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道路兩旁的銀杏樹如鎏金般燦爛，在和煦的陽光下，輕輕搖曳，熠熠生輝。

尹恩語掌心的疤痕，經過長時間的精心護理，已經淡化了百分之八十。

那淺淡的疤痕，也由醫生手術去除了。

漫長的幾個月里，尹恩語這會才敢認真打量自己的雙手，恢復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真的看不出痕跡。

不愧是賀予洲特意從國外請來的醫生。

“這下放心了嗎？”賀予洲垂首凝視著她。

“放心了。”尹恩語五指張開，“就像沒有受傷一樣。”

“怎么可能像沒受傷。”賀予洲將她的雙手握住。

疤痕恢復了，但她這期間遭受的痛苦是真實存在的。

他舉起尹恩語的雙手，在她曾經受傷的地方，溫柔地親吻兩下，“你的巡演行程表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嗯，一月五號，在芝加哥。”尹恩語雙手從他掌心抽離出來，彎腰拿起旁邊桌上的手機，“我把演出表發給你了。”

“賀總要是有時間，可以過來看看。”

這次，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哪怕他不能抽出時間過來，她也還是會給他留一張門票。

賀予洲：“我每一場都會到。”

“你確定？”她一個月最多有八場獨奏會，休息的那幾天時間里，根本不夠他來回奔波。

他能抽出時間來看一兩場，就已經足夠了。

賀予洲語氣肯定，“當然，這次能光明正大坐在臺下了。”

不必再像過去那樣，將自己遮擋起來，怕被她發現。

這種感覺，應該就像她當初偷偷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混跡在人群中，生怕被他發現的復雜心情是一樣的。

賀予洲上回看到電腦上的那張照片，并沒有主動去詢問尹恩語。

就當作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把電腦借給他用，應該也能猜到，他可能會看到那張照片。

“什么時候過去。”賀予洲聲音低沉地問。

尹恩語：“下周，你也要一起嗎？”

賀予洲：“我下周可能不行，但在你演出之前，我絕對能趕到。”

離開前，他必須把工作安排好。

“好。”

-

賀予洲去上班，尹恩語跟他一起出門，讓司機先把她送去萬棠的咖啡店。

她的咖啡店店鋪已經擴大，裝修也煥然一新。

在尹恩語準備下車的時候，賀予洲的聲音漫不經心響起，“你什么時候也能這么主動地去我公司。”

尹恩語轉頭，“這個你也要吃醋？”

賀予洲：“沒有吃醋，只是羨慕。”

尹恩語：“……”

他也有羨慕別人的時候？

“那等我有空的時候，去你公司找你，給你送午餐，好嗎？”

賀予洲計謀得