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殿內(nèi),琉璃碎片鋪了一地,如同撒了滿殿細碎的星辰。楚星河指尖懸著那枚不過巴掌大小、卻令整座殿堂戰(zhàn)栗的“九霄雷音符”,七彩雷弧無聲跳躍,每一次微顫都引得空氣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他平靜的目光掃過臉色鐵青、幾乎咬碎后槽牙的三皇子炎云烈,語氣淡漠得如同在詢問天氣:“三殿下要動手?”指尖的雷音符光華流轉(zhuǎn),映著他玄衣上未干的血跡,“楚某趕時間。”
這近乎羞辱的反問,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炎云烈臉上。他剛剛?cè)ν狄u的劍氣被一道雷音輕易震散,此刻氣血仍在翻涌,在滿朝文武驚駭?shù)哪抗庀拢@位尊貴的皇子竟被一個“草民”當(dāng)眾逼退!羞憤的火焰瞬間燒盡理智。
“狂妄逆賊!當(dāng)庭行兇,目無君父!給本殿拿下!”炎云烈雙目赤紅,嘶聲咆哮,再不顧什么皇家體面。他身后,三道原本如同石雕般侍立在蟠龍金柱旁的蒼老身影,驟然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底精光暴漲,屬于靈臺境巔峰的磅礴威壓如同無形的海嘯,轟然壓向大殿中央的楚星河!
三位皇室供奉長老!大炎皇族真正的底蘊力量!
為首者,灰袍鼓蕩,枯瘦的手掌自寬袖中探出,五指張開,指尖繚繞著刺目的藍白色電蛇——正是以一手“天罡雷獄”聞名皇都的雷長老!他左側(cè)的老嫗,滿頭銀絲無風(fēng)自動,周身空氣詭異地扭曲,散發(fā)出空間切割般的鋒銳氣息,乃精擅空間絞殺的“裂空婆婆”。右側(cè)的魁梧老者,須發(fā)皆張,皮膚呈現(xiàn)暗沉的金鐵之色,每一步踏出,沉重的精金地面都發(fā)出不堪重負的**,正是將肉身淬煉到極致的“鐵山翁”!
三位長老成品字形,瞬間將楚星河圍在核心!雷長老眼中雷光爆閃,聲音如同悶雷滾過:“束手就擒,可免皮肉之苦!”
“三位長老!”二皇子炎云昊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xiàn)出焦急與“公允”,急忙上前一步,對著皇帝躬身,“父皇!楚公子年輕氣盛,一時失手,情有可原!三位長老德高望重,若與小輩計較,恐傷我大炎體面!不如……”
“夠了!”龍椅之上,炎承天終于出聲,冕旒珠玉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打斷了炎云昊的“求情”。他目光沉沉,掃過場中對峙的幾人,最終落在指尖雷光跳躍、氣息沉凝如淵海的楚星河身上,聲音聽不出喜怒:“楚星河,沖撞皇子,毀壞宮禁,該當(dāng)何罪?然,念你年幼,若肯低頭認錯,交出指尖那道符箓,朕可網(wǎng)開一面,允你以親王之尊,隨寒淵王前往北冥修煉大道,亦是你的造化。” 這看似公允的裁決,實則暗藏機鋒,既要打壓楚星河的鋒芒,又要給北冥一個臺階,更想攫取那神異莫測的雷符之術(shù)!
楚星河尚未回應(yīng),殿中那一直如同冰山般矗立的北冥左相宇文默,卻搖著他那冰玉笏板,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霜魔將拓跋野覆面頭盔下的藍眸,嗜血的光芒更盛,粗大的手指在腰間猙獰戰(zhàn)斧的斧刃上緩緩摩挲,仿佛在期待著一場血肉盛宴。寒淵王拓跋弘依舊面無表情,但那深陷眼窩中冰藍的瞳孔,卻牢牢鎖定了楚星河指尖的雷音符,一絲難以察覺的貪婪一閃而逝。
“認錯?”楚星河緩緩抬起頭,迎向龍椅上那至高無上的目光,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毀壞宮禁者,非我;沖撞在先者,亦非我。”他指尖的九霄雷音符猛地一漲,七色雷光瞬間變得刺目欲盲,“至于此符…乃神霄遺澤,非大炎之物,陛下無權(quán)索取!”
話音落下的瞬間,被徹底無視的雷長老須發(fā)皆張,暴怒已極:“冥頑不靈!結(jié)‘三才雷獄’!鎮(zhèn)壓此獠!”他枯瘦的雙手猛地向天一舉!
