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趙刑回到時,太子妃還沒走。
前廳大堂里,趙將軍和夫人一言不發(fā)的坐著,太子妃則是坐在上位。
“趙將軍,本宮都親自過來了,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崔氏的誠意?只要你同意,趙小姐便是崔氏下一任主母,如此不好嗎?”
趙忠赟年約四十,因常年在邊塞風(fēng)吹日曬而皮膚黝黑,身上滿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養(yǎng)成的肅殺,雙目清明,不卑不亢。
“太子妃不必多言,此事老夫早已與太子殿下說清楚。我家小女從小在軍營長大,不如京中那些深閨教養(yǎng)的女子一般,擔(dān)不起主母這個身份。”
聞言,太子妃目光一寒,語氣帶著幾分警告:“這么說,趙將軍是想和太子對立了?”
趙忠赟輕呵:“太子妃這話,老夫不是很明白。家中小輩的婚事,怎么又扯上對立不對立了?”
“還是說……”話說一半頓了頓,趙忠赟的語氣變得犀利:“太子妃此番前來,就是替太子招攬黨羽的?”
“放肆!本宮何時說過這種話!”太子妃心驚,勃然大怒的呵斥道。
趙將軍:“那便是本將軍會錯意罷。”
太子妃沒想到這個趙忠赟竟這般難纏,被他的話堵得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她憤然的瞪著這夫妻倆,想到江承軒的警告,心底又有些后怕。
如果不能替他掌控了將軍府,那回去后,倒霉的就是自己。
想到這,太子妃干脆想要強(qiáng)硬一點時,趙刑急匆匆的進(jìn)來。
“父親,小妹真是越來越胡鬧了,兒子去望月居尋了,她非說跟七公主一見如故,賴著不回來了。”
話音一落,趙忠赟和妻子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回原位。
但為了做戲,他還象征性的說了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父子倆一來一去,太子妃也抓到了關(guān)鍵詞。
“你是說,趙小姐在七妹那?”
趙刑這才一副剛發(fā)現(xiàn)她的樣子,驚慌的行禮:“臣子參見太子妃。”
“本宮問你話。”
趙刑點點頭:“是,小妹她剛回京沒幾天,我們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跟七公主相識的。”
事到如今,太子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著面前這幾個裝模作樣的一家人,怒極反笑:“那真是巧了,沒關(guān)系,趙小姐總有回來的一天,本宮等得起。”
丟下這話,太子妃也沒有繼續(xù)耗下去的耐心,直接起身離開。
她走后,一家人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阿刑,七公主當(dāng)真愿意幫忙?”母親岳氏急切的拉著兒子詢問。
就連趙忠赟也期待的等著。
趙刑笑著點點頭,回答道:“母親放心,公主已經(jīng)給小妹安排了住處,說留她住下的。”
“那真是太好了。”岳氏剛放心了一秒,接著又發(fā)起愁來:“可我聽說,這七公主過于跋扈,月華會不會受欺負(fù)?”
聽到關(guān)于江晚楹不好的傳言,趙刑當(dāng)即板起臉來,言辭義正道:“母親別聽那些傳言,都是一些胡說八道的人傳出來的。七公主根本不似傳言那般,她很好。”
岳母:“真的?”
趙刑回憶了一遍見到的江晚楹,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用力點頭道:“真的,公主她沒什么架子,而且待人親和,根本不是傳言里說的那樣。”
說完,他似乎擔(dān)心母親不信,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道:“母親,這京中很多人都會惡意抨擊別人,您別老聽那些空穴來風(fēng)的傳言。”
趙刑維護(hù)七公主的態(tài)度讓岳氏有些意外。
等兒子回房后,她拉著丈夫,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老趙,你不覺得兒子他對七公主的態(tài)度有點奇怪嗎?”
趙忠赟就是個大老粗,一輩子上心過的人也就只要妻子一人。
所以并沒有覺得兒子有什么不對勁:“奇怪嗎?許是他今日見過七公主本人,真覺得那些傳言不可信吧。”
岳氏:“……”她就多余問他。
翌日。
趙月華雖然順利暫住在了春熙苑,但一整晚都輾轉(zhuǎn)難眠,心里還是不安。
特別是她收到哥哥送來的消息,提了太子妃不會善罷甘休的事。
這讓她更加發(fā)愁,早早的就在江晚楹的房外走來走去的。
等江晚楹一覺睡醒已經(jīng)是中午,聽驚羽說了趙月華一早上都在自己門外時,就把人叫進(jìn)來問了下。
“所以,太子妃是非得讓你嫁給崔氏的人了?”她眉頭蹙得老高。
本以為避開了花宴上的算計后就沒事了,沒想到對方還真是不死心。
不過,江晚楹有些納悶,太子怎么就非得死盯了趙月華,而不是其他官家千金。
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門道不成?
“公主,臣女不想嫁。”趙月華愁得一張臉跟苦瓜似得。
早知道,她就死在邊塞也不回來了。
江晚楹摸了摸下巴,看著趙月華一臉郁悶的樣子,心思也開始活躍起來。
將軍府如今還如日中天,深受圣寵,賣他們一個人情也不是不行。
“這樣吧,我一會兒進(jìn)宮看望母妃,順便想想辦法。”
聞言,趙月華頓時感激的看著她:“多謝公主殿下!”
說完她的目光移到江晚楹受傷的手,又愧疚道:“臣女昨日的冒犯,公主真的不生氣嗎?要不公主讓人打臣女幾板子吧。”
“……”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求著被打的。
她擺擺手,順口道:“罰你以后教我騎馬。”
趙月華眼睛一亮:“真的嗎?臣女馬術(shù)還不錯,可以教公主的!”
說定后,江晚楹吃了飯就帶著驚羽進(jìn)宮去了。
好巧不巧,御花園外碰上了剛給皇后請安回來的太子妃。
先是花宴上崔婉怡被毀了清譽(yù),再加上趙月華一事,讓太子妃再見她時,已經(jīng)不能像之前那么自然的維持表面和氣。
只不過讓她真正厭惡眼前這個人的原因,還是藺闌之。
一想起花宴那天藺闌之對江晚楹的種種,太子妃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了,越想氣越不順。
她努力的控制著心底對江晚楹的嫉妒,擠出一絲假笑,眼底盡是寒霜:“七妹,本宮有些話想同你說,能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