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陳長平沉默片刻,然后緩緩的說道:“我想要的東西自己會去拿,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柳岳是如此,你也應該如此。”
陳長平的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卻帶著一絲的不容置疑。
聽到他的話,周一乾臉上滿是憤怒,可是他很清楚,現在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惹不起陳長平。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自己心里的憤怒,再次對陳長平哀求道:“陳公子,求你了,我周家不管怎么說也是夏國四大家族之一,不能就這么葬送在我的手里,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周一乾的話剛剛說完,對面的陳長平就笑了一下,只不過那笑容聽上去充滿了嘲諷。
“周家?周一乾,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是什么周家人,所以周家跟你有什么關系呢?”陳長平帶著一絲嘲諷說道。
聽到陳長平的話,周一乾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心里最忌諱的就是這件事,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周騰云的親生兒子,而是自己的母親跟管家生下的野種。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被公之于眾,柳茹把周騰云從周家接了出去,那段時間是周一乾最惶恐的時間。
因為只要周騰云說出來真相,那自己幾乎萬劫不復。
不過自己是幸運的,周騰云到了京城之后居然死了,而且自己還讓人毒殺了他的親生兒子周一清。
所以現在再也沒人敢說自己不是周騰云的親兒子了,再也沒人敢質疑自己這個家主了。
現在陳長平居然又提起這件事,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陳長平根本不想跟自己談判!
“陳公子,有些時候做人做事不要那么絕情?”周一乾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如果你真的是周老爺子的兒子,那還有跟我說話的資格,可是現在,你一個野種而已,你根本不配跟我談什么。”
陳長平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草你媽陳長平!”
聽著對面的忙音,已經完全破防的周一乾再也忍不住,徹底的爆發了,拿起手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把手機給摔的碎了一地。
此時的周一乾呼吸急促,頭上的青筋暴起。
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陳長平居然當面說他是個野種,這觸動了周一乾最大的逆鱗。
同時也讓他清楚了一件事情,雖然現在自己是周家的家主,可是那個陳長平從來都沒有看起過自己,在他的眼里,自己永遠都是一個野種。
憤怒的周一乾眼睛都紅了起來,可是憤怒之后他立馬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拿陳長平無可奈何。
不光動不了陳長平分毫,自己反而卻要被他給收拾。
陳家、葉家、柳家三家聯手,根本就不是周家能夠抗衡的。
如果輸了,到時候自己一定比狗都要狼狽。
“不行,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周一乾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是想了一遍之后他悲哀的發現,現在的夏國好像沒有人能救自己了。
畢竟自己面對的可是陳、葉、柳三家的聯手,整個夏國誰有這個實力和膽子跟他們三家抗衡!
周一乾似乎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三家聯手之后會一步步的蠶食周家的產業,搶奪周家的生意。
到時候就算他們什么也不做,周家都會垮掉的。
周家人現在之所以承認自己這個家主,是因為現在還有錢賺,他們也想有一個穩定的家族。
可是一旦沒有錢賺了,這些人就會像餓狼一樣盯著自己這個家主。
如果那個時候,陳長平再把自己不是周騰云親生兒子的消息放出來,那自己一定會被憤怒的周家人撕爛的。
想到這的周一乾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不能那樣,一定不能那樣!”
可是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他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有些急躁的周一乾在桌上拿起香煙來點上,重重的抽了一口。
下一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來。
“夏國沒人能救我,可是國外有啊!”
想到這一點的周騰云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的喜色,然后很快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日本軟金集團的總裁孫勝利!
姓孫的手下掌握著上千億美元的資金,而且背后還有歐美的資本集團,如果有他幫自己,就算是陳家他們三家聯手,他周家也不怕!