轟隆——!
殿頂高闊的穹頂之下,憑空炸開三道水桶粗細的藍白色雷霆!并非劈落,而是如同三條狂暴的雷蛟,相互糾纏、咆哮,瞬間交織成一張覆蓋半個大殿、由純粹毀滅雷霆構(gòu)成的巨網(wǎng)!無數(shù)細小的雷蛇在網(wǎng)格間瘋狂竄動跳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噼啪爆響!空氣被電離,彌漫開刺鼻的焦糊味,恐怖的威壓讓距離稍近的文臣直接癱軟在地!
“鎖!”裂空婆婆尖嘯一聲,干枯的手指對著楚星河周遭的空間猛地一劃!嗤嗤嗤!數(shù)十道肉眼可見的、扭曲透明的空間裂痕瞬間出現(xiàn),如同無形的刀刃牢籠,從四面八方朝著楚星河切割而去!每一道裂痕都散發(fā)著將一切物質(zhì)分解湮滅的恐怖氣息!
“鎮(zhèn)!”鐵山翁一聲怒吼,宛如平地驚雷!他那暗金色的巨大身軀轟然膨脹一圈,如同人形山岳,雙腳狠狠一跺地面!嗡!整個承天殿的地面劇烈一震!一股沉重到難以想象的無形重力場瞬間降臨,精準地覆蓋在楚星河所在區(qū)域!精金鋪就的地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竟被硬生生壓得向下凹陷寸許!身處其中的楚星河,只覺得仿佛有十萬大山同時壓在了身上,骨骼都在咯吱作響,腳下地面粘稠如沼澤,寸步難移!
天雷電網(wǎng)當(dāng)頭罩落!空間裂刃八方切割!如山重力禁錮身形!
三位靈臺境巔峰長老的合擊絕殺,瞬息完成!配合默契,威力疊加!這已不是簡單的鎮(zhèn)壓,分明是要將楚星河當(dāng)場格殺,碾碎成齏粉!
“星河!”遠處,白芷失聲驚呼,臉色煞白。二皇子炎云昊眼底閃過一絲快意。三皇子炎云烈更是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身處絕殺中心的楚星河,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就在雷網(wǎng)罩頂、裂刃加身、重力臨體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動了!
他沒有試圖閃避那幾乎覆蓋所有角度的攻擊,也沒有去硬撼那恐怖的重力場。他并指如劍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按!指尖那枚一直懸浮的九霄雷音符,隨著他心念,無聲無息地融入了腳下的地面!
滋啦——!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細微卻尖銳到穿透靈魂的電流聲響起。以楚星河雙足為中心,無數(shù)道細如發(fā)絲、卻璀璨奪目的七色雷光,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瞬間鉆入精金鋪就的地板縫隙之中!
下一刻,整個大殿的地面,驟然亮起!一個巨大、玄奧、完全由七色雷光交織而成的符箓圖案,在楚星河腳下瞬間成型、擴張!這符箓線條復(fù)雜古拙,蘊含著破滅萬法、瓦解禁錮的狂暴意志!
百劫破獄符!
楚星河以身為引,以指間九霄雷音符為核心,將腳下這片被鐵山翁重力場禁錮的“囚籠之地”,瞬間化作了自己反擊的符基!
“破!”
楚星河一聲清叱,如同九天雷神敕令!
轟!!!!
那覆蓋在他頭頂?shù)目植览转z電網(wǎng),在接觸到地面升騰而起的七色雷符光華的剎那,如同冰雪遇到了燒紅的烙鐵,竟發(fā)出刺耳的“嗤嗤”消融之聲!構(gòu)成電網(wǎng)的狂暴藍白雷霆,被那看似細小卻蘊含著更高層次雷霆道則的七彩雷光瘋狂吞噬、瓦解!電網(wǎ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消散!
那數(shù)十道切割而來的空間裂刃,在觸及地面符光升騰起的七色雷芒屏障時,如同撞上了無形的銅墻鐵壁,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切割聲,卻無法寸進分毫!裂空婆婆臉色劇變,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顯然是空間之力反噬!
最慘的莫過于鐵山翁!他那引以為傲、足以壓垮山岳的重力場域,此刻成了他最大的破綻!地面升騰起的七色破獄雷光,如同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順著重力場域的“根”,逆流而上,狠狠刺入他雙腳涌泉穴!
