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歌撅了撅嘴巴:“我覺得有,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姑娘靠自己的聰明才智跨越了階級,但是其他人的等級依舊是涇渭分明的。”
謝酒兒有些意外:“你都會這樣思考問題了。”
她意外的不是這句話本身,而是因為這句話出自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妞。
歡歌眨了眨眼睛:“以前也沒覺得有問題,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覺這個世道很不公平,就拿姑娘入劉府這件事情來說。
雖然姑娘沒吃虧,可姑娘沒吃虧的前提條件是姑娘身后的人是皇上,若是沒有這層保護,即便姑娘心思靈巧,賺的盆滿缽滿,依舊免不了被害的命運。”
歡歌說的話,謝酒兒心里十分認同:“所以說身為女兒身,我們要更加自強不息,因為這個世界對女人來說更加險惡。”
歡歌點頭:“昨日回客棧,聽管事的六子說他每日晚上讀書認字痛苦不堪,但還是堅持學習,學了一段時間,磕磕絆絆能讀一些書籍了,感覺學習沒有那么痛苦了。”
謝酒兒吃完飯,擦了擦嘴:“小六子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歡歌:“姑娘,我也想學認字,然后再學些基本的配毒的本事。”
謝酒兒了然,結合之前的話知道她想干嘛了:“不學醫術學毒術,為了自保嗎?”
歡歌點頭:“世事無常,萬一哪天我被賊人擄了去,我也不能眼巴巴的等死不是。”
謝酒兒點頭:“你想學認字是好事情,想學就去學吧,我們隨身用的銀子不都是你在保管嗎?想用什么書,自己去買,你我身邊之人都識字,暫時的話,誰都可以當你的先生。”
歡歌咧著嘴,露出幾顆參差不齊的牙齒,看得出來,她是真高興,謝酒兒看著她端著盤子離開的樣子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她選人不是隨便亂選的,在宮里的那段時間,她看得出來,歡歌在宮女堆里倍受排擠,其實除了她性子軟和,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外,還有一點,就是她特別較真,認準了的事情一定要去做,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她不需要讓人猛地打眼一看就覺得心眼子特別多的人,她要的就是務實,執行力沒得說,一件事可以一直堅持下去的人,而歡歌顯然具備這種品質。
歡歌出去后,謝酒兒在屋子里稍微轉悠了幾個來回,就和衣躺下休息了,她實在困得不行了,雖然有靈一的保護,可是在劉府那個狼窩里她覺得自己休息的不是很好,也有可能是身體太差,需要更多的緩沖時間。
大約睡了一個多時辰,小六子興高采烈的敲門了:“謝姐姐,我回來了。”
謝酒兒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聽到這個歡快的叫聲,她就知道其實不見也行呢,一聽就是事情妥妥的完成了。
門打開時,眼睛還是瞇著的:“談下來了?”
小六子重重的點頭:“嗯,租金價位很合理,這契約是三年一簽,謝姐姐你看一下。”
謝酒兒接過契約書,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哎,來活了,不能再睡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嗯,契約書沒問題,以后這些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你也有經驗了,我再不看了。”
小六子點頭:“嗯,以后我會自己掂量,一些小事情我會根據實際情況自行決定的。
酒樓里劉府的東西房東已經差劉府的人拉回去了,劉府如今是樹倒猢猻散,家丁丫鬟都跑的七七八八了,人手不夠用,房東自己出人手給他們搬東西了,估計傍晚時分差不多就徹底清空了。”
謝酒兒點頭:“等清空了我們再進去看看,根據酒樓的實際情況在琢磨琢磨怎么裝修,你從明日就張貼告示,招廚子和糕點大師。
招廚子這個環節不能出任何問題,酒樓想要經營的好,菜品是關鍵,其他的無外乎是些錦上添花的作用。”
小六子默默記在心里:“那我們舉辦一個廚師比賽怎么樣?這樣既能給我們酒樓提前打出去名堂,還能篩選出最好的廚子。”
謝酒兒凝眉:“不了吧!華而不實,你找人的時候先自己過濾一遍,到最后,哪些人留下,哪些推掉我再過一遍,然后我會從其他地方請大廚過來好好教他們的。
不過有一點你一開始就要跟他們強調清楚,凡是進了我們酒樓,接受了我給他們安排的培訓,到時候是要跟我們簽死契的。
也就是如果他們犯了錯,我們能辭退他們,但他們絕對不可以違約拿著我們酒樓的招牌菜去其他地方。”
小六子聽完,重重的點頭,他明白這一點很重要,不然,酒樓失去了自己固有的獨特性,很難在寧州城的眾多酒樓中脫穎而出,生意自然也好不起來。
謝酒兒絮絮叨叨又吩咐了招多少人員之類的細節問題,小六子第一次打理酒樓的事情,在這方面沒有經驗,所以她便說的格外詳細。
“謝姐姐,那我先去忙了,傍晚了,等酒樓騰空了我在駕著馬車過來接你一同過去。”
謝酒兒起身:“嗯去吧!”
小六子走后,歡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苦澀湯藥過來,笑得賤兮兮的:“姑娘,喝吧!”
謝酒兒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這么開心干嗎?”
歡歌晃了晃胳膊:“有嗎,沒有啊!姑娘你趁熱喝吧,大師說了,藥膳停了那湯藥就得續上,我聽穆寒說今日的藥大師重新調整了一下。”
謝酒兒看了眼碗里的藥,黑乎乎,看著就很濃稠的樣子,光是聞一下就哭的讓人懷疑人生,歡歌見謝酒兒坐下了,直接端起碗,塞她手里:“姑娘,溫度剛好合適,一口悶了就沒那么苦了。”
這玩意兒就得一口悶,一勺一勺的喝更苦,謝酒兒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下去整個人都不好了:“怎么這么苦,黏糊糊的,嘔。”
喝下去的藥差點又吐出來了。
歡歌眼疾手快,連忙就盤子里的蜜餞遞了過來,嘴里含著蜜餞,才舒服了會兒:“今日這藥也太苦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歡歌笑得狡黠:“提醒了姑娘不就更抗拒了,這樣一口灌下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