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整個皇城再次恢復了平靜。
如果不是城門外依舊存在炮彈轟擊后的彈坑,以及濃厚的血腥氣息。
誰都不會想到,這里昨夜到底發生過什么。
早朝。
百官按照慣例上朝。
只是在踏過進入皇城那一段甬路時,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即便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但真正涉足在這里的時候,那種氣息依舊讓他們很難受。
此時此刻,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陛下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證明。
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陛下默許的。
否則的話,他們這些臣子,早就被陛下拽過去了。
前往皇宮的路上,所有官員都面色沉重,再也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
甚至身邊少了某位同僚,也不敢開口詢問,更加不敢妄議。
直到站在朝堂上,群臣赫然發現,今日沒有參加早朝的官員,要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就在此時,太監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朝堂。
“陛下,駕到!”
“皇孫殿下,駕到!”
百官聞言,趕忙挺直自己的腰桿,神色恭敬的看向來人。
朱元璋牽著大孫朱雄英的手掌,緩步向龍椅走去。
僅僅是瞥了一眼,便發現朝堂中少了多少臣子。
只見朱元璋依舊神色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直到坐在龍椅上后。
群臣這才急忙施禮道:“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揮手道:“眾卿平身!”
待百官全部起身站好后,朱元璋這才開口道:“想必諸位愛卿也發現,看今日的朝堂上,少了不少人,更有不少人心中也有了不少的猜測!”
聽到陛下的話語,群臣噤若寒蟬,陛下一怒,血流千里。
盛怒下的陛下不可怕,就是這種看不出喜怒的時候,陛下才是最可怕的。
只見陛下繼續開口道:“昨夜,朱允炆伙同朱文正犯上作亂,被皇孫朱雄英親自率兵鎮壓!”
“如今叛賊朱文正以及那一萬余人的叛軍,皆以伏誅,讓朕破感欣慰!”
聽到這里,群臣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誰都沒有想到,那位庶出的皇孫朱允炆,竟然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更加出乎他們預料之外的是,此番造、反之徒,居然還有朱文正。
尤其這貨早就被陛下給囚禁起來了,他是如何參與進來的?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朱文正能夠出現此地,一定與朱允炆脫不開關系。
一定是朱文正帶兵的本領得到了朱允炆的認可,所以才會忤逆陛下的意思,與這個反賊沆瀣一氣。
群臣也不得不承認朱文正的本事,這位的軍事才能,絕對可以朝中那幾位開國大將軍相抗衡。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被皇孫殿下鎮壓了,并且還是那種毫無懸念的碾壓局。
如此看來,皇孫殿下的軍事本領,豈不是要遠超朝中的幾員大將?
也難怪城門那里會讓自己等人很是不舒服。
那可是萬余人的叛軍,全部折在了那里,怪不得會有那么濃厚的血腥味。
看到群臣沉默不語,朱元璋繼續開口道:“至于那些昨夜參與叛亂的官員們,全部拖出去砍了,并夷三族!”
犯下這樣的罪孽,落得這樣的懲罰,完全在群臣的預料之中。
不過更多的大臣心中還是比較慶幸的,好在自己沒有輕易選擇站在朱允炆的立場上。
不然的話,城門外的冤魂之中,就會有自己一個。
同時也在心底暗自打定主意,日后自己一定要堅定不移的站在皇孫殿下的立場上。
陛下的侄子,昔日的反賊朱文正,現在已經伏誅,但陛下的神態上,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而這一次真正的謀逆之徒朱允炆,即便不死,下場也不會好哪去。
此生已經注定與這個皇位無緣了。
更何況陛下的態度早就表明了,這個位置就是皇孫朱雄英的,即便是太子朱標也不行。
而這一次通過科考走出來的官員們,心中更是亢奮起來,對于未來,更是充滿了期待。
從他們在眾多士子中脫穎而出那一天,他們的身上就已經印上了皇孫朱雄英的標簽。
只要是皇孫朱雄英不夭折,他們這輩子注定會得到重用。
要是這一次行事被朱允炆奪權,可想而知他們的下場會有多么凄慘。
能夠辭官告老還鄉,就是老天都在眷顧自己。
現在,經過此次事件后,皇孫殿下的地位更加鞏固了。
而他們這些新入朝堂的官員們,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尤其啊群臣看待楊士奇與李明浩二人的目光,充滿了羨慕。
心中是無比清楚,這兩位年輕人必定前途無量。
只是當事人根本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昨夜炮火連天,根本就沒有對他們造成絲毫的影響。
若是連殿下都無法守住皇城,那么誰去都沒有用。
即便是后面炮火的轟炸聲停止后,楊士奇、李明浩等人,也沒有主動前往幫忙的意思,任由事態自然發展。
因為他們都清楚,殿下若是需要自己的話,必定會早早將命令傳達給自己。
同樣神態淡然的官員,就是戶部尚書楊思義。
單單是因為皇孫殿下略施手段,就讓虧空的國庫變得充盈起來。
這樣的本事,歷朝歷代的君王都不具備。
由此,他便可以推斷出,那些叛軍的下場。
恐怕那些叛軍在皇孫殿下的眼中,就是過家家的把戲而已。
憑借皇孫殿下的本事,恐怕早已經劇透叛軍的所有動機,處處都能料敵于先。
倘若朱允炆能夠認清自己,老老實實看著皇孫殿下登基。
或許日后還能夠做一個閑散王爺,逍遙世間。
如今,最好的結局,恐怕如同往日的朱文正一般,徹底被囚禁起來,終生難見高墻之外的景色。
早朝上,沒有官員主動上奏。
所有的朝事與昨夜相比,皆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皇孫朱雄英時不時打上一個哈欠,仿佛一切事情都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一般,始終保持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很快,早朝結束。
群臣施禮告退,重新踏上城門處的甬路。
望著上面依舊存在的斑駁血跡,眾人的心境再次浮現出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