“呃啊——!”鐵山翁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他暗金色的皮膚上瞬間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細密的焦黑裂紋,七色雷光在他體表瘋狂游走、炸裂!他如同被一座真正的雷霆之山砸中,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再也無法維持重力場,雙膝一軟,轟然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精金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蛛網(wǎng)般的裂痕蔓延開來!
雷長老瞳孔驟縮,駭然失色!他引以為傲的天罡雷獄,竟被對方以更純粹的雷符之力生生“吃”掉了?!這怎么可能!
就在三位供奉長老心神劇震、合擊之勢瓦解的剎那,楚星河的身影動了!他并未攻擊離他最近的鐵山翁,也未理會嘴角溢血的裂空婆婆,更沒有去看頭頂消散的雷獄。他的目光,如同穿越虛空的冷電,瞬間鎖定了站在皇帝龍椅斜前方、正一臉“憂急”之色、似乎想再度開口“勸架”的二皇子炎云昊!
劍隨心動!
嗆啷——!
一聲清越激昂的劍鳴,響徹承天殿!陰陽雙生劍驟然出鞘!劍身之上,赤金雷光與深邃九幽黑焰同時暴漲,相互纏繞,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驚世劍虹!劍虹并非筆直,而是帶著一種玄奧的軌跡,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又如掙脫枷鎖的狂龍,目標并非二皇子要害,而是他頭頂那頂象征著皇子尊榮的蟠龍金冠!
太快!太突然!
誰也沒想到,楚星河在破掉三位長老絕殺合圍之后,第一個反擊的目標,竟是看似置身事外的二皇子!
“二哥小心!”三皇子炎云烈下意識驚呼,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
“護駕!”有忠心老臣嘶喊。
二皇子炎云昊臉上的“憂急”瞬間凝固,化為無邊的驚駭!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動作!那劍虹蘊含的恐怖威壓和殺意,讓他如墜冰窟,神魂都仿佛要被凍結(jié)撕裂!
“放肆!”龍椅上的炎承天猛地站起,冕旒珠玉狂亂碰撞!一股磅礴的帝王威壓如同怒濤般涌出,試圖阻擋那道劍虹!然而,那劍虹之中蘊含的,是神霄宮不屈的雷霆意志,是九幽吞噬萬物的霸道,是楚星河破境靈臺后凝聚的無畏劍心!帝王威壓雖強,卻無法瞬間將其碾碎!
嗤——!
劍虹精準無比地掠過炎云昊的頭頂!
沒有血光。
只有一聲清脆的玉碎之聲。
那頂華貴無比的蟠龍金冠,連同其上鑲嵌的明珠美玉,如同脆弱的琉璃,被劍氣瞬間絞成齏粉,紛紛揚揚灑落!
炎云昊束發(fā)的金簪也被凌厲的劍氣削斷,滿頭長發(fā)瞬間披散下來,狼狽不堪。他驚魂未定,臉上血色盡褪,下意識地抬手護住脖頸。
就是這一瞬間的抬手動作,披散的長發(fā)被帶起,露出了他后頸靠近發(fā)際線處一小片被衣領(lǐng)遮掩的肌膚!
楚星河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瞬間捕捉到了那一點異常——在那片肌膚上,赫然烙印著一個拇指指甲蓋大小、極其隱秘、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的詭異刺青!
那刺青的圖案,扭曲而邪惡:一個由三條首尾相銜、形態(tài)猙獰的怪蟲組成的閉合圓環(huán)!圓環(huán)中心,是一只半睜半閉、流淌著粘稠污穢氣息的豎瞳!
九幽教秘紋——三尸鎖魂印!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屬于神霄宮傳承的滔天恨意與冰冷殺機,如同火山爆發(fā)般從楚星河心底狂涌而出!飼魔院!九幽教!這大炎的二皇子,竟早已被九幽邪力深度侵蝕,甚至可能成了對方潛伏在皇族內(nèi)部的傀儡!
楚星河握劍的手瞬間收緊,劍鋒之上雷火交織,就要順勢斬下!
就在這殺機爆發(fā)的剎那,一個低沉、威嚴、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疲憊與果決的聲音,如同細絲般精準地鉆入楚星河的耳中,直接在他識海內(nèi)響起:
“楚卿!劍下留人!替朕…清理門戶!”
是炎承天!這位大炎皇帝,顯然也看到了二皇子后頸那驚悚的九幽刺青!他的聲音帶著帝王的決斷,更帶著一絲被至親背叛的痛楚和凜冽殺意!他不能當(dāng)眾下令斬殺皇子,那會動搖國本,引發(fā)滔天巨浪。但他可以將這柄最鋒利的刀,遞給此刻唯一有能力、也有理由出手的楚星河!
