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匡生鎖好病房門,顫抖著掏出藥劑,可臨到頭,項敏娜又猶豫了。
“要不.......打電話問問以崇?”
說著,項敏娜掏出手機,就被楊匡生一把按住。
“你問他干什么,那個冷血動物會告訴我們實話嗎?”
綠色藥劑在醫(yī)院的冷白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分量少得可憐。
最終,楊匡生長嘆一聲,“算了,如果清州治不好,我們就帶小謙去國外.......”
“聯(lián)邦的醫(yī)療水平才是世界第一!你快動手啊!”
在妻子哭喊的逼迫下,楊匡生顫抖著將綠色藥劑注入兒子的靜脈。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什么也沒發(fā)生。
“廢物!都是廢物!”楊匡生狠狠將空藥劑瓶砸進垃圾桶,把所有憤怒都發(fā)泄在不在場的楊以崇身上。
第二天清晨,當項敏娜推開病房門時,奇跡卻發(fā)生了,楊凌謙竟然睜開了眼睛!
項敏娜撲到床邊,淚水決堤般涌出:“小謙!我的孩子!你嚇死媽媽了......”
病床周圍站滿了滿臉不可思議和喜悅摻雜的醫(yī)生。
為首的副院長笑容滿面:“楊公子真是吉人天相,再觀察兩天,如果沒有意外情況就可以出院了。”
“媽,我想回家,這地方讓我渾身不舒服......”楊凌謙虛弱地扯著項敏娜的衣袖,聲音里帶著久未開口的嘶啞。
“好,我們這就回家。”項敏娜習慣性地用命令式的口吻對院長說道:“院長,我們就先回去,你安排兩個最好的醫(yī)生,每天到家里來做檢查。”
“好的,好的。”副院長樂呵呵的,“我一定派最得力的醫(yī)療團隊上門服務。”
就這樣,被判定為腦死亡的楊凌謙奇跡般地蘇醒了。
而整整一周過去了,楊以崇始終沒有打來質(zhì)問的電話。楊匡生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他暗自慶幸之余,悄悄將楊凌謙名下5%的股份轉(zhuǎn)到了楊以崇名下。
在楊匡生看來,能研制出這種起死回生藥劑的天才,足以讓聯(lián)邦醫(yī)療水平跨越一個時代。這點股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補償,但要他拉下老臉去道歉?絕無可能。
拆掉紗布的楊凌謙頭上還纏著醫(yī)用紗網(wǎng),就迫不及待要出門散心,項敏娜雖然溺愛兒子,這次卻難得強硬,沒收了他的全部車鑰匙,才肯讓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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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婷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在圖書館遇見符思敏了。不過學院這么大,也不是同一專業(yè),除非刻意的等待,自然遇不到很正常。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臨近結(jié)束,教授宣布進入自由討論環(huán)節(jié)后,學生們立刻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閑聊。
前排兩個女生的對話飄進魏婷耳中:
“你看這個視頻!監(jiān)控里那個人像不像楊凌謙?”
“什么東西?永陽市的咬人狂魔?”
永陽市?
魏婷的筆尖在筆記本上頓住。
“這也太嚇人了,直接撲上去咬人胳膊!這是餓瘋了還是吸毒了?”
“五官真的很像楊凌謙,但不是他。前段時間,楊凌謙飆車出了車禍,估計現(xiàn)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怎么會跑到永陽市這個五線城市干什么?”
“永陽市還好吧?我上次去的時候,正好是夏天,那邊的湖泊美得跟畫一樣。”
話題很快轉(zhuǎn)向永陽市的旅游景點,魏婷已經(jīng)打開手機搜索相關(guān)視頻。
模糊的監(jiān)控畫面里,一個年輕女子在商場走廊突然被對面的男人撞倒在地,那個男人看起來很虛弱,也跟著一起摔倒在女人身上,然后直接撕咬她的手臂。直到一對情侶壯著膽子上前拉開,那個滿嘴是血的男人才踉蹌離開。
視頻最后,是男子面容的定格特寫,眉眼之間確實和楊凌謙很相似。
魏婷反復播放著,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像精神病,但是又很像早期的末世病毒潛伏期的樣子。
只是上輩子的末日始于沿海城市,根本不是永陽市......
她撥打楊以崇的電話,卻只聽到冰冷的人工提示音。
講臺上教授正在批改作業(yè),魏婷突然起身:“教授,我有急事需要請假。”
“好啊,你去吧。”教授點頭,反正只是自由討論環(huán)節(jié)。
魏婷連包都沒帶,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立刻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她也太瀟灑了吧?我也想早退!”
“省省吧你。”鄰座同學用筆帽戳了戳說話人的胳膊,“你上周零花錢都被扣光了,什么時候還我借你的兩萬?”
....
魏婷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樓梯,手機緊貼著耳朵,聽筒里傳來的依然是冰冷的忙音。在轉(zhuǎn)角處,她猝不及防撞上一個上樓的男人。
“沒事吧?”
蘇黎被撞得向后踉蹌,幾乎要仰倒,緊急情況,魏婷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這才避免了一場墜落事故。
“魏婷同學?出什么事了這么著急?”
魏婷根本顧不上解釋,匆匆丟下一句對不起,就跨著臺階飛奔而下。蘇黎望著她慌亂的背影,略一遲疑還是追了上去。
楊以崇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魏婷打車到彌賽亞公司門口,恰好撞見那道修長的身影正從玻璃旋轉(zhuǎn)門里走出來。
“你怎么會來這里?”
楊以崇微微蹙眉,灰眸掃過她浸透冷汗的額頭。
魏婷一把攥住他的襯衫袖口,指尖都在發(fā)抖,“你哥,你哥楊凌謙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楊以崇眸子閃過一絲波動,頭微微垂著,黑發(fā)的陰影遮住了小部分神情。
“我這幾天都在忙著做實驗,沒有關(guān)注,但我聽說他出了車禍,已經(jīng)康復出院了。”
像是想到什么,楊以崇嘴角笑意轉(zhuǎn)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