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你好大的膽子!你把林疏月弄哪兒去了?”
青玄看到裴行淵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他本來就心虛,這會兒被裴行淵一質(zhì)問,更是什么也不敢隱瞞。
將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歷一五一十,如倒豆子般倒了出來。
當(dāng)聽說,是林疏月自己主動要求進宮的時候,裴行淵的臉色變了變。
青玄勸解道:“林姑娘說得對,這宮里宮外,都是我們的人,就算她到了皇帝身邊,也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有林二公子護著呢,保證不會讓她出現(xiàn)什么意外。”
裴行淵聽說,林霽風(fēng)也跟著她一起進了宮,臉色便好看多了。
但他還是很生氣。
他松開青玄的衣領(lǐng),冷聲道:“你能保證?可別忘了,除了禁衛(wèi)軍錦衣衛(wèi)和東廠,皇帝身邊還有一群暗衛(wèi),這群人可不是吃素的,你覺得就憑林霽寒一個人,他能對付得了?”
青玄僵硬的笑了笑。
“卑職雖然不能保證,但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林姑娘肯為了您進宮為質(zhì),代表著她對您的一片赤誠,咱們要做的,就是盡快行動,只要咱們控制了皇宮,林姑娘就不會有危險了。”
裴行淵的眸光暗了暗。
“你說得倒容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這虎穴你怎么不趟?”
青玄扯了扯嘴角,嘀咕道:“卑職倒是想,可那狗皇帝也不愿意啊。”
裴行淵:“……”
他沒有再說什么。
人已經(jīng)進了宮了,再說什么,或是怪誰,也都沒有用。
正如青玄所說,唯今之計,唯有趕快行動,才能不辜負林疏月的信任。
裴行淵這邊立馬行動起來。
而此時,皇宮內(nèi)。
林疏月被帶到了太極宮中。
太極宮里,此時僅有云想和云容兩名妃子陪著。
徐公公身為大內(nèi)總管,自然也隨侍在一旁。
太子早上來看過,但因為他自己身體也不好,一直纏綿于病榻,說不定還不如現(xiàn)在中了風(fēng)的安成帝呢,因此,被轎輦抬著來看了一眼,然后又回云了。
二皇子被下了獄,孟貴妃被禁足于鳳儀宮中。
至于其他宮妃與皇子們,倒也想來看皇帝。
但是太醫(yī)說過了,皇帝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不宜有過多人打擾,所以就把他們一一都回絕了。
此時,安成帝靠坐在龍床上,背后墊了好幾個枕頭,嘴歪眼斜,目光不善的打量著林疏月。
他雖然中了風(fēng),但只是四肢與五官不能自控而已。
腦袋還是很清醒的。
他不信任裴行淵。
或者說,他不信任任何人。
所以,讓林疏月入宮為質(zhì),是現(xiàn)在最好的方法。
皇帝吩咐徐公公道:“安排她在太極殿住下。”
徐公公應(yīng)了聲是。
他起身,走到林疏月面前,笑容倒還算是和善。
“林姑娘跟我走吧。”
林疏月點點頭。
不遠處,林霽風(fēng)站在那兒,見狀也準備過去。
徐公公卻派人攔住了。
徐公公道:“林二公子到底是男人,這宮圍重地,本不許外男進入,是念在裴大人于圣上有功,方才網(wǎng)開一面,不如就讓林二公子去司監(jiān)署委屈幾日,那里離太極宮也是極近的。”
林疏月頓了頓,倒也知道徐公公說得沒錯。
這邊有宮妃,有皇帝,皇帝還病重。
離后妃所住的地方也極近。
林霽風(fēng)確實不適合呆在這里。
徐公公讓他去司監(jiān)署,已經(jīng)是很為林疏月與林霽風(fēng)著想了。
于是,她點了點頭。
“多謝徐公公。”
她說完,徑自走向林霽風(fēng),向他說明了情況。
林霽風(fēng)有些不太愿意,但他也知道,這時候他最好不要表現(xiàn)出二心,免得引起皇帝的不滿或猜疑,影響全盤計劃。
所以,他只是叮囑林疏月道:“你保護好自己,有什么事……”
林疏月連忙截斷他的話,笑道:“我知道的。”
林霽風(fēng)這才走了。
徐公公帶著林疏月到偏殿里住下。
這里已經(jīng)準備了床塌,一應(yīng)生活用具,皆是齊全的。
如果說坐牢有分別,那這恐怕是林疏月坐過最豪華最舒服的牢房。
徐公公怕她生活不便,還給她安排了兩個宮女。
讓她有什么事,吩咐宮女們?nèi)プ鼍秃谩?/p>
林疏月分不清他這是真的對自己好,還是監(jiān)視的意思。
但都無所謂了。
反正只要皇帝不想殺她,她就什么也不會做。
林疏月向徐公公道了謝,徐公公這才出去。
裴行淵拿著虎符,召集了京郊大營里的幾萬士兵。
連同皇城禁衛(wèi)軍一起,總?cè)藬?shù)有五萬。
足以與“叛軍”一敵。
果然,“叛軍”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當(dāng)捷報傳來宮中時,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安成帝更是放下心來。
還好。
還好他聽徐公公的,把虎符給了裴行淵。
否則,這場危機真不知道要怎么解決才好。
他當(dāng)即就要派人去嘉獎裴行淵。
然而,就在這時。
一名太監(jiān)卻急匆匆的跑進來,臉上盡是慌張之色。
“不好了,不好了!”
他嘴里大聲喊著。
徐公公見狀,眼皮一跳,沒好氣的過去踹了他一腳。
“胡亂叫嚷什么?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圣上好得很!”
這里可是太極宮。
這不懂事的小太監(jiān),嘴里胡亂叫嚷個不吉利的,想死不成?
小太監(jiān)也反應(yīng)過來,卻沒有改口,臉色煞白一片。
他仰頭望著徐公公道:“公公,真的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裴行淵、他、他帶人闖進來了。”
“什么?!”
徐公公不敢置信。
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小太監(jiān)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徐公公的心猛地一沉。
他顧不得回稟安成帝,快步走到太極殿的門外,拉開門看了一眼外面。
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太極殿的外面已經(jīng)被禁衛(wèi)軍給包圍了。
禁衛(wèi)軍、錦衣衛(wèi)、京郊大營的士兵們、甚至還有叛軍,都在不停的廝殺。
而他們砍殺的對象,就是皇帝的那些親信暗衛(wèi)!
這、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裴行淵……反了?
徐公公嚇得雙腿直打哆嗦,也不敢隱瞞了,快步回到太極殿內(nèi),到主殿將這事告訴了安成帝。
安成帝才剛剛松了口氣,正準備喝藥,猛然就聽說叛軍又殺回來了。
他不由得手指一抖,憤怒的問:“怎么會?你不是說,裴行淵把他們都打跑了嗎?朕連虎符都交給了他,怎么連這點事也辦不好?”
徐公公欲哭無淚。
他也是宮里的老人了,對于宮變這種事情,自然很熟悉。
想當(dāng)年,當(dāng)今圣上,不就是靠著宮變才得來的皇位嗎?
難道這就是天道好輪回?
徐公公不敢再深想下去,只得趕緊回話。
“回稟陛下,這叛軍的首領(lǐng),正是裴行淵。”
“什么?!”
安成帝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