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像是砂紙打磨過一般,帶著幾分沙啞與慵懶,卻又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傅安身體瞬間僵住,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知道,此刻稍有異動,背后這把刀就能瞬間劃破他的皮肉。
“哼,我還以為是那些臭喪尸又晃悠回來了,沒想到是個大活人。”
那沙啞嗓音的女人繼續說道,言語間滿是嘲諷。
“你個小賊,偷偷摸摸在這干嘛呢?是不是也惦記著這兒的好東西?”
傅安腦子飛速運轉,想著該怎么應對眼前這棘手的局面,嘴上卻還得應付著:“大姐,誤會,我也是誤打誤撞進來的,被喪尸追得沒處跑了。”
用刀脅迫傅安的女人冷哼一聲,顯然不信傅安的這套說辭:“誤打誤撞?騙鬼呢!
這地方荒成這樣,喪尸到處都是,你能誤打誤撞跑這兒來?
少給我耍花樣。”
傅安心里一緊,臉上卻堆滿了討好的笑,嘴上開始滔滔不絕地忽悠起來:“大姐,您可別不信吶!
我本來躲在街邊一個小雜貨鋪里,好死不死被一群喪尸盯上了,慌不擇路才鉆進這兒的。
瞧我這一身狼狽,哪還有心思惦記什么物資啊,就想著能找個安全地兒躲躲。”
他邊說,眼睛邊瞟向窗外,盼著狗頭人能瞅準時機殺進來。
那女人聽著傅安的話眉頭微微皺起,眼神里閃過一絲猶疑,手中的砍刀不自覺地松了幾分力道。
傅安見狀說得越發起勁,把之前在末世里各種九死一生的遭遇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直說得口干舌燥。
就在這女人被忽悠得有些心神不寧的時候,門被推開,又一個拿著刀的女人走了進來。
傅安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原本盤算好的反殺機會這下徹底泡湯了。
新進來的女人離窗口更遠,就憑狗頭人根本沒辦法瞬間解決兩人。
門口的女人瞅見傅安先是一愣,接著問拿刀抵著傅安的女人:“怎么還有活人?”
拿刀的女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傅安搶先一步,滿臉堆笑套話:“二位姐姐,相逢就是有緣,咱別傷了和氣。
我剛聽大姐說你們是趙敏佳的人,久仰大名啊!
我還知道不少有用的消息,說不定能幫上二位。”
門口女人一聽,來了興致:“哦?你能有啥消息,快說!
要是敢糊弄我們,有你好受的。”
傅安忙不迭說道:“我知道在附近有個你們的據點吧,聽說里頭有十多號人,守著不少吃喝物資,夠好些人撐上一周的。
我那也有好東西,能跟你們換!”
“換?你能有什么?”拿刀女人挑眉問道。
傅安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藥!我住的那大廈里有不少藥,末世了,藥材可比金子還珍貴,您二位肯定比我清楚。”
這倆女人對視一眼,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光亮,顯然是動心了。
拿刀女人把刀從傅安后背移開,推了他一把:“走,帶我們去看看,要是敢騙我們,立馬要你小命。”
傅安被帶到門口埋伏的幾個女人面前,為首那個壯碩女人上下打量傅安,眼神里滿是狐疑:“你一個人在末世晃悠還能活到現在?還知道大廈里有藥,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傅安不慌不忙,嘆了口氣道:“大姐,不瞞您說,大廈里之前自相殘殺,死得沒剩幾個人了,現在除了藥品,啥都沒了,我實在沒活路,才出來找物資的。”
幾個女人聽了,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正準備讓傅安帶路的時候,其中一個瘦高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瞪:“等等!
我認識那個大廈,既然都沒人了,咱們干嘛還帶著他這個累贅?
萬一他半道變成喪尸,或者路上使什么陰招,還威脅到咱們安全,直接殺了算了,一了百了。”
這話一出其他女人紛紛點頭,又把傅安圍了起來,幾把刀齊刷刷指向他,眼神里滿是殺意。
傅安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腦子飛速運轉,想著怎么才能逃過這一劫,嘴里還在試圖辯解:“各位姐姐,殺了我你們可就虧大了!
那個大廈里機關重重,沒有我帶路,你們根本找不到藥,別因小失大啊!”