想到這的周一乾連連點頭,好像溺水的人在絕望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澳島,第二天的下午,坤泰來到酒店,帶我們去參加何汐瑩的生日宴會。
宴會場就在我們住的這家酒店的頂層,賭王何洪生為了給女兒慶生,直接把宴會放在了酒店的頂層。
我們走到的時候,整個頂層已經坐滿了前來祝賀的澳島貴人,足足有一百多人。
站在頂層,吹著海上飄來的海風,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愜意。
我和葉元霸還有陳博向強走了進去,發現向華炎夫妻倆人早就已經來了,正在一邊跟賭王夫婦說著什么。
“不愧是富貴人家,真他娘的排場!”看著眼前的景象,向強忍不住的嘆息道。
“你小子以前怎么說也是新義安的太子爺,別這么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不好。”
我苦笑著對向強說道。
“安哥啊,這哪能比啊,我們是道上混的,每天都是打打殺殺的,賺的錢也都是血汗錢,哪里敢擺這種排場啊!”向強充滿感慨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點了點頭,這小子說的倒是不假。
向華炎雖然名氣很大,可是歸根結底也是在江湖上混的,要說有錢,實在是比不上賭王。
所以這種場面自然也比不過人家了。
別說向強了,就是我也有些震驚。
此時的會場里面坐著的都是澳島的貴人,還有很多港澳的明星,那些人以前我只在電視里看到過。
平時高高在上的他們此時在賭王的面前畢恭畢敬的。
片刻之后,見客人來的差不多了,賭王點了點頭,然后四姨太推著他朝著中間走去。
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各位,今天很高興大家能夠給我個面子,來參加我女兒的生日宴會,首先我對大家說一聲謝謝。”何洪生笑著對眾人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眾人笑著鼓掌。
立馬有人說道:“何先生,快讓何小姐出來吧,大家伙都等著仰慕何小姐的容顏呢。”
話音落下,立馬迎來了眾人的附和。
何洪生哈哈大笑,然后對著前面的入口處說道:“汐瑩,還不趕快出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何汐瑩在兩個女伴的陪同下緩緩的在入口處走了過來。
“何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啊!”
眾人一陣贊嘆,然后紛紛鼓掌,我也忍不住舉起雙手,鼓起了掌。
望著緩緩而來的何汐瑩,我不由得有些恍惚,因為今天的何汐瑩真的很漂亮。
尤其今天的她是場中所有人的焦點,淡淡的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讓她看上去就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女一樣。
大家伙毫不吝嗇的夸獎著何汐瑩的美貌,何汐瑩笑著跟眾人打著招呼。
看到我的何汐瑩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走到我面前,輕輕地施了一禮,眨了眨眼對我問道:“陳大哥,我今天漂亮嗎?”
望著一身白色禮裙的何汐瑩,我不由得有些恍惚,趕緊回答道:“漂亮,漂亮,就像個仙女一樣。”
聽到我的夸獎,何汐瑩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后轉身去跟別的客人打招呼。
“安哥,你剛才好像眼睛都直了啊。”這時候一邊的向強笑著對我說道。
“別胡說,我哪有!”我有些尷尬的瞪了那家伙一眼。
“是看直眼了,口水都快出來了。”這時候坐在輪椅上的陳博也點了點頭說道。
我看了一眼陳博,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不怎么喜歡開玩笑的家伙現在也學會打趣了。
肯定是跟向強這個不著調的家伙走的太近了,看來以后要想辦法讓他離向強那家伙遠點了,我在心里盤算著。
“何小姐真的很漂亮,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意思。”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葉元霸突然開口說道。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頭望向了葉元霸,沒想到現在就連這個家伙也開起了我的玩笑。
葉元霸咧嘴,對我露出一個看似憨厚,實則狡猾無比的笑容。
“哼,你一個只知道練武的家伙就別操心我的事了,你把自己和柳茹整明白再說吧。”我對他冷笑著說道。
聽到我的話,葉元霸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嘴角抽動了兩下。
與此同時,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汐瑩的身上的時候,另一邊一個無人的角落里,何汐亭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此時她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濃濃的恨意。
同為賭王的女兒,現在的何汐瑩就是一個萬人矚目的公主,而她就像是被遺棄在角落,無人問津的小丑。
何汐亭天生就是一個喜歡攀比的女人,和別人相比,她永遠都是最優秀的,不光足夠漂亮,而且還是賭王的長女。
可是偏偏還有何汐瑩這個妹妹。
雖然她足夠優秀,可是跟何汐瑩比起來卻處處都差了一頭,而且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在外人的眼里她的身上圍繞著光環,可是一旦跟自己的妹妹站在一起,那些光環就跑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從小到大,何汐瑩一直都是她心里的陰影。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陰影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仇恨。
