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胡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拉住了陳寅,“連衛(wèi)所的人都來了,這位于大公子厲害?。∵@些人都能調(diào)得動?!?/p>
“哼哼,現(xiàn)在知道怕了,陳寅,你一個小小的把總,竟然敢得罪于大公子,真是找死。不過呢!念在你我是燒過黃紙的兄弟,你死后,我會給你收尸的?!?/p>
錢多多此時感覺勝券在握,對著陳寅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他進(jìn)城的時候可是帶著手下來的,為了避免打擾大公子,就把十來個手下安排到了不遠(yuǎn)處。
果然,這些手下很快就趕來,把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陳寅正要亮出身份,李二胡卻拉了拉他的衣服低聲:“再玩一會兒?!?/p>
說完裝作害怕的樣子,“那個,于公子,我也有官職在身,今晚的事兒是個誤會,是不是能……”
還沒有說完,于大公子就得意笑道:“你竟然也有官職在身,好,別說我不給你機(jī)會,跪下磕頭,給我奉茶道歉,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p>
這話說的就有些過分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下跪奉茶道歉,這簡比直接被殺還要侮辱人。
要是下跪,傳出去名聲壞了,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錢多多一聽于公子這話,立刻就急了, “大公子,千萬不能放了這倆人??!”
“住口,錢多多你個賣友求榮的東西,之前能陷害我,以后就有可能陷害于大公子,既然于大公子愿意給我機(jī)會,我為什么不把握呢!”
陳寅趕緊說道。
見陳寅這么說,錢多多又要再勸于大公子幾句。
這位于大公子卻擺了擺手,“陳把總,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跪下奉茶吧!”
陳寅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那就請大公子過來給我們兄弟跪下奉茶!大公子可別光說不做啊!”
于大公子那還反應(yīng)不過來,陳寅這是故意戲弄他。
壓住了內(nèi)心的怒氣,準(zhǔn)備讓錢多多把人都拿下,但話到了嘴邊兒又咽了回去。
心中暗想:“這兩人到現(xiàn)在也沒有驚恐的神情,到底是有什么依仗?陳寅不就是個小小的把總嗎?難道依仗得是他身邊兒那個人?”
“也不對,他身邊的那個人已經(jīng)害怕了?難道就是憑借有官職在身?”
的確,有官職再身,直接殺了是不可能的,可也有一千種辦法可行。
現(xiàn)在做官的那有屁股干凈的,只要他于公子放話整人,上桿子來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
“難道是外地官員?”
“也不對,外地的官員怎么可能隨便離開自己的治所?”
還在權(quán)衡,錢多多已經(jīng)等不及了,給門口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些手下會意,立刻就涌了進(jìn)來。
李二胡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竹筒摸樣的東西。
這竹筒的后面還有一個小小的繩子尾巴。
對著美仙院高大的門樓上方一扯。
“啾”地一聲,這竹筒射出去了一捧火星,直直奔向外面的天空。
“啪……”半空中忽然亮起了一團(tuán)煙花,在這夜空之中綻放,分外的好看,這些各種顏色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竟然在最后組成了一個四爪飛魚的摸樣。
于大公子抬頭看向天空,當(dāng)看到這四爪飛魚的時候,心頭猛然一緊。
這是錦衣衛(wèi)夜間聯(lián)絡(luò)的信號,難道這人是錦衣衛(wèi)?
可錦衣衛(wèi)只在京城活動,怎么會來汝寧府來?
