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剛想問什么,馮媛拉住林央,讓她別問了。盛總一看就不像是生意人,更像是體制內大佬,身上沒有生意人的酒色財氣,清清爽爽。
站在別墅門外吸煙的梁少康聽到動靜扭頭,看見了白筱帆,梁少康眼前一亮,朝白筱帆走了過來,“你今天,真漂亮。”
不知道是誰調侃了一句,“梁總臉紅啦。”
梁少康還沒接話,盛延站起身,椅子劃過地面發出聲響,“出發了。”
盛延率先往外走,白蕊荷站在草坪前打電話,轉身看到盛延走出來,白蕊荷愣了一下,盛延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里面搭配一件背心,下身穿著淺米短褲,低調不招搖又很顯年輕,是盛延平時從沒有穿過的風格。
雖然沒有花花綠綠的色彩,白蕊荷也覺得今天的盛延十分的招搖。
“盛延。”白蕊荷放下電話走上前,“移民局給我打電話了,說流程要走完了。”
“我讓陳珂送你回去。”
“我不去。”
白蕊荷心痛得無法呼吸,轉頭看見白筱帆走出來,白筱帆跟梁少康肩并肩,白筱帆今天的穿著也與眾不同,仔細一看,上衣和下裝的顏色,居然和盛延的一身搭配……像情侶裝。
白蕊荷捏緊了手機,快要把手機捏碎了,眼睛瞬間紅了一圈,白蕊荷仰頭看著盛延,盛延卻只是凝視著白筱帆。
“盛延,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白蕊荷壓低了聲音,聲音里隱隱有哭腔,“從前都是你跟在我身后保護我,為什么現在你眼里只有別人,我爸的錯誤不是我造成的,為什么卻要我承擔?!”
白蕊荷不甘心,她從沒有做過什么錯事,甚至白言商賺的黑心錢,她也沒花過幾張,卻被迫逃離出境,還被遣返回國,又被心愛的男人送出國。
“我只想以朋友身份留在你身邊,這點小心愿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盛延看向白蕊荷,“小蕊。”
盛延想說些什么,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澳洲的房產汽車我都給你安排好了,那邊環境很好,周姨打點好了一切,家具擺設都是你最喜歡的,我從瑞士劃了一筆錢到你賬戶,你不是喜歡奢侈品的人,這筆錢你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盛延的話還沒說完,白蕊荷的眼淚從眼眶里滾落了下來,她低頭擦拭,肩膀輕輕顫抖,泣不成聲。
盛延打點好了一切,可就是不愿意給她一個朋友的身份留在國內,明明她想要的不是這些。
別墅距離漿板的江邊有十分鐘的路程,有些人踩單車過去,有些人開車過去,白蕊荷調整好了情緒,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失態,“你能陪我走走嗎。”
“嗯。”
白筱帆也走路過去,初春天氣很好,微風習習,綠草如茵,梁少康走在她身側,周隋時不時扭頭,被鄭前摟住了脖子,“別看了。”
白蕊荷跟盛延說起以前的舊事,盛延應著,白蕊荷問他,“你后背的那道疤還沒消掉嗎。”
盛延應了聲嗯,心不在焉,白蕊荷順著盛延的視線,看見梁少康和白筱帆的背影,梁少康越走越近,距離白筱帆只有半個拳頭不到的距離,手臂時不時蹭到白筱帆露在外面的肌膚。
白蕊荷看見盛延的雙腮緊繃,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即便不去看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白蕊荷心塞,快走到江邊,夏蟬喊,“梁總,盛總,過來搭把手啊!幫忙把漿板推下去!”
