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之仇,豈敢忘懷。”月韻凄然一笑,將這樁被埋藏了1年的案件說了出來。
“我本名叫葉韻,是聽風谷谷主的獨生女,每天懷著一腔熱血想要除暴安良,做什么都不用擔心后果是什么。
可雷禎來了之后一切都變了,他是我年幼時期偷跑出去認識的,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交到了一個好朋友,還將他帶回谷中介紹給了我的家人,可那個畜牲,竟然偷聽我父兄的對話,得知了我的身份。”
“初見時,錦姨同你說的那句爐鼎并不是假話,我的確身負爐鼎,與我合修之人修為可一日千里。”
“有哪個修仙人士能拒絕的了這種誘惑呢?雷禎雖然紈绔,但很快就明白了我身份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他趁我們不備偷偷傳信給了雷鳴宗。”
“聽風谷眾人喜好安逸,自問世以來從未參與過各個宗門的糾紛,門下弟子皆是樂修,平日里也都在谷中修煉,鮮少外出,更不會主動與外人產生糾紛”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在我五歲生辰那晚,一群黑衣人闖入府中,我的父母、祖父祖母、還有師兄弟姐妹全都慘遭殺害,我也因此成了孤兒,漂泊無依。”
“雷禎就是在這時候趁機而入的,他假借復仇之名,將我?guī)Щ貋砝坐Q宗,被雷父假借報恩的名義收養(yǎng),還給我同雷禎定下婚約。”
“可這些不過是他接近我,讓我放下心防的手段,我卻信以為真,以為他們當真會替我復仇,卻不知道導致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我追查多年,卻不知當年到底是誰,要如此喪盡天良,滅我滿門。”
“若不是我偶然闖進了雷燊的書房,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恐怕要被他們當成傻子一直糊弄下去。”
葉韻腦海中翻涌起那些不堪的記憶......
“多好笑啊!”她手指輕輕在空中摸索,眉眼冷淡又譏誚,“書房內掛在墻上的那把焦尾琴,正是爹爹視為至寶的浮生,世間只此一把。”
“我身為聽風谷唯一幸存的后人,卻認賊作父,每天對著自己的仇人承歡膝下,此等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谷內上下連同仆役子弟九十七口人,都因為我引狼入室而死,而雷鳴宗這等罪魁禍首我又怎么可能放過?”
聽到葉韻悲痛又無法釋懷的話語,江卿妧這才明白為什么她會苦心經營這樣一場大戲,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也要徹底毀掉雷禎。
時逾白嗤笑:“你認為這樣就算報仇了嗎?縱使丹田被廢,他后半生依舊不愁吃喝,大可繼續(xù)逍遙自在一生,況且滅你滿門的又不是他,頂多算個幫兇。”
葉韻輕抬眼皮,眼底滿是瘋狂,“當然不算,我自知不可能全部絞殺,所以我在逃出雷鳴宗的時候在他們的吃喝上都下了絕命引,確保他們每個人都服了下去,讓他們再也做不了男人。”
“偌大的宗門卻后繼無人,怎么不算復仇呢?”
江卿妧不由得一陣惡寒,絕命引和絕子引不同,那是一位女修為了報復出軌的道侶而制作的,男人若是服用,不亞于直接變成太監(jiān)。
時逾白:“光憑你一人,是怎么躲過他們的追殺的。”
葉韻神情平淡,“我同邪修做了交易,將我的靈根作為交易對象給了他,而報酬就是幫我換臉,并離開那里。”
“雷禎是個漏網之魚,所以我這一次的目標便是徹底斷了雷鳴宗的希望。”
江卿妧:“所以不論是雷禎企圖強迫你,還是他吩咐小廝砸了月落樓,這些都是你一早就策劃好的?一開始你一見到我,就計劃好了要向我求救,所以才會特意在我面前彈奏廣陵散。”
葉韻答道:“不錯。”
“我在得知你的身份后,就叫來了幾個小乞兒,讓他們在雷禎到來的時候特意吵了一架,爭奪誰是最美的花魁,從而吸引雷禎的注意。在他來的時候,又特意備好了能讓他失控的五石散,從而一步步誘導他,激怒他,最終將他引至樓梯處,將其推了下去。”
“那桌子是我一早就已經用琴弦磨斷的,上面不僅涂了絕命引,更是用鹽和辣椒這類凡人常用的物件浸泡了整整一個時辰。”
葉韻輕嘆,“可惜還是失算了一步,沒想到雷羌那家伙竟會這么快就過來,所以沒能直接將他一擊斃命。”
她抬頭望向窗外,天色已經蒙蒙亮了起來,其實這件事做起來遠非說出來這般容易。
“美人呢,我要見美人!”雷禎一臉醉意地闖進月落樓中。
樓上,老鴇一臉擔憂地看著葉韻,“能行的通嗎,風險太大了。”
葉韻臉色冷凝,“我等不了了,滅門之仇我一日也無法忘懷,錯過了今日我又要等多久。錦姨,一會就麻煩你了,切記小心。”
“好。”
老鴇扭著腰走下去:“呦,這是哪來的酒鬼敢來我月落樓撒野,信不信我把你們給趕出去?”
“張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家少爺可是雷禎、雷二少!”
“怎么,你說是就是,證據(jù)呢?”
“你TM再說廢話,信不信老子一道雷就把你這樓給你擊碎!美人呢,還不趕緊滾出來伺候!”
“老娘還怕你不成,有本事你就劈啊!說大話誰不會!”這句話說完讓老鴇心頭忐忑許久,好在雷禎這個紈绔并沒有讓她失望,不負眾望的引來了一道驚雷。
“公子何必如此生氣,媽媽也是好意。”
葉韻一步步走下樓梯,而后順理成章地避開了那群小廝,將雷禎拉進了自己房中,并給他服下了早已被下了藥的酒。
而后言語間略加刺激,一切就這樣同她計劃中的那樣,廢掉了他的丹田。
江卿妧點點頭,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那你是怎樣確保他的丹田就剛好會落到木刺上呢?每個人的身高體重畢竟都不相同?”
葉韻輕笑:“誰說那個木刺是掉下去才插入的呢?在他墜樓之前,我早就先一步親手用另一個木刺親手廢掉了他的丹田,反正他中了藥,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記得,所以我只是用了一點小手段瞞天過海罷了。”
“當年的事情沒能給小葉韻一個公道,那這個公道便由10年后的葉韻來討回。”
第三案《月落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