錦衣衛(wèi)的兇名可不一般,都是用無數(shù)官員的血淚鑄就,在京城里,是個人聽說錦衣衛(wèi)上門都會心驚膽寒。
鐵打的漢子進(jìn)了沼獄里也變成軟面條。
而且錦衣衛(wèi)拿人,可不管有沒有證據(jù),說你殺人,沒有也有,說你造了反,全家都得死絕。
你還沒什么辦法,就算是上朝彈劾,倒霉的還是自己。
血淋淋的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
一時間大公子慌了神,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了,額頭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李二胡笑了笑,又伸手進(jìn)了懷里,慢慢的掏出了錦衣衛(wèi)百戶的牌子,對著于大公子一亮了一下, 就收回到了懷里。
這大廳里面光線如白晝一般,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已經(jīng)看清楚上面的字“大明錦衣衛(wèi)百戶”
于公子心驚肉跳,看著一臉平靜的李二胡,頓時感覺嘴里一片苦澀。
想服個軟,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錢多多這斯卻是沒有于大公子的見識,見李二胡放了個煙花,又拿出個破牌子晃了一下,就嗤笑道:“放煙花叫人嗎?呵呵,這可是汝陽城,我們大公子在這就是……”
說道這里,忽然間膝蓋后被狠狠踹了一腳。
再回頭,就看見于大公子滿臉的怒容。
“你給我跪下,還不趕緊給兩位磕頭認(rèn)錯。”
一絲茫然在錢多多的眼里浮現(xiàn),他不知道怎么事情忽然間就變了,不是要找這兩人的事兒嗎?
怎么變成了我磕頭道歉了?
還想詢問,于大公子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磕頭?!?/p>
錢多多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于大公子過來就抓住了他的頭發(fā),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終于找到了由頭,于大公子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狠狠地把錢多多的頭按在了地上,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地板被碰的砰砰作響。
轉(zhuǎn)眼間竟然嗑出血出來了。
看著李二胡還是一臉的平靜,于大公子知道事情很難善了,“難道真的要我也下跪?”
陳寅卻微微皺眉,對李二胡輕輕的搖了搖頭,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扶住了大公子:“大公子太客氣了,其實我們之前有一面之緣,對了,你的表妹白鹿鳴還被我救過呢!”
正想著找個由頭攀上關(guān)系,于大公子一聽這話,頓時松了一口氣。
“對對對,那一次的事兒我還沒有感謝陳兄您,說起來您還是我表妹的恩人,都怪這夜色朦朧,我沒有認(rèn)出來您?!?/p>
說完又踹了錢多多一腳:“還有這狗東西一直挑唆我們的關(guān)系,我這才被蒙騙了。”
雙手一拱,“今日多有得罪,這樣,今晚兩位所有的花銷都算我的,明日我做東,在蓬萊閣擺一桌席面給兩位賠罪?!?/p>
李二胡雖然有些奇怪陳寅的操作,不過他知道陳寅絕對事出有因,也沒有打斷陳寅。
陳寅笑道:“大公子客氣了。席面什么的就算了,我和大哥兩人準(zhǔn)備在這兒玩幾天,沒時間去赴宴,折現(xiàn)吧!”
于大公子終于松了一口氣,既然條件開出來了,無非就是損失一些銀錢,損失銀錢在他看來已經(jīng)是最小的代價了。
摸了摸,發(fā)現(xiàn)身上只有些散碎的銀子,就趕緊說道:“出來的急,回頭我讓府上的下人給兩位送過來。”
陳寅微微點(diǎn)頭:“那我就卻之不恭了?!?/p>
“應(yīng)該應(yīng)該,如果沒有什么事兒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兩位玩的盡興?!?/p>
于大公子現(xiàn)在只想著趕緊脫身,就趕緊說道。
“且慢!”
就在于大公子著急忙慌的向門口走去之時,陳寅又開口了。
“于公子走可以,但這個人得先留下,他可是我燒過黃紙的結(jié)義兄弟,對我兩肋插刀,掏心掏肺,今日在這兒見到他,必須得增進(jìn)一下友誼?!?/p>
于公子趕緊哪敢不答應(yīng),“錢多多,你留在這兒好好伺候陳大人。伺候陳大人就像伺候我一樣?!?/p>
錢多多此時也知道,陳寅身邊兒的那個人身份是大公子得罪不起的,一想著之前幾次置陳寅于死地,現(xiàn)在陳寅讓他留下。
就驚慌失措的抱著大公子的腿:“大公子,你不能拋下我不管?。 ?/p>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