楚星河眼中寒芒暴漲,瞬間領(lǐng)會了皇帝的意圖。他斬向炎云昊脖頸的劍勢,在間不容發(fā)之際硬生生偏轉(zhuǎn)了半寸!
噗嗤!
凌厲的劍氣擦著炎云昊的脖頸掠過,在他后頸那片烙印著九幽刺青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皮肉翻卷的焦黑劍痕!劍氣中蘊含的雷火之力瘋狂灼燒著那蠕動的刺青圖案,發(fā)出“滋滋”的如同烙鐵燙肉的聲響和一股令人作嘔的焦臭!
“啊啊啊——!”炎云昊發(fā)出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仿佛靈魂被撕裂!他雙手死死捂住后頸,鮮血從指縫中狂涌而出,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癱軟在地,劇烈抽搐,那刺青在雷火灼燒下劇烈扭動,仿佛活物在垂死掙扎!
“二哥!”炎云烈驚得魂飛魄散,下意識沖過去,卻又被炎云昊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混合著血腥與邪異的焦臭氣息逼退一步,臉上滿是驚疑不定。
滿殿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電光火石間的驚變震得目瞪口呆!從三位供奉長老出手合擊,到楚星河以符破陣、一劍斬落二皇子發(fā)冠、重創(chuàng)其脖頸…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短短數(shù)息之間!快得讓人思維都跟不上!
霜魔將拓跋野按在戰(zhàn)斧上的手,青筋暴起,眼中嗜血的光芒被濃濃的忌憚取代。左相宇文默手中搖動的冰玉笏板徹底停滯,臉上那絲矜持的笑意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寒淵王拓跋弘古拙巖石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細微的動容,深陷的眼窩中冰藍光芒劇烈閃爍,死死盯著楚星河手中那柄雷火交織的長劍,以及他腳下漸漸暗淡卻依舊殘留著恐怖氣息的七色符箓。
“云昊!”炎承天發(fā)出一聲飽含“痛心”與“震怒”的厲喝,“速傳御醫(yī)!封鎖大殿!任何人不得擅離!”他目光如電,掃過癱倒在地、生死不知的二皇子,又掃過持劍而立、氣息淵渟岳峙的楚星河,最后落在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三皇子身上,冕旒下的眼神復(fù)雜難明,帝王心術(shù)在這一刻運轉(zhuǎn)到了極致。
楚星河緩緩收劍歸鞘。指尖殘留的雷光徹底隱沒。他看也沒看地上抽搐的二皇子和驚惶的三皇子,目光平靜地迎向龍椅上的帝王。
“北冥之‘邀’,恕難從命。”他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大殿中,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至于皇都之內(nèi),魑魅魍魎橫行,陛下若有所驅(qū)策,楚某…愿為前驅(qū)。”
他這話,既是再次明確拒絕北冥,更是接下了皇帝方才那道無聲的“密旨”!清理門戶,掃除皇都九幽邪祟!
炎承天深深看了楚星河一眼,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東西——審視、忌憚、一絲欣賞,以及更深的算計。他緩緩坐回龍椅,揮了揮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今日宮宴,就此作罷。楚卿…先退下吧。北冥使團之事,容后再議。”
楚星河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向殿外走去。玄衣身影穿過滿地狼藉的琉璃碎片,走過神色各異、噤若寒蟬的文武百官,無視了拓跋弘那如同萬載寒冰的凝視和宇文默若有所思的打量。
白芷快步跟上,與他并肩而行,低聲道:“那刺青…”
“九幽邪印,根植魂魄。”楚星河的聲音冷冽如冰,“二皇子,廢了。但飼魔院的爪子,遠不止這一只。”
他走出承天殿高大的門扉,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皇都依舊繁華,樓宇連綿,但在楚星河眼中,這座宏偉的城池之下,正有無數(shù)的陰影在蠕動、滋生。
**下集預(yù)告《影蜂之巢》**:
循著二皇子殘留的邪氣,楚星河追蹤至西城貧民窟。踏入暗巷的剎那,兩側(cè)破敗木門無聲開啟,里面走出的不是居民,而是一群群眼眶空洞、口器滴落粘液的影蝕蜂!蜂群中央,一只半張臉保留著二皇子輪廓的巨型母蜂發(fā)出嘶鳴,頸后邪印與蜂巢核心的皇室玉佩共鳴發(fā)光。楚星河符劍燃起雷火:“該清巢了。” 陰影深處,聚寶軒掌柜的水晶鏡片寒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