尤其是父親對何汐瑩愈發的寵愛,甚至還打算要把何家的產業交給她的時候,何汐亭再也忍不住了。
所以洗米華找到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洗米華。
因為她很清楚,光靠自己,根本無法跟何汐瑩競爭,所以只能依靠外人。
這幾年洗米華的生意越做越大,認識了不少達官貴人,在澳島的風頭已經隱隱的壓過了自己的老子,甚至被人叫做‘小賭王’。
有了他幫自己,那自己一定能夠贏得何汐瑩,這也是她為什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身子給他的原因。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汐瑩的身上,沒有人會在意角落中的何汐亭。
何汐亭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餐桌前,來到了四姨太剛才坐的位置。
桌子上放著一個保溫杯,那里面裝著的是給何洪生服用的中藥。
何汐亭拿起保溫杯,然后緊張的擰開蓋子,在口袋里拿出洗米華送給自己的毒藥倒了進去,又擰上蓋子,放了回去。
整個過程何汐亭緊張到了極點,不過幸好,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放回了杯子的何汐亭松了一口氣,望著前面坐在輪椅上的自己的父親,自言自語的說道:“父親,別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
何汐亭很清楚,在自己對何汐瑩動手之后,自己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繼承資產的資格。
不論自己怎么努力,父親也不會把何家交給自己的。
就連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求情,連參加這個宴會的資格都沒有,所以現在對于自己的父親,何汐亭的心里只有恨意。
“何先生,今天這大好的日子,大家伙都來了,怎么沒請我啊,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賭王了啊。”
就在這時候,隨著聲音,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在入口處走了進來。
他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嘴里叼著一根雪茄,臉上帶著一副桀驁不馴的笑容。
他一個人走在前面,身后還跟著兩個表情嚴肅的保鏢。
隨著男人的出現,原本熱鬧的宴會場里面變得安靜了下來。
“洗米華,是洗米華!”這時候有人認出了他,小聲的議論著。
聽到眾人的議論,我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洗米華。
雖然我也曾經見過洗米華的照片,可是真人還是第一次看到。
現實中的洗米華好像比照片看起來更加囂張了幾分,而且那一雙眼睛里還帶著一絲的狠意。
看到洗米華出現,坐在輪椅上的賭王何洪生立馬就變了臉色,周圍的賓客也都望向了兩人。
洗米華能夠在澳島混出名堂,賭王當年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要不是賭王他一個疊碼仔根本就混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是誰都知道,洗米華是一個陰狠又六親不認的人,雖然賭王曾經幫了他,可是現在他跟何家的關系卻并不好。
雖然說不上勢同水火,可也不怎么對付。
因為洗米華的野心太大了,他不想做什么小賭王,他要做的是真正的賭王。
而想要成為真正的賭王,只有扳倒眼前的這個老人。
只有何洪生倒了,賭王這個稱呼才能名正言順的落在他的頭上。
今天何汐瑩的生日宴,賭王幾乎把澳島的豪門都請來了,唯獨沒有請洗米華,誰都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洗米華居然會不親自來。
所以現在眾人心中都充滿了疑惑和好奇,不知道洗米華不請自來的目的是什么。
難道洗米華這家伙這么大膽,現在就敢來砸場子?
“何先生,是不是我洗米華哪里得罪了您老人家,今天你說句話,我洗米華給你跪下道歉。”洗米華嘴里叼著雪茄,一臉的囂張。
坐在輪椅上的何洪生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很明顯,他就要忍不住心里的怒氣了。
就在這時,四姨太井萍站在了賭王前面。
她望著洗米華,笑著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些天太忙了,居然把你給忘了,既然來了,那就一塊坐下喝杯酒吧。”
今天是自己女兒的生日宴,而且澳島的豪門幾乎都到齊了,所以四姨太不想跟洗米華有什么沖突,于是笑著說道。
洗米華嘴里叼著雪茄,一雙眼睛很不禮貌的打量著四姨太,笑著說道:“還是四姨太會說話,既然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聽到洗米華的話,四姨太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可是就在這時候,洗米華的話鋒一轉,然后說道:“不過我今天來這里不是為了參加什么生日宴的,我是來找人的。”
他的話音落下,眾人都滿臉的疑惑,不知道他來這里找誰。
“你要找誰?”四姨太也奇怪的對他問道。
洗米華冷笑了一下,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坤泰,然后說道:“我是來找他的,昨天他打了我兄弟,這件事我要他給我一個說法!”
