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花魁,光是一張臉就足以叫人心動。
見少年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老鴇不由得暗暗得意道:“如果不是看在您誠心誠意為月韻而來,我可真是舍不得讓她出來呢。”
“瞧瞧這身段,瞧瞧這相貌,別提有多勾人了,怎么樣,夠不夠格入你那位堂兄的眼。”
老鴇一臉驕傲地讓月韻轉了個身,全方位地沖江卿妧介紹。
江卿妧上下打量著兩人,漫不經心開口道:“這就是你們樓里的花魁嗎?”
“我怎么瞧著這面貌同剛剛被氣跑的那位美人也沒什么兩樣,為何選她呢?”
聽到這話,老鴇故作神秘的揮了揮手中的帕子道:
“哎,貴客您這可就說錯了,現在男人選女人除了外貌更重要的是什么?”
江卿妧輕嗤了聲,有些不屑:“還不就是為了床上那事。”
“那您可就猜錯了。”老鴇搖搖頭,“您也是修士,想必聽過爐鼎一詞?”
江卿妧一愣,怎么會沒有聽過。據傳聞所言,與爐鼎雙修,修為可一日千里,但修真界已經很久不曾有過爐鼎的存在了。
“莫不成月韻姑娘……”
“不錯!”老鴇很是自信,洋洋得意道“您也知道想要找到一個爐鼎有多難,只要這個消息放出去,定會引來大批修士為了月韻而來。”
“是嗎?”江卿妧毫不在意繼續道,“那您為何沒放出去呢?”
“是因為不敢吧!”
她一臉篤定,“確實會引來很多人,但也會得罪許多人不是么?”
“更何況,所謂爐鼎要的是雙方靈根相合,若我沒看錯月韻姑娘應該并沒有修為才是。”
“這……”
老鴇全然沒想到眼前的少年雖然年歲不大,可知道的東西卻一點不少,根本不上她的當,若是別人聽到爐鼎二字恐怕早就已經按耐不住了。
“公子好眼力,月韻佩服。”月韻抱著一把焦尾琴緩步上前,微微躬身,打斷了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
“媽媽,公子乃正人君子,又怎會因我的體質而失了分寸,您有些失禮了。”
短短幾句話,既化解了尷尬,又將場上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登上魁首的女子心智手段都遠非常人所能及。
江卿妧如今終于開始認真審視這個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女子來。
月韻對江卿妧的目光置若未聞,抬手將衣裙輕輕撩起,坐到了琴案后,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公子想聽什么?”
江卿妧托腮想了想:“你隨意就好,我對于這方面也不算了解。”
月韻垂眸稍作思索,而后抬手輕輕拂過琴弦,琴音悠長如流水,自她指尖流淌而出。
她十指翻飛,琴音如泣如訴,隨著琴聲,江卿妧只覺自己也被帶了進去。
一曲終了,月韻覆弦,抬眼望她道:“這是《廣陵散》”
江卿妧意猶未盡,鼓掌叫好,眼底滿是敬佩,“姑娘好生厲害,讓小生佩服。”
月韻輕笑,低頭道謝,只是眼底卻閃過一縷失望。
“怎么樣?”老鴇一臉期待,“郎君依你之見,月韻比起那些修真界的仙子來說是不是更勝一籌。”
“可還夠格入您堂兄的眼中?”
江卿妧動作頓住,這才想起自己剛剛胡編亂造出來的借口。
興致缺缺地道:“雖然不錯但還是差了些的,你們這里歷年來的花魁都是這般姿容嗎?”
這下輪到老鴇臉色難看了,這修真界的小少爺都這般難伺候嗎,白白折騰了她一晚上。
老鴇不情不愿地道:“月韻的面容在這些花魁之中雖不能說是榜首,但也絕對名列前茅。”
“她可是從7歲那年就已經開始彈琴練舞,如今10年過去,從未間歇,光是這般毅力也是少有人能夠匹敵的。”
江卿妧故作不耐煩的擺擺手,“那依你之見。榜首又該是誰?”
老鴇瞕目結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她都經營這花樓多少年了,手上過去的姑娘不說上千也有幾百,哪能個個都記住名字。
這人怕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我來時曾聽茶樓那邊說戲。”江卿妧輕抿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道:“講的是一青樓女子同富家少爺的戲碼。”
老鴇不知道江卿妧在賣什么關子,但看在靈石的面子上,還是耐著性子賠笑道:“奴家不明白郎君在說些什么,青樓女子和富家少爺的戲碼我這年年都有,別說是小少爺,就是書生、官人的戲碼我都看過不下百遍,也沒什么好稀奇的。”
“是沒什么好稀奇的,不過如果主角換作了花魁,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花魁為了情郎不惜冒著生命風險,也要為他誕下一子,費盡心機進其府中,卻慘遭蹉跎。隨著時光流逝,昔日佳人容顏不再,最終化為一樽枯骨。”
老鴇這下面容徹底繃不住了,臉色鐵青開口道:“郎君今個來究竟是見花魁的,還是來挑事的?”
“若是后者,可別怪奴家不客氣了,我這雖是青樓,卻也不是什么人隨隨便便就能拿來開涮的。”
她嗓音尖銳,不耐煩道:“天色不早了,郎君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自便吧,想來以郎君的眼光應該也瞧不上我們樓里其他的姑娘了。”
“月韻,我們走吧。”
老鴇說完,一甩帕子,扭著腰就要離開。
見此情景,江卿妧不緊不慢的抬手向門口處揮出一道靈力。
房門應聲而關,大片日光隔絕在外,屋內即刻成了私密的空間。
老鴇面容陰沉,扭頭看著坐在桌邊不緊不慢喝著茶:“郎君這是何意?”
江卿妧:“也沒什么,就是玩夠了該辦點正事了。”
“本來沒想這么直接的,但既然您如此不配合,我也沒什么別的好辦法,只能留您二位在屋內閑聊一陣子了。”
“您放心,時間不會太長的,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