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全都是皇上身上的氣息。
席容煙也能感覺到皇上正在靠近她。
她低頭埋在了皇上的懷里。
魏祁看著人埋在懷里露出的那一角暈紅的耳垂,到底是克制住了。
他摸了摸她披散的發絲,已差不多干透,便攏緊她問:“現在入睡么?”
席容煙便捏著皇上的袖子點頭。
魏祁抱著人去床榻上,又自然而然的彎腰抬起她的腳,為她脫腳上的繡鞋。
席容煙坐在床沿上,有些羞澀的將腳尖往里頭縮,看著皇上在她面前躬身的模樣,心里覺得一燙,小聲道:“臣妾自己來吧。”
魏祁笑了笑,余光處見著席容煙微紅的臉頰,依舊慢條斯理的為她脫繡鞋。
這一刻好似有一種無聲的曖昧,席容臉怔怔看向皇上的側臉,心跳快了快。
她在失神里很快被抱入溫暖的懷抱,整個人被摟緊在皇上懷里,她暈暈欲睡,覺得異常安心。
魏祈看著在自己懷里半閉不閉的人,像是極困倦,心想著今夜該是又不成了。
他輕輕拍著人后背,哄著她入睡。
其實只要她心里有他,即便兩人沒有那種親密,魏祈其實覺得也能挨過去。
只要她心的心完全屬于自己,一切都水到渠來,他不想再如前世那般著急。
再做許多傷害她的事情。
懷里的人很快睡著過去,淺淺的呼吸撲到他頸上,異常安穩。
魏祈靜靜看著懷里熟睡的人,手掌落到席容煙柔軟的小腹上,他神色幽深,盡管不想逼她吃藥,到底又希望她能快些懷上孩子。
當初席容煙與顧褞玉的第一個孩子,聽說是懷了兩年才懷上。
他與席容煙的孩子用了快半年。
好似她的身子沒那么容易有孕,如今他又克制,許久才能與她纏綿一回,到底些微擔心。
即便她已經是自己的人,還是擔心。
他倒是巴不得她用太后給她的鐲子,他也好有理由放肆。
第二日早上時,席容煙一睜眼便是皇上正看她的眼睛。
她眼底還有些惺忪,迷迷糊糊又低頭往皇上的懷里蹭了蹭。
魏祈唇角已忍不住勾了起來,捏著她耳垂揉了揉,又道:“平日里你要無趣就去陪太后坐坐。”
說著他捏了捏那軟腰:“朕明日要去祭陵不在宮中,等清明過后,朕再多陪陪你。”
席容煙埋著頭,唔了一聲,魏祈也不知道她到底聽進了沒有。
他又捏著她下巴讓她抬頭,見著她如懶貓瞇著的眼睛倒是笑了笑,捏捏她軟嫩的臉蛋:“我聽說這些日你杏仁羹也不愛吃了。”
“不是說你從前喜愛么,怎么又不愛吃了?”
席容煙這才瞪大眼看向皇上,沒想皇上連這都知道。
從前的確愛吃的,可也抵不住皇上日日送來。
她猶豫一下:“就是沒什么胃口了。”
魏祈便點點頭:“朕待會讓太醫來給你瞧瞧,再給你開個開胃的方子。”
說著魏祈低頭看著人:“煙兒,多吃一些,你本就有些瘦了。”
席容煙愣了下,她其實算不得瘦的,坐著的時候還有一點點小肚子。
母親也常說她愛吃奶糕,身上長了不少肉,還叫她少吃些。
可是皇上這么說,興許在皇上眼里自己真是瘦了些,她亦聽話的點頭。
席容煙乖的像只貓,軟綿綿又慵懶,魏祈實越發喜歡的不行,他摟著她讓她趴在自己懷里,看著她黑亮亮清澈的眸子,又眷念的撫她臉龐。
一刻也不想松開她。
魏祈又道:“這幾天倒春寒厲害,你下午去重華宮泡浴暖暖身子,那里的宮人你差遣就是,除了朕,也不會有其他人去的。”
后背上的長發都落在皇上的胸膛上,席容煙手指纏著一縷,眸光一抬就能看見皇上正看她的眼睛。
看得她臉發熱,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魏祈有些不滿意的捧著人臉問:“朕說了這么多,怎么也不對朕說一句話?”
席容煙茫然的愣了一下,她實不知道說什么。
在心里想了許久,又想皇上不能耽擱了上朝,才吐出來一句話:“那臣妾服侍皇上穿衣吧。”
魏祈挑眉:“嫌朕啰嗦了?”
席容煙忙搖頭:“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臣妾怕耽誤皇上上朝了。”
魏祈卻笑了笑,抬頭吻了吻她下巴,又獨自坐了起來。
魏祈讓席容煙躺著再睡會兒,又獨自走了出去。
席容煙的確沒侍奉過皇上幾次穿衣,開始那幾次她還忐忑,后頭她發覺皇上好似真的不用她,心里也就安心了。
那太醫上午就來了,很快為席容煙把了脈,又開了藥,倒不是什么苦澀的藥,是養胃的藥茶,倒能接受。
到了清明的第二日,后妃們參加完庭內祭祀,便能空閑兩日。
皇后便按照往常準備郊祭,跟隨皇上往鹿山行宮去住些日子。
這次隨行的嬪妃都是五品以上跟隨,謝雨眠并沒有資格。
兩人出來,謝雨眠忽然朝席容煙開口:“妹妹能讓皇上讓我也陪同一起么?”
“進宮兩年,還未跟隨皇上出游過,再有妹妹走了,我一個人實寂寞。”
席容煙遲疑了一下。
上回她找皇上讓表姐過來,皇上沒有答應,這回找皇上,萬一皇上又不答應怎么辦。
不是又落空一件事。
這般不確定的事,答應下來,旁人又有話挑撥。
席容煙稍一猶豫想了想,便看著謝雨眠:“要不我們一起去求求皇后娘娘。”
“后宮妃嬪隨行,是由皇后娘娘做主,萬一皇后娘娘應了呢?”
謝雨眠卻苦澀的看著席容煙笑了下:“誰不知道皇后娘娘那里最注重規矩,誰去都一樣,求了皇后也沒用的。”
“但是皇上決定了就不一樣了。”
說著她又握了握席容煙的手,落寞道:“不過妹妹不愿去皇上那兒說也沒關系,我去不去的也沒什么。”
“剛才我不過隨口與妹妹提一提,妹妹為難便罷了。”
“我不過一個不受寵的才人,我去不去的也沒什么要緊的呢。”
席容煙默默看著謝雨眠臉上的笑意,雖是笑著,但笑意明顯不是真的笑。
表姐變了許多。
與她記憶里的模樣漸行漸遠,她不信任自己。
兩人一路往回走,席容煙邀謝著雨眠去她那里坐一會兒,謝雨眠也搖搖頭,說她累了,想要回去歇歇。
席容煙看著謝雨眠的背影,心頭升起股無言的悵然。
自從表姐搬進華陽宮后,她與表姐之間已然有了隔閡,再沒從前那般親近了。
席容煙在原地頓了頓,猶豫一下,還是往宣政殿的方向走。
不管怎么,便為表姐問一問。
若是成便好,兩人許能將之前那事忘了,若是不成,她沒答應表姐,也算不得沒有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