娘娘放心,一定做得小心的。”
這頭席容煙等皇后走遠(yuǎn)了才上了面前的步輦。
這時(shí)候半上午,日頭正好,玉竹在旁邊小聲道:“主子要不去花園子里散散心吧。”
席容煙抬頭揉了揉眉頭,清明過后,已經(jīng)開始漸漸暖了。
她想著許久沒有去花園子里逛過了,便也過去。
到了地方,她本是想在水榭處坐坐就好,卻見著麗妃也在。
正摘著花的二公主見著席容煙,邁著小短腿就往席容煙的面前跑了過來,一下就撲到席容煙懷里,花瓣都蹭到了席容煙晴山色的裙擺上。
席容煙忙彎腰將二公主摟在懷里,又看二公主伸出小手,將手里淡黃色的迎春花遞到席容煙面前,還有些奶音道:“你先給我拿著。”
席容煙笑了下,接了過來。
麗妃忙過來,對著席容煙無奈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獨(dú)獨(dú)喜歡往你身上湊。”
席容煙笑了笑:“無妨。”
又覺得手指頭被拉住,原是二公主拉著她一起去摘花了。
席容煙配合著,麗妃陪在席容煙身邊說話:“她父皇幾乎沒有看過她,每次遠(yuǎn)遠(yuǎn)見她父皇都怯生生的。”
“上次皇上抱這孩子還是在去年她生辰的時(shí)候,皇后主持操辦的,皇上也只抱了一下就走了。"
說著麗妃朝著席容煙笑了下:“玉婉說妹妹身上有她父皇的味道。”
“大抵是因?yàn)檫@樣吧。”
席容煙一愣,抬起袖子聞了聞,居然聞不出來。
麗妃看著席容煙的動作,又笑了下:“也不知妹妹生下孩子后,皇上會不會喜歡。”
席容煙想起皇上總讓她懷子嗣的話,皇上會喜歡她的孩子么。
又過了幾日,謝雨眠這日下午主動來了含元殿。
來的時(shí)候謝雨眠一身素凈的裝扮,臉色微微蒼白,發(fā)間一根玉簪,耳上也只墜了一對珍珠墜子。
席容煙正坐在書案上練字,聽說謝雨眠過來,頓了一下又放下筆出去,去迎著謝雨眠去軟塌上坐。
她又見著謝雨眠精神不似很好的模樣,問了句:“姐姐病了?”
謝雨眠笑了笑搖頭。
席容煙便叫玉竹去泡雨前茶來,垂首為謝雨眠斟茶,又看向謝雨眠低聲道:“姐姐,我盡力了。”
謝雨眠靜靜看著席容煙垂下的眸子,心里泛著冷笑。
要是一聲盡力了便能掩蓋過去,那她失去的呢。
皇上可能再也不會去她那里了。
她現(xiàn)在都還記得皇上看她的那一眼的厭惡,現(xiàn)在每每想起來都膽戰(zhàn)心驚。
她雖然也能察覺到黃貴人在她面前不懷好意的挑撥,可她有一句話沒有說錯(cuò),自己與皇上只見過僅僅幾面,更未親近接近過,從前更沒犯過錯(cuò),皇上何以這般厭惡她?
只能是席容煙在皇上面前挑撥了。
或許席容煙在自己面前答應(yīng)的是一副面孔,在皇上面前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說不定是席容煙在皇上面前說是自己逼著她要換宮殿,又自己逼著她要去麓山,現(xiàn)在又逼著她爭寵。
讓自己在皇上的心里成了另外一個(gè)面孔。
黃貴人的話雖然不一定是真相,但她也實(shí)在想不到其他的解釋。
謝雨眠扯了扯唇角笑了下,輕輕從席容煙的手上接過茶盞:“妹妹不必這樣說,只是我沒有妹妹這樣好的福氣罷了。”
“不得皇上的喜歡不說,反讓皇上厭惡。”
“恐怕再也得不到皇上的寵幸了,一輩子無聲無息的就這樣老死在宮里了。”
說著謝雨眠看了席容煙一眼:“你說,究竟皇上為何會這般厭惡我呢?”
席容煙一頓,抬頭看向謝雨眠:“姐姐覺得我知道么?”