梁少康應了聲,“來了。”
跟白筱帆說,“我過去幫忙。”
白筱帆點頭,梁少康跑了過去,盛延也往前走,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貼著白筱帆的身體走了過去,白筱帆一下子站定了腳步,抬手摸了摸被盛延擦身而過的位置。
白蕊荷想了想,往前走到白筱帆身邊,看著不遠處,“今天天氣不錯。”
“嗯,是挺好的,心情也變得好了。”白筱帆沒看白蕊荷,只是笑著接話。
白蕊荷感慨,“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和我長得這么像的人。”
白筱帆說,“我也是。”
“盛延很喜歡你,你跟他很有緣分,可惜我回國太晚了,不然他心里就不會有你,也不會有這么多事發生。”
白筱帆站定腳步,“可惜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不然你跟盛延的孩子都成年了。”
白筱帆溫溫柔柔的反擊,白蕊荷帶了點惡意的話,瞬間被她瓦解。
白蕊荷忽然明白盛延為什么喜歡白筱帆了,她脾氣性格沒的說,很招人喜歡,如果她是個男人,也會愛上白筱帆。
夏蟬正在給大家分組,“梁總,你跟……”
盛延舉手,“我跟梁總一組,我們兩個總在一起強強聯手。”
梁少康看了一眼盛延。
夏蟬說,“好,兩位總一組吧!”
安排好了分組,就差白蕊荷和白筱帆了,夏蟬說,“那這兩位白一組嗎,白加白組成黑,把強強聯手打敗。”
白筱帆沒意見,白蕊荷也點頭,“好。”
大家穿救生衣,梁少康脫掉了上衣外套,周圍的年輕女生哇塞哇塞,“梁總的身材真好啊。”
盛延看向白筱帆,發現白筱帆也看了一眼梁少康,盛延抬起手脫襯衫的扣子,里面穿著一件背心,肌肉撐起了背心的布料,肌肉線條若隱若現,比不穿還要招搖,那邊的女生全都看了過來。
“哇靠,我要流鼻血了!”許璐捂住鼻子,臉漲得通紅,拽著馮媛的手,心底激動死了,比起梁少康的身材,許璐更喜歡盛延的身材,有種野性感,手臂上的疤痕顯得更性感了。
許璐終于理解了,“周隋,這就是你說的男人味,確實不錯啊。”
許璐又說,“周隋,你怎么不脫,讓我們大飽眼福一下唄!”
周隋黑了臉,“等會多喝點江水,少說兩句話。”
白蕊荷遞給白筱帆槳板槳,“你劃過嗎?”
白筱帆搖頭,白蕊荷說,“我也是第一次,這個挺難的。”
白蕊荷先踩上了漿板,漿板最難的就是上漿板,好在白蕊荷一次就成功了,朝白筱帆伸出手,白筱帆借力才坐了上去。
許璐跟鄭前一組,許璐瘦一口氣就上了漿板,鄭前踩上去,漿板翻了,許璐掉進水里,“鄭前!我要殺了你!”
鄭前一邊抓著漿板一邊躲,“別啊,饒命啊。”
岸上的一群人笑得不行,很快大家都上了漿板,梁少康撥動漿板,朝白筱帆這邊過來了一點,“加油,我今天一定要拿第一。”
白筱帆說,“我也想拿第一,給我放放水吧。”
梁少康說,“這可不行……”
盛延看著前方,“行,你想要第一就給你。”
梁少康笑容消失,白蕊荷心底不是滋味。
夏蟬在前方一百多米的位置設置了浮標終點,“我吹哨大家就開始,加油啊!獎品豐厚!”
