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的風雪在尸將的威壓下徹底扭曲變形,寒潭表面凝結的冰層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嚓”聲,如同死神逼近的腳步聲。林小川懷中的青銅鎖碎片燙得像塊燒紅的烙鐵,透過衣衫灼著皮肉,抬頭望去,尸將高舉著銹跡斑斑的巨刃,正對寒潭中央那座搖搖欲墜的鎮妖碑——石碑表面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每一道縫隙都滲出幽綠的魔氣,仿佛在訴說著封印即將破碎的絕望。
“攔住它!”林小川的怒吼被呼嘯的狂風瞬間撕碎。話音未落,王大雷已經如同一頭暴怒的黑熊般沖了出去,熊爪上的混合戰紋爆發出刺目金光,照亮了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嘗嘗俺的拳頭!”然而,當他的利爪觸及尸將周身縈繞的陰氣時,金光如被黑洞吞噬般瞬間湮滅,反而激起了怪物更狂暴的嘶吼。那聲嘶吼震得眾人耳膜生疼,阿朵踉蹌著后退半步,手中的蠱蟲囊差點脫手。
阿朵咬咬牙,甩出蠱蟲囊,數百只蠱蟲如黑色的潮水般涌上前,組成的黑霧堪堪纏住尸將的腳踝。可這些蠱蟲在接觸到尸將胸口青銅鎖碎片的光芒時,竟如遇烈日的殘雪,瞬間化作焦黑的粉末簌簌墜落。“怎么會...”阿朵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臉上血色盡失。
“小心!它要發動地脈共鳴!”趙靈兒的聲音尖銳而急促,圣令光蝶拼命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九條光尾虛影勉強抵擋住尸將拍出的陰氣漩渦。林小川只覺天旋地轉,手中的玉筆符文不受控地在空中游走,與尸將胸口的青銅鎖碎片產生強烈共鳴。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父親臨終前將玉筆塞進他手中,血染紅的字跡在腦海中浮現:“七星守護印...地脈克星...”
“原來如此!”林小川咬破舌尖,腥甜的鮮血噴在玉筆上。額間的天狐印迸發強光,北斗七星的虛影在他身后緩緩顯現。他揮筆的瞬間,七道金色鎖鏈如靈蛇般竄出,纏住尸將龐大的身軀,符文灼燒在怪物的鎧甲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楚雪,攻擊它的右肩!那里的陰氣流動最薄弱!”
楚雪應聲而動,破妄劍裹挾著紫色符文凌厲斬出,卻在即將觸及目標的剎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將她的攻擊攔下。幽冥殿護法黑袍翻飛,甩出噬魂幡,漆黑的幡面如活物般扭曲蠕動,竟將楚雪的劍氣盡數吞噬。黑袍人發出陰森的冷笑:“無知小輩,以為這點伎倆就能阻止地脈開啟?”隨著噬魂幡展開,趙靈兒的圣令光芒、王大雷的戰紋、甚至阿朵殘存的蠱蟲之力,都如飛蛾撲火般被瘋狂吸納。
“不好!這幡能吸收仙家力量!”阿朵踉蹌著后退,嘴角溢出黑血,聲音里滿是絕望,“我們的靈力在...在被抽空!”王大雷的攻擊明顯變得遲緩,熊爪揮出的勁風減弱,混合戰紋黯淡得如同風中殘燭。林小川感覺體內的天狐印力量正在快速流失,玉筆符文也搖搖欲墜,而尸將胸口的青銅鎖碎片卻愈發耀眼,仿佛在嘲笑著眾人的掙扎。
“不能讓它得逞!”林小川強撐著再次揮筆,可還未等符文成型,就被黑袍人甩出的魂火鎖鏈纏住手腕。劇烈的疼痛從手腕傳來,他卻咬牙堅持,眼睜睜看著尸將的巨刃離鎮妖碑只剩半尺距離,碑頂的封印符文正在片片崩解。寒潭深處傳來遠古巨獸蘇醒的轟鳴,水面突然沸騰翻涌,無數幽冥殿符文從潭底升起,在空氣中交織成詭異的圖案。
“小川!接著!”千鈞一發之際,阿朵突然將蠱蟲囊奮力扔來,里面唯一存活的金蠶蠱化作流光鉆進林小川眉心。劇痛如潮水般襲來,讓他眼前炸開白光,恍惚間聽見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記住,七星與血脈共鳴...”他的玉筆突然迸發從未有過的光芒,七道鎖鏈化作咆哮的巨龍,將尸將狠狠拽離鎮妖碑。
“垂死掙扎!”黑袍人獰笑,噬魂幡的吸力暴漲十倍。趙靈兒的圣令光蝶徹底碎裂,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中,少女口吐鮮血跪倒在地;王大雷被陰氣震飛出去,重重撞在一塊巨石上,熊甲片片崩裂;楚雪的破妄劍寸寸斷裂,符文熄滅前最后映出她不甘的眼神。林小川感覺自己的經脈就要被抽空,七星守護印的光芒即將熄滅,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一直昏迷的蘇清瑤突然睜開眼。玄冰天狐鈴爆發出千年未現的冰魄本源,鈴身浮現出遠古冰龍圖騰。她的發絲瞬間雪白,瞳孔化作純粹的冰晶,整個人仿佛與極寒融為一體:“以我先祖之名...凍結!”刺骨的寒意以她為中心席卷全場,方圓百米的空氣瞬間凝固,噬魂幡在黑袍人驚恐的注視中被封入絕對零度的冰層,連帶著他的手臂也開始結晶。
“就是現在!”林小川趁機揮出最強一擊,玉筆符文與青銅鎖碎片產生共鳴,金色光芒如同一道利劍直擊尸將胸口。王大雷燃燒最后的戰紋,熊爪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撕開怪物的鎧甲;楚雪拾起斷劍,將最后一絲靈力注入其中,劍刃劃破虛空;趙靈兒強撐著釋放圣令殘芒,光芒雖弱卻堅定;阿朵則用最后的蠱蟲纏住尸將關節,為眾人爭取一絲機會。
尸將發出震天怒吼,胸口的青銅鎖碎片迸發出刺目藍光。寒潭鎮妖碑的裂痕在激烈的能量碰撞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潭底的幽冥殿符文瘋狂閃爍,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毀滅歡呼。林小川感覺天旋地轉,碎片共鳴產生的力量幾乎要將他撕裂。而黑袍人在冰層中發出尖銳的笑聲,聲音里充滿了瘋狂與得意:“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地脈樞紐...已經開始蘇醒了!”
寒潭水面突然炸開巨大漩渦,尸將掙脫眾人的攻擊,帶著滿身傷痕再次沖向鎮妖碑。林小川看著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囑,握緊玉筆的手在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能輸...絕對不能讓父親的犧牲白費...”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尸將的怒吼與鎮妖碑的崩裂聲中,而遠處的血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