謝雨眠默然笑了笑:“也是,妹妹怎么會知曉呢。”
又道:“不過這件事我也不想再去提了。”
“就這么過去吧,再提起也毫無意義。”
席容煙點(diǎn)點(diǎn)頭:“是沒有再提起的必要。”
“但我還是想告訴姐姐,這件事我早提醒過姐姐,且讓我稱病,姐姐來照顧我這件事,也是姐姐提出來的,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任何對不住姐姐的地方。”
謝雨眠靜靜看著席容煙垂眸的樣子兩眼,又道:“妹妹說的沒錯(cuò),你沒對不起我,之前不見你,的確是我心里難受,想一個(gè)人靜靜。”
說著謝雨眠將手指放在席容煙的手背上,又笑了下:“你也別多想,現(xiàn)在我想開了。”
“這都是命。”
席容煙看了看謝雨眠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又抬頭看她:“姐姐,安安穩(wěn)穩(wěn)的才是最好的是么?”
謝雨眠淡淡笑了笑:“是啊。”
“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我更不求什么寵愛了,這一輩子也就如此了。”
“再說了,我們兩家本就一體,你得寵不就是我得寵了?”
“要是我出了事,我知道妹妹會幫我的。”
席容煙看著謝雨眠的神色,想著兩人之間,大抵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感情了。
中午謝雨眠離開后,席容煙坐在軟榻上看著面前籠子里的鳥,又用孔雀毛逗了逗。
玉竹頓在席容煙的身邊,猶豫一下還是看著席容煙開口:“奴婢覺得瞧著謝主子有些不對。”
“好似對主子有些客氣了。”
席容煙落眉,聲音很細(xì):“你也瞧出來了。”
說著席容煙又緩緩靠向身后低聲問:“那日皇上看表姐的眼神真的是厭惡么?”
席容煙覺得,即便皇上不喜歡表姐,但表姐僅僅只是過去奉茶,該不會那么厭惡才對。
玉竹道:“奴婢站在皇上側(cè)邊的,只能感覺到皇上那時(shí)候看起來的確有點(diǎn)嚇人,謝主子像是被嚇得跪在了地上,但皇上眼神奴婢沒敢瞧。”
“皇上有時(shí)候不笑的時(shí)候,的確有些嚴(yán)肅嚇人。”
席容煙又靜靜看著籠子里上躥下跳的鸚鵡,抿唇不再開口。
晚上魏祁過來的時(shí)候,就看到席容煙靠著羅漢塌上的圓枕,撐頭在小案上看書。
小案上放著茶,還有一碟香梨,暖光照在那寶藍(lán)色的身形上,錦緞上的雀鳥熠熠生輝,又勾勒得那腰肢纖細(xì)。
寶珠正站在席容煙的身后給她干的差不多的發(fā)上抹玫瑰油,宮燈映兩她半張?zhí)一妫痛沟镊烀奸g卻有兩分心不在焉。
魏祁看著她這模樣便覺得心頭發(fā)熱,又走到了她的身邊,情不自禁的彎腰,聞著她身上誘人的香氣,又溫聲問:"在看什么書?"
席容煙在面前落了一團(tuán)陰影后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皇上來了。
她抬頭,對上的就是皇上彎腰看來的眼神。
她將書合上,又小聲道:“臣妾隨意看的。”
又問:“皇上進(jìn)來怎么不叫人傳話?”
魏祁將人抱在懷里,低頭去捏她嫩白的手指,又看了看人側(cè)臉:“朕怕打攪你了。”
席容煙靠在了皇上懷里,又纏著皇上的衣襟:“臣妾是怕迎不了皇上。”
魏祁笑,難得有這心思。
頸邊的呼吸炙熱,席容煙身子微微往前傾想避開那股炙熱,皇上卻緊攬?jiān)谒绨蛏希袂闀崦恋目此?/p>
黑眸深深,修長手指又挑著她下巴,直接低頭就吻了下去。
身側(cè)還有寶珠在為她順理頭發(fā),屋內(nèi)角落處還有宮人站著,席容煙實(shí)難為情,推了推皇上的胸膛。
并且她發(fā)覺,從前皇上與她親近時(shí),好似皇上都會觀察她的意思,不過抱抱她。
這幾日的皇上好似比從前要孟浪些,動不動便吻下來。
她恍恍惚惚還記得,皇上有一次吻她時(shí)還要問她的。
她仰著頭,隨著皇上越壓越下,她后脖子酸軟,當(dāng)真有些受不住。
又別開臉想掙脫,卻覺腰上發(fā)緊,緊接著身子就被皇上橫抱起來往寢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