女人們壓根沒把傅安的話當回事,為首的壯碩女人啐了一口,罵道:“你這滿嘴跑火車的小子,臨死還忽悠呢,姑奶奶可不吃你這套!”
說罷,手臂猛地一掄,手里的長刀裹挾著呼呼風聲,照著傅安腦袋就劈了下來。
傅安驚得亡魂皆冒,眼睛瞥見地上警員喪尸的瞬間,急中生智,扯著嗓子對喪尸吼起來:“都醒醒!別裝死啦,我送大餐來了!”
有個瘦高女人嘲諷道:“你還指望這些死玩意兒救你?瘋了吧!”
可話還沒落音,幾個喪尸真就晃晃悠悠地撐起身子,喉嚨里發出陰森的嘶吼,朝女人們直撲過去。
“媽呀!怎么真起來了!”
一個臉上帶疤的女人驚慌失措地尖叫。
壯碩女人也慌了神,但仍強裝鎮定,大喊:“慌什么!先弄死這些喪尸,這小子跑不了!”
瘦高女人邊揮刀邊抱怨:“都怪這小子,平白無故招來這些臟東西!”
刀砍在一個穿防彈衣的喪尸身上。
“鐺!”
一聲過后只濺起幾點火星,她氣得大罵:“這什么破玩意,砍不動啊!”
混戰中,不斷有女人受傷慘叫。
帶疤女人胳膊被喪尸抓傷,哭喊道:“姐,我不行了,這玩意兒太邪門!”
壯碩女人吼道:“廢物!撐住,今天不把喪尸解決,咱們都得死!”
好不容易把喪尸都料理干凈,三個女人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壯碩女人惡狠狠地瞪著傅安,喘著粗氣說:“小兔崽子,這下看你還往哪跑!”
提刀又要砍。
就在這時,傅安爆發出一聲怒吼:“上!”
狗頭人如鬼魅般沖進來,一口咬在一個女人脖子上。
那女人瞪大雙眼,掙扎兩下便沒了氣息。
壯碩女人又驚又怒,哆哆嗦嗦從兜里掏出***,沖著狗頭人連開四槍,邊開邊喊:“去死吧,畜生!”
可子彈全打偏了。
傅安心疼得大喊:“敗家玩意兒!
這么好的子彈全浪費了!”
趁著空當,傅安飛身撲過去,一刀砍在她手臂上,罵道:“就你這槍法,還敢拿槍嚇唬人!”
狗頭人順勢結果了壯碩女人,轉身撲向最后那個幸存女人。
傅安趕忙阻攔:“留著她!”
狗頭人疑惑地嗚嗚叫了兩聲。
傅安看向癱在地上抖如篩糠的女人,蹲下來說:“想活命不?給我們帶路去你們據點,不然下一秒就讓狗撕了你。”
女人哭哭啼啼,求饒道:“大哥,別殺我,我帶路,我帶路還不行嘛!”
傅安冷哼一聲:“最好老實點,要是敢耍花樣,有你好受的!”
兩人一狗頭,走了不久之后,來到一棟三層小樓附近。
“大哥,前面就是據點。
真的,我沒騙你!”
傅安正死盯著三層小樓絞盡腦汁謀劃著攻占之策,壓根沒分一絲神給身旁的女人。
這女人瞅準傅安走神的空當貓著腰,手在滿是碎石的地上急切摸索。
摸到一塊尖銳石頭后她眼底兇光一閃,站起身雙手把石頭舉過頭頂,朝著傅安后腦勺狠狠砸去。
邊砸邊惡狠狠地啐道:“你個王八蛋,還真把老娘當軟柿子捏,去死吧!”
狗頭人哪能容她得逞,瞬間如黑色鬼魅般疾撲向女人。
它一口就奔著女人咽喉咬去,獠牙寒光閃爍。
女人驚得魂飛魄散,扯著嗓子凄厲尖叫:“救命啊!”
傅安猛地回過神,眼疾手快一把薅住狗頭人的后頸,死命往后拽:“停下!咬死她干啥,這臭娘們還有用!”
狗頭人被扯得嗚嗚叫,極不情愿地松了口,卻依舊沖著女人呲牙咧嘴,嘴里呼呼喘著粗氣,威懾十足:“敢再動一下,立馬撕了你!”
女人癱在地上,抖如篩糠,驚恐地看向傅安,話都說不利索:“你……你為啥不殺我?”
