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從今天開始,他就能每天都看見魏婷了。
沒聽到魏婷的應(yīng)答,徐放抬起頭,就看到玫瑰園的陳春雨走了過來。
“徐放,你怎么會在這兒?”
徐放是關(guān)嘉星身邊的人,平時只有關(guān)嘉星來這,他才會過來,今天怎么——
陳春雨突然看見徐放手里的小鏟子,又看在一旁站著的魏婷手上干干凈凈的,明白了什么,“你們是親戚?”
像陳春雨這樣沒有關(guān)系的,是考了國家人社部認證的花藝師才能過來面試。她還以為魏婷是管家那邊的關(guān)系,沒想到是徐放這里的。
哪知徐放搖頭,“她是我......”
用力捶了一下徐放的肩膀,魏婷打斷他后面的話,“我是他表妹。”
“噢。”
陳春雨和徐放不是特別熟,也就打個招呼的關(guān)系,雖然覺得他們的舉止有些奇怪,但卻沒有把他們兩個往情侶方面去想。
畢竟這兩人在陳春雨眼里,還像小朋友呢,哪里還記得這年頭的小學(xué)里都有人早早的處大象。
“那既然你表哥在這里,我就自己去吃飯啦。”
和陳春雨道別完,徐放低下頭,手中繼續(xù)麻利地干著活,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消失了。
在學(xué)校里不能公開,為什么在關(guān)家還要瞞著呢?
魏婷不知道他生氣了,還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上午10::55,肩并肩地蹲在他旁邊。
“我去宿舍看了,是單人宿舍誒,還算挺寬敞的。”
臨近正午的太陽很大,曬得泥土發(fā)燙,徐放的汗自鬢角流到下頜線,搖搖欲墜。
魏婷正笑瞇瞇地看著他在說話,看見這滴汗,抬起手,輕輕拭去,“你看著好熟練啊,做的比我快多了......”她又摘了自己的帽子,放在徐放頭上,被陽光刺得微縮的瞳仁關(guān)懷地看著他。“你出汗了。”
徐放不想那么輕易地就把這件事揭過,忍了忍卻沒忍住,笑了一下,右邊的酒窩顯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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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魏婷一個人繼續(xù)著早上沒有干完的活。
手里口袋震動了一下,她脫下新戴的手套,把放在圍裙兜里的手機給拿了出來。
中午她給符思敏發(fā)了個消息,問她去哪里了,符思敏回復(fù):說來話長,等我晚上告訴你。
魏婷抿著嘴巴,想著自己要回什么,眼角往旁邊一瞥,手機差點摔了出去。
“干嘛?”
湊過來的陳春雨也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連忙向她道歉,“我嚇到你了?不好意思哦——”
魏婷將手機放回兜里,“沒事啦,春雨姐,你找我有事嗎?”
“我來幫幫你,下午的太陽太曬了,我們早點弄完,早點回去。”
陳春雨利落地一蹲一挖一填,消耗在一塊玫瑰地的時間還不需要一分鐘,不過半個小時,兩人就準(zhǔn)備收工了。
陳春雨在水池邊上洗手,透過鏡子,看見魏婷站在身后,沒有她話根本就不敢動手的模樣,轉(zhuǎn)過頭來,“你幫我把這串鑰匙交給張管事。”
魏婷的眸子有些茫然,她一天都再沒見過張管事,哪里知道她在哪里?
“你出了玫瑰園,往左拐的盡頭就是張管事的房間,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知道了。”
“好的。”
莊園內(nèi)每個角落都奢華至極,地毯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挑高的門廳里,水晶燈像是倒掛的冰棱,在貼著純金箔的墻壁上映下碎裂的虹光,時不時有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傭們路過。
魏婷拿著一大串鑰匙,順著走廊的盡頭在一處敞開的房間里看到了張管事。
張管事正忙得焦頭爛額的,從她手里拿過鑰匙,對她點了下頭便讓她出去了。
魏婷邊向外走,邊解開身上的圍裙,還沒走出幾米遠,就突然被一個擦肩而過的年輕女傭扣住了手臂。
女傭從魏婷手里的圍裙就知道她是玫瑰園的人,“你過來,換身衣服,宴會廳的有個人肚子不舒服,你去頂上。”
“我嗎?”
魏婷還在猶豫,手里就被塞了一套干凈的制服,女傭雷厲風(fēng)行地,“快點換上,等下去廚房端海鮮過去。”就把門砰地關(guān)上了。
魏婷站在略顯狹小的傭人房中,低頭看著懷里的衣服。
行吧,打工人就是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女傭服是耐臟的黑色長裙,領(lǐng)口和袖口是純白色,腰間還掛著白色圍裙,裙擺的長度直到小腿,收腰設(shè)計并不明顯,既方便干活又不必擔(dān)心露出曲線。
端著餐盤跟在別人身后往宴會廳走,魏婷還盤算著這到底算不算加班呢,要不要找徐放問一下?
鎏金雕花大門緩緩打開,悠揚的古典音樂流淌出來。
寬敞的宴會廳中央,架著一架施坦威三角鋼琴,鋼琴音與弦樂完美融合,縈繞在整個宴會廳。
男士女士個個光鮮亮麗,在炫目的水晶燈下,神情輕松地交談著。
魏婷只在手機上見過這樣的場面。同一個時間,她和陳春雨在玫瑰園的工具房里清洗著胳膊沾染的泥巴印,宴會廳的人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現(xiàn)實的差距將同樣的人類分裂在不同的時代里。
將冰冷的托盤放在長長的白色大理石餐桌上,餐桌上被剝出肉的龍蝦饞得魏婷多看了兩眼,明明中午已經(jīng)吃的很飽了,但是這樣的龍蝦一只也要幾千塊吧,而餐桌上的這樣的蝦有十多盤排列著。
話說這些東西沒人吃該怎么辦?她愿意做那個不浪費的人!
能參加關(guān)家宴會的這些人,這些龍蝦只怕是早就吃膩了,一個個舉杯歡笑,魏婷觸目過去,根本沒看見幾個人有在吃飯。
突然,她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還是魏婷第一次看見徐放穿西服。剪裁修身的衣服將他襯得更加挺拔,利落的短發(fā)被精心打理過,利落地露出光潔的額頭,濃密的劍眉下深邃的眼眸忽然看向這里。
乍看到魏婷,徐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眼。
兩人視線相撞,魏婷揚起笑臉。
“你說什么?在警察局?”
突然,魏婷前方傳來一陣帶著怒意的男聲,“他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