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么都是什么線索……”陳寅剛開始還是滿懷熱情,一點一點梳理信上的內容,但看了幾封以后,卻是大失所望。
這一幫家伙提供的線索都是似是而非,什么平輿西邊兒幾個村子池塘里種滿了白色蓮花,肯定和白蓮妖人有關系。
什么確山縣南邊有人在街道上變戲法,應該是和白蓮妖人有關系。
都是這些似是而非的猜測,但是信的末尾卻都留下了自己的姓名,籍貫,這表明了就是在撞大運。
希望瞎貓撞到死耗子,等陳寅抓到白蓮妖人,好有個功勞,幻想著名字能夠被圣上看見。
“我特么……”陳寅把手里看過的信直接扔掉。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還真特么準 ,看來要從這一幫人身上找到線索,是特么異想天開了。
不過他還是強忍住心里的躁動,接著打開了一封新的信看了起來。
“萬一呢!”
接下來的信里面還是一樣,終于耐著性子打開最后一封信的時候,陳寅眼睛一亮。
“遂平縣城西有一嵖岈山,山腳下有白蓮教據點,為首一人稱自己為白蓮圣女,蠱惑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入教,恩威并施,現在附近兩個村子都已加入白蓮教。”
但看了看信的最后,上面竟然沒有名字落款。
“額,這是誰?想學雷鋒嗎?竟然做好事兒還不留名?!?/p>
陳寅皺起了眉頭,又或者是不敢留下名字?
瞬間,陳寅就感覺到了蹊蹺,“不會是有什么陷阱等著老子吧!”
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的行為有些魯莽了,白蓮教在這汝寧府滲透的很深,說不得昨天晚上就有白蓮教的人在現場。
這么大張旗鼓的尋求白蓮教的線索,說不定現在已經暴露了。
現在自己在明處,白蓮教的妖人在暗處,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不過昨天晚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當時的情況如果不轉移一下矛盾,把那么多讀書人都得罪了,以后還要在汝寧府待一段時間,把本地人都得罪了,還怎么辦案。
想到這里,他站了起來,把所有的信都收攏在了一起,對著李鐵拐說道:“把這些紙都送到茅廁去當擦屁股紙,回來我給你交代個事兒?!?/p>
“大人,這都是上好的宣紙,擦屁股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陳寅看著李鐵拐有些無語,“這是給你們用的,老爺我擦屁股都是用上好的棉紙。”
“給我們用的?還是算了,我還是習慣用廁籌,選用天然竹子做成,不但便宜還能循環使用……”
“滾滾滾……拿去引火行了吧!”
李鐵拐還要介紹竹子廁籌如何好用,被陳寅直接趕了出去。
他還有些奇怪地嘟囔著:“大人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間就發脾氣了?難道是這些信的原因?”
剛要展開看,陳寅又喊道:“給我滾回來?!?/p>
趕緊轉身又回到了陳寅的房間之中。
“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
“把這些信放到桌子上,你現在就去遂平縣的嵖岈山……”
給李鐵拐詳細的交代了一番,“這事兒你親自去辦,仔仔細細的打探清楚,最好查清楚村子里面是不是都入了白蓮教,山上有沒有白蓮妖人的據點,不管有沒有,不要暴露身份,回來稟告我,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晚上必須要回來給我回復?!?/p>
李鐵拐猶豫了一下,“大人, 還是讓韓參跟我一起去吧!我這口音一去就知道是外地人,肯定會引起警覺,韓參會說本地話,我們倆搭檔更容易一點?!?/p>
聽了李鐵拐的話,陳寅也感覺有些道理。
“行,那你叫上他,趕緊去,一定要查清楚,大人我口袋的銀子再花不出去就要生銹了。”
一提到銀子,比雞血都管用,李鐵拐立刻臉色一正:“屬下定然不辱使命。”
看著李鐵拐和韓參牽著馬急沖沖的出了院子。
陳寅摸了摸下巴,“說起來,我得練練馬術了,在這個時代不會騎馬就跟后世不會開車一樣,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啊!”
“張果,別刷馬了,走,出城教我騎馬?!?/p>
想到這里,他對在馬棚里面刷馬的張果叫道。
反正有現成的老師傅,現在還在自己的手下,不用白不用。
張果一聽陳寅的吩咐,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刷子,“大人要騎馬??!”