傅安蹲下,手指用力戳著女人額頭,冷笑道:“哼,殺你?太便宜你了。
我放你回去,給你那些死三八帶句話。”
女人瞪大眼,滿臉錯愕:“啥……啥話?”
傅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扯著嗓子吼道:“你告訴她們,我今天就要闖進這破樓,把里面的女人一個個抽筋扒皮,讓她們洗干凈脖子等著我來收拾!聽清楚沒?”
女人慌不迭點頭:“聽……聽清了!”
爬起來就往小三樓狂奔。
沖進樓里,女人上氣不接下氣,沖著為首的魁梧女人喊道:“首領,不好了,有個男的……男的放狠話了!”
首領眉頭一皺,跨前一步,抬手就甩了女人一巴掌,打得她一個踉蹌:“廢物!說個話都不利索,什么男人,放啥狠話了,快說!”
女人捂著臉,哭哭啼啼復述:“外面有個男人把小分隊的姐妹都殺了,而且他說……他說要沖進來把咱們抽筋扒皮,讓大家洗干凈等著他。”
首領一聽,氣得臉瞬間漲紅,脖子上青筋暴突破口大罵:“蠢貨!你們一群人,連個男人都搞不定,還被他這么羞辱,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周圍女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首領怒目圓睜,抄起武器吼道:“今天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姐妹們,跟我出去滅了這狂徒!”
眾人紛紛響應,就要往外沖。
這時,戴眼鏡的瘦弱女人伸手攔住眾人,不急不緩地說:“首領,且慢。
您先消消氣,這事沒那么簡單。”
首領瞪著她,沒好氣道:“有啥不簡單的?他就一個人,還能翻了天不成,咱這么多人還怕他?”
那個眼鏡女推了推眼鏡,冷靜分析:“首領,您想想,他孤身一人,哪來這么大底氣放狠話?
依我看,這大概率是調虎離山。
咱們要是一股腦沖出去,中了埋伏,到時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首領眉頭緊鎖,猶豫起來:“可就這么被他嚇唬住,往后咱們還怎么混?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軍師勸道:“首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咱們先穩一穩,派幾個人出去探探虛實,再做打算也不遲。”
眾人目光都聚在這個軍師身上,等著她進一步謀劃,室內氣氛愈發壓抑凝重,每個人心里都各懷心思暗流涌動。
為首的魁梧女人聽了軍師的話,眉頭擰成了麻花,滿臉的不情愿,可還是極不情愿地哼了一聲:“行,就聽你的!
可咱真犯得著這么謹小慎微?
一個大男人,光桿司令似的,能在咱眼皮子底下翻出啥花樣?
我還怕傳出去被趙老板笑話咱們怕了個孤狼!”
軍師扶了扶眼鏡,神色嚴肅,不緊不慢地勸道:“首領,您可別小瞧了這人。
末世里陰溝里翻船的事還少嗎?
多少看著不起眼的角色,最后成了要命的閻王。
咱們穩扎穩打,才能長久。”
“得得得,你這張嘴啊,我說不過你!”
首領不耐煩地一甩手,扭頭沖著底下站著的女人們吼道,“阿花、阿翠、阿秀,你們仨機靈點,出去探探情況。
要是那男的真在周邊搞什么小動作,別傻乎乎地撞上去,瞅準機會給我狠狠回擊,聽到沒?”
被點到名的三個女人齊聲應道:“聽到了,首領!”
阿花還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要是那男的露頭,能直接動手不?”
首領瞪她一眼:“動動你那豬腦子!
先摸清狀況,別貿然出手,要是壞了事兒,回來有你好受的!”
三個女人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出了據點。
另一邊,傅安正爭分奪秒地擴充他的隊伍。
每瞧見一個喪尸,他就像個精明的銷售頭子開啟瘋狂嘴炮:“喲呵,兄弟,跟著我混吧!
瞧見沒,跟著我的都有肉吃,以后在末世咱吃香的喝辣的,總比你在這兒啃爛骨頭強吧?”
要是喪尸不為所動,傅安立馬換了副兇神惡煞的嘴臉,揮起刀作勢要砍,“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不把你收拾了,我就不姓這個!”
碰到一群喪尸的時候,傅安心里也打鼓,但臉上依舊硬氣。
他先揮刀砍翻最前面的一只,扯著嗓子吼:“識相的,跟我走!不然都跟它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