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歌戰(zhàn)戰(zhàn)兢兢趕忙跪在地上:“是,往后,奴婢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今生今世,永不背叛。
對姑娘的日常起居和一應吩咐,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蕭瑾玉這才滿意的放過她:“好了,起來吧!”
歡歌起身時,只感覺自己雙腿打擺,就那么幾句話,初冬的季節(jié),她后背就已經(jīng)被汗浸透了。
從獸院出來,蕭瑾玉又領著謝酒兒去了太液池,兩人走走停停,一邊欣賞風景一邊聊起商行的事情。
謝酒兒牛馬命復蘇,開始給蕭瑾玉匯報商行的進度:“這段時間,我在宮里沒有去各州觀察,但據(jù)隱衛(wèi)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已經(jīng)篩選出一批可用的掌柜。
掌柜們培訓了一段日子,我現(xiàn)在打算將他們分撥到各地,現(xiàn)學現(xiàn)賣,此外,在隱衛(wèi)的操作下,衛(wèi)生紙作坊已經(jīng)從之前的四個州擴展到八個了,這批掌柜分撥下去之后,我打算在剩下的幾個州都將衛(wèi)生紙作坊開起來。
此外,針對京城和寧州等五個重要大州,我之前還做了些有特色的紙張,打算售賣,有一種花箋很適合寫信用,夫人小姐們肯定會喜歡的。”
蕭瑾玉聽著心里十分舒坦,他大致上聽出來了,衛(wèi)生紙生意穩(wěn)了,前段時間,謝酒兒看的賬本子,他去的時候就大概給了說了一遍賬面上的事情。
按照目前的進度,之前買糧食花的錢大多都是從慈安樓的利潤里抽走的,如今商行賺了錢,將欠慈安樓的錢也還回來了。
他覺得這個賬沒必要倒這么清楚,橫豎最后都花費在朝廷上了,但當時謝酒兒非常認真的說:“皇上,這生意跟朝廷本質(zhì)是一樣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慈安樓和商行的賬當然要掰扯清楚了。
商行是你為大順建立的,是要用在大順的各項建設上,實現(xiàn)國富民強的,可慈安樓不是朝廷的啊!慈安樓可是私人產(chǎn)業(yè),我和陛下各占一般的利潤,怎么能并到商行里去呢。
皇上不在乎自己的私庫被挪用了,我還在乎呢,慈安樓的分成,可是我的養(yǎng)老錢啊!”
那是蕭瑾玉第一次從一個年輕人嘴里聽到養(yǎng)老二字,謝酒兒在各方面都表現(xiàn)的很優(yōu)秀,但越是接觸,蕭瑾玉越是覺得她很孤獨。
別說他了,就連她的家人,相依為命多年的母親和弟弟,明面上看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但蕭瑾玉就是覺得謝酒兒誰也不相信,她似乎對身邊的一切都很不信任。
以至于她還不到雙十年華,就已經(jīng)為自己計劃老了以后的事情了。
走到太液池旁的一處涼亭前,蕭瑾玉道:“太液池挺大的,坐一坐吧!不然,明早起來你的腿該疼了。”
“嗯。”
謝酒兒跟著進了涼亭,放眼望去,太液池猶如一片碩大的鏡子,倒映著藍天白云,美的像一幅畫。
即使到了冬日,太液池邊上依然綠意盎然,池中心的石橋和紅墻綠瓦的涼亭在池子的襯托下,靜謐而美好,是一處風景絕佳之地。
“怎么樣,太液池的景致還不錯吧!”
“確實,在這里待上片刻只覺得什么煩勞都沒有了,真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好地方。”
蕭瑾玉見她盯著太液池的方向,眉頭舒展,面上一片淡然,只覺得歲月靜好,若時光能停留在此刻該有多好,可惜,這樣的悠閑愜意的歲月注定不會太多。
“是啊!每次心煩意亂時,我都會來這里轉(zhuǎn)一轉(zhuǎn),心情便會好上很多。”
隨后,二人轉(zhuǎn)了會兒,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回吧!再走下去掉到太液池里,景致看上去應該就沒那么美了。”
謝酒兒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蕭瑾玉愣了愣,不知何時,笑意爬上臉龐,真是跟她多待一會兒都不行。
歡歌低眉順眼,看著恭敬極了,心里卻樂開了花,她家姑娘真有趣,皇上正在興頭上呢,這要要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只會煞風景,從她家姑娘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搞笑呢,皇上都被逗樂了。
“你明日一早就要走,我連送你的時間都沒有,今晚再一起吃頓飯。”
“好啊!”
謝酒兒面上一片淡然,答應的痛快。
蕭瑾玉一想到明早他還要上早朝,謝酒兒就已經(jīng)出宮了,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其實,倒也不是沒時間送她,一次早朝,推了就推了,但他不喜歡送人,不想看著別人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總共就這么一個沒大沒小,能聊天的人,還要走了,離別總是傷感的,謝酒兒這一走,注定要為了商行四處奔波,以后,再想見面,恐怕不大容易了。
也許是因為自己最黑暗的那段日子有她在身邊,也許只是因為她救過他的命,蕭瑾玉不知道自己何時對她有了依賴,一聽到她要走,竟覺得十分失落。
她進宮那日,他其實特別高興的,只不過,這段日子,她的昏睡和西域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
以至于人在眼前,除了以前用了幾次膳,感覺都沒怎么交流過。
“這是我讓御膳房特意做的,全都是你喜歡的口味,嘗一嘗。”
謝酒兒看著滿桌子紅彤彤的,不是酸的就是辣的,偶爾有一兩個清淡的小菜:“我看皇上平日里飲食清淡,這一桌你吃下去,腸胃怕是要不舒服了。”
蕭瑾玉搖搖頭:“我平時吃辣少,但不代表不能吃辣,怎么,吃頓飯,給你還吃出心理負擔來了?”
謝酒兒夾起一筷子肉:“那倒沒有,你若吃不習慣,完全可以讓御膳房加幾道清淡的菜,反正整個皇宮都是你家的,主動權(quán)在你手里。”
蕭瑾玉無奈的笑了笑:“是誰剛來時看,二話不說就給我跪下了,現(xiàn)在一口一個皇宮是你家的。”
謝酒兒也不尷尬:“第一次見皇上穿龍袍,給嚇著了。”
蕭瑾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明黃色的衣袍:“那現(xiàn)在不怕了?”
“習慣了。”
歡歌站在不遠處,聽著兩人聊天,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