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別院里隱藏在暗處的全都清理完了,屬下安排了人手日夜堅守,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別院。”
穆青字字鏗鏘,目光堅定,他對自己向來都有信心。
“好,朕離京之后要保證他們沒有還手之力,不要出什么亂子才好,下去讓太醫看看傷吧!”
蕭瑾玉站起身,任由馮良往自己身上套上繁重的龍袍,準備上朝。
“大多都是別人的血,屬下受了點輕傷。”
穆青說完,便輕聲退下,包扎完傷口,還要仔細盯著那邊。
早朝上,大臣們依然老神叨叨的匯報著自己手里的那點事情,順便在哭一哭窮,習慣之后,蕭瑾玉覺的早朝順利多了。
可皇家別院那邊已經炸鍋了。
“娘娘,不好了,尸體,好多尸體。”
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竇氏的寢宮,完全顧不上竇氏會不會責罰她。
“大清早的吼什么?晦氣,哪來的尸體,扔了不就行了?”
竇氏一晚上睡的不踏實,早上昏昏沉沉的起床,被丫鬟這么一嚷嚷,脾氣更差了。
丫鬟自知闖了禍,趕緊跪到地上:“不是,娘娘,有好多黑衣人的尸體,他們身上有咱們的令牌。”
竇氏心里咯噔一下:“你說什么,令牌?”
丫鬟看著竇氏吃人的眼神,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是的,尸體全都清理出來了,在外面放著呢。”
竇氏踉踉蹌蹌的起身,走到丫鬟說的那一處空地上,發現十幾個黑衣人并排被放在地上,她走過去,扯下一個人的面罩,心如死灰,竟真是別院的隱衛。
平息了一下氣息:“將他們的面罩全部揭下。”
侍衛上前,一一撤掉黑衣人的面罩,竇氏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感覺天都塌了:“你們是死人呢?這么人多死了,昨夜必定有一場激戰,作為侍衛,你們就一點都沒發現?”
護衛隊的人面面相覷,好像是聽到了幾聲,可出去一看什么都沒有,再說了,誰知道太上皇的居所會發生這種事呀!
“娘娘恕罪。”
竇氏看著他們除了請罪,再一個有用的字都蹦不出來,說不出的失望,轉身朝著太上皇的寢宮走去。
今日的太上皇氣色挺好,還讓人扶著下床在案幾前坐著,一個人下了會兒棋,看到竇氏跟一只暴走的大公雞一樣風風火火的走進來,頭上的步搖要四處亂晃,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女子派戴步搖,是為了提醒派戴之人約束自己的舉止,儀態有方,你看看你的步搖,都飛起來了,戴不好就不要戴了。”
竇氏見他頭也不抬,只知數落自己,心里也有氣:“太上皇真是健忘,以前您不是經常說喜歡妾身戴著步搖歡脫鮮活的樣子嗎?如今就見不得了?”
太上皇煩躁的看了她一眼:“少女鮮活,怎么都好看,你如今多大了,還這般不知分寸,年齡長狗身上了?沒事別往這里來,不見你,我能多活幾年。”
竇氏見他對自己的厭惡毫無隱藏,氣的開始大吼大叫:“不想見我,你如今還能見誰?所有的隱衛都死了,尸體被擺了大半院子。”
太上皇猛地轉身:“你說什么?死了?”
竇氏像是報復似的點頭:“都死了,高興嗎?”
太上皇氣的嘴皮都在抖:“我的隱衛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把你高興成這樣?”
說完,一把推開橫在自己面前的竇氏,朝著后院走去,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靜靜的躺在那里。
“你去瞧一瞧,有沒有漏掉的。”
太上皇吃力的坐在原地,打發見過所有隱衛的貼身太監過去檢查。
不一會兒,太監臉色凝重的走過來:“啟稟太上皇,除了月前被娘娘派出去的龍十二、十三和十四外,其他人無一幸免。”
太上皇苦笑一聲:“那三個也早都死在外面了,我堂堂開國之君,竟然身邊連一個隱衛都沒有了。”
“這到底是誰干的,敢對太上皇的人下手,我們應該讓兩位將軍過來好好查查。”竇氏一個人生完悶氣,又跑過來唧唧喂喂。
太上皇見她眼珠子亂竄,到現在還想著和軍隊聯系,氣的一巴掌甩過去:“你這個又蠢又毒的婦人,還叫人過來,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是誰的手筆?”
竇氏委屈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你竟這般對我,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我怎么知道是誰下的手?”
太上皇喘了幾口粗氣,氣著氣著,突然就笑了:“我竟然會和你這樣蠢的東西,日日相處大半生,你蠢,我也蠢,去,到竇氏宮里將虎符收回來,以后,不用拿她當娘娘看待,按照新皇旨意,將她當作尋常宮人看待就行了。”
竇氏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哪里出錯了:“隱衛被殺,你沖我發生脾氣?”
太上皇轉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死人,竇氏心里一哆嗦,她差點就忘了,眼前之人不僅是她的夫,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
“以前,因為瑾書瑾言的事,我總是憐你三分,如今看來,孩子們有那樣的下場,全都是因為選錯了母親,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你心里沒有半點謀略,竟妄想染指江山,我不會讓我蕭家的百年基業毀在你手里,以前是我給你的權力太多了,以后,你就安安分分的當個宮人吧!若是覺得委屈了,大可以走人。”
竇氏愣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在地上,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隱衛被殺了,他不找人查清兇手,對她發什么瘋。
她跟了他半輩子,生了兩子,死了兩子,末了,還被貶成宮人,她這一生,到底做錯來說什么?為什么要被這樣對待。
太上皇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他想一個人到高處的涼亭里坐坐。
不知道為什么,在所有隱衛被殺,竇氏還一臉懵的叫囂是誰敢對太上皇的人下手時,他感到無比心累。
知道她不聰明,但也沒想到會蠢成這個樣子,偏偏她還有莫大的野心,是他的一再容忍,滋養出了她想要染指社稷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