聽到洗米華的話,所有人都望向了坤泰。
“這是怎么回事。”賭王轉身,對坤泰問道。
“回何先生,昨天晚上我跟陳先生一起出去宵夜,是趙瞎子先挑事的,然后陳先生出手教訓了他。”坤泰說道。
聽到坤泰的話,何洪生點了點頭,然后轉過頭來,對洗米華說道:“你聽到了,是你的人先惹的事。”
何洪生的話音落下,洗米華充滿嘲諷的笑了起來。
“何先生,你是前輩,所以我洗米華一直尊重你,可是今天你以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把這事給揭過去了嗎,我洗米華出來混最重的就是義氣,誰打了我兄弟,我跟他沒完!”
洗米華說完,轉身伸手,把站在他后面的一個男人給扯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被我們給打怕了的趙瞎子。
趙瞎子被坤泰給打的很慘,現在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上去是有些可憐。
望著被洗米華拉出來的趙瞎子,我冷笑了一下。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看到了跟在洗米華身后的趙瞎子,于是明白了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來,看看給我找出來,昨天晚上到底是誰打的你!”洗米華對趙瞎子說道。
聽到洗米華的話,趙瞎子用他的獨眼開始四下打量。
我笑了一下,沒等他認出來,直接走了出去。
“不用找了,昨天晚上動手的是我。”我對洗米華說道。
趙瞎子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葉元霸,嚇得渾身一哆嗦,抬起手指著我們對洗米華說道:“是他,就是他們,昨天晚上就是他們打的我。”
洗米華望向了我,一臉的冷笑,然后說道:“哦,聽口音是內地來的啊,不知道是哪一路的大佬,居然敢來到澳島打我的人。”
“我叫陳長安,你的人是我打的,冤有頭債有主,想要怎么做,你劃下道來就行。”我對洗米華說道。
以前聽過洗米華瘋狂的傳聞,現在親眼看到這個人才知道,那些傳言一點也不假。
眼前的洗米華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囂張氣焰,讓我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心里對他生出了一絲的厭惡。
叼著煙的洗米華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我,然后冷笑著說道:“我不管你是哪里來的過江龍,但是到了澳島,就要守澳島的規矩,你打了我兄弟,今天就跟我走一趟吧!”
洗米華說著,輕輕的揮了揮手。
隨著他的動作,手下的人立馬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站在我身后的葉元霸冷笑一聲,閃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候,賭王何洪生憤怒的吼了一嗓子。
聽到他的聲音,洗米華的手下都停了下來。
“哦,何先生你是什么意思,他們打了我的人,我來找他們報仇,難道你還攔著不成?”洗米華望著何洪生,冷笑著說道。
“洗米華,不要太過分了,這位陳先生是我的貴客,在我這里動我的客人,就是在動我,今天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他們分毫!”何洪生冷冷的說道。
今天是他女兒的生日宴,洗米華今天來這里,根本就不是來報仇的,就是存心攪亂這場宴會的。
同時也是想要當著澳島這些豪門的面來挑戰他的地位的。
“如果我就要動呢!”洗米華淡淡的說道。
“哼,洗米華,這些年你雖然有了一些氣候,可是這個澳島你說了還不算,這里是我何家的地盤,你想鬧事,那是不可能的。”
何洪生的話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坤泰立馬揮了揮手。
隨著坤泰的動作,門口突然沖進來十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那些人一看就是練家子,而且每個人得手里都拿著手槍,把洗米華那些人團團圍住。
這場景直接鎮住了所有人,不少客人都一臉驚恐,不由自主的朝后面退去。
被圍在中間的洗米華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