“不知道大人基礎怎么樣?”
陳寅上前摸了摸馬匹,“還行,能上馬,但是馬術一般?!?/p>
“有基礎就好,我保證七天,不,三天,大人御馬如臂使指。”
聽了張果的話,陳寅信心大增:“真如你說的那樣,有你的好處?!?/p>
等陳寅笨拙的上馬以后,本來信心滿滿的張果一顆心沉了下來。
陳寅馬術豈止是一般,簡直就是一竅不通。
一般人上馬踩住馬鐙,輕易的就能翻身上去。
陳寅卻找了個臺階,上去以后,讓張果把馬牽到了他的面前,這才翻身上去。
而且上去就習慣性的抱住了馬脖子,生怕自己掉下來。
“看來大人是沒有一點基礎。不過也不怕,一張白紙更容易作畫。”
“我先教大人幾個動作和口令,一般的馬都是被訓過的,能聽懂這些口令。”
陳寅點頭說道:“我知道,就是夾馬腹,叫一聲駕……”
說完不等張果說話,陳寅就狠狠的夾了一下馬腹,大叫了一聲“駕……”
這馬韁繩還綁在馬棚上面,被陳寅這么一叫,直接就開始往前跑,韁繩扯著馬嚼子讓馬又不得不停下腳步。
陳寅在上面立刻失去了平衡。
“我草……”他怪叫了一聲,努力的抓住了馬鬃,想要把身體回正。
可情急之下太過于用力,直接就把馬鬃給拽了下來。
馬匹吃痛,唏律律叫了一聲,直接揚起了前身。
瞬間,馬匹直接拽倒了馬棚,重重的砸在了陳寅和張果的身上。
好在棚子上面用的是竹子和麥草,并不重,才沒有傷到人。
里面剩下的幾匹馬卻受驚了,現在紛紛四散開來。
張果一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趕緊控制住了身邊兒的兩匹馬。
可剩下的幾匹卻四散開來,特別是陳寅的這一匹,竟然帶著陳寅沖向了后門。
李鐵拐和韓參剛剛離開,后門大開,這匹馬直接就沖了出去。
陳寅想下來,可腳卻卡在了馬鐙之中,怎么也下不下來,只能驚叫著掛在馬上,被這匹受驚的馬帶到了大街上。
他越是驚慌,手就越是亂抓,好容易抓住了韁繩和馬鞍,這馬已經沖到了街上。
看著前面街道上的人,他心里一緊,“都讓開……都讓開……”
馬蹄噠噠噠,叫聲哇呀呀,街道上的人終于看見了掛在馬上的陳寅。
紛紛讓開了路,馬兒歪著腦袋,一路沖向了東城門。
好在沒有撞到人, 陳寅終于松了一口氣。
而剛才街道上的人都紛紛聚攏;“剛才那是誰?怎么敢在大街上縱馬,要是撞到人怎么辦?”
“就是,哼哼,顯擺自己精通馬術嗎?還不好好騎馬,竟然掛在馬上?!?/p>
“呵呵,不就是蹬里藏身嗎?弄的跟誰不會一樣?!?/p>
“什么蹬里藏身,那叫單腿掛環?!?/p>
陳寅此時已經跑出了城外,要不然聽到這些議論聲,估計得把鼻子給氣歪了。
不過他也不好過,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斷了,但這馬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還是風馳電掣地往前跑著。
可能是被陳寅抓住了馬韁,這馬并不能跑直線。
歪歪扭扭的竟然跑到了河邊兒。
這馬也想繞開河道,可陳寅這個累贅卻一直拽著它的馬韁,它怎么也改變不了方向,只能唏律律叫了一聲,一頭扎進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陳寅心頭大急。
腳被卡在了馬鐙之中,想掙脫開野掙不開, 現在只能跟著馬在河水之中浮沉,眨眼間就喝了兩口渾濁的河水。
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特么,就因為一時興起想學騎馬,難道老子就要命喪于此?”
“老天爺,還有比這一種死法更憋屈的死法嗎?”
“我……”咕嚕嚕, 又喝了兩口冷水,陳寅直接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