夏蟬吹哨,大家都瘋狂滑動槳板,白筱帆滑動槳板槳,由于兩人都是第一次玩,不太熟悉,落在了倒數第二。
至于倒數第一,還在岸邊,剛吹哨就翻車了。
白筱帆是個旱鴨子,她以為這條河挺淺的,劃到中間,低頭看了一眼,水底的雜質被波浪劃開,深不見底,她眼前一陣眩暈,想嘔出來,重心不穩,整個漿板都搖搖欲墜。
白蕊荷想去穩住白筱帆,關心則亂,這一下,本來搖搖欲墜的漿板直接傾斜翻了。
白蕊荷不會游泳,今天這個項目本來不想參加,為了盛延,還是硬著頭皮來了,掉進水里的一瞬間,明明有救生衣,因為過于慌亂,白蕊荷還是嗆了幾口水,差點沉入水底,慌亂之中抓住了旁邊的白筱帆,出于求生的本能,想要借力掙扎浮出水面。
許璐在岸上看到,大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鄭前趕緊朝那邊游過去,才游了兩下,就看見最前面的那個漿板上,兩個男人同時跳下了水,朝那邊游了過去。
白蕊荷摁著白筱帆浮出了水面,慌亂之中看見了盛延,她小時候也溺水了一次,那個時候盛延也是百米沖刺的速度朝她游了過來,白蕊荷喜極而泣,剛想要伸手抓住盛延,就見到盛延拉起了被她往水里摁的白筱帆,大掌托住白筱帆的腰,將白筱帆整個人從水里撈了出來。
白筱帆嗆了幾口水,鼻子眼睛刺痛,差點窒息,被撈出來那一刻,用力咳嗽了幾聲,模糊之中聽見一道沉穩有安全感的聲音,“抱緊我。”
白筱帆伏在盛延肩頭,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她想推開,可雙手卻不聽指令,用力緊緊抱住了盛延。
盛延笑了聲,“希望上岸的時候你還能這么摟著我,別到時候又忘本了。”
盛延在部隊是鐵人三項的冠軍,游泳不在話下,抱著她就朝著岸上游去。
梁少康落了一大截,游過來的時候只能拉起了白蕊荷。
等白蕊荷被拉回岸上,白筱帆已經把肚子里的水都吐了出來,夏蟬找來了浴巾,盛延蹲下解開白筱帆的救生衣,用浴巾裹住她,擦拭她的頭發。
白蕊荷心碎了一地,自嘲笑了聲,她以為自己有機會,原來只是錯覺,十幾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即便她以為盛延找了個像她的女人,其實事實并非如此。
白蕊荷回到別墅就收拾了行李,準備回澳洲,她在樓下遇到了白筱帆,白蕊荷朝她笑了下,“我要去澳洲了,以后不會再打擾你們。”
白筱帆說,“沒打擾,這么突然?”
“嗯,很久之前就辦理了手續,我之前不想離開北京,只是因為盛延,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白蕊荷主動擁抱白筱帆,“祝你一切安好。”
吃過晚飯,白筱帆走到天臺吹晚風,她身上披了件外套,剛推開門,就看到了一抹高大的人影,白筱帆轉身要走,重新拉開門的瞬間,手腕被扣住了。
“盛延!”白筱帆掙扎無果,反倒被拽到了一邊,她被壓在墻上,盛延的手托住她后腦勺,被壓上去的瞬間后腦勺撞到他的手掌心。
盛延低頭看她,“你在水里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小白眼狼。”
白筱帆扭過臉,“謝謝。”
總歸是盛延救了自己,晚幾秒她就要溺水窒息了。
“感覺好點了?”
白筱帆的臉色看起來還是有點蒼白,盛延知道她會來,以前在青山苑,白筱帆很喜歡坐在露臺吹晚風,她說以前心情郁悶的時候坐在露臺賞花吹風,心情就變得好了。
盛延低頭看她,“孩子沒事吧?”
滾滾被路雪梅照顧著,能有什么事?
白筱帆因為劇烈掙扎,胸口有點喘,腹部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了。
突然她痛苦皺眉,彎著腰捂住了肚子,盛延低聲問,“怎么了?”
盛延俯身,看見她雪白的裙子暈染了顏色,天色太暗,盛延不確定,打開手機電筒,燈光照亮白筱帆裙擺,等盛延看清那抹血色時,他心跳猛然加速,意識突然一片空白,神經緊張的快要炸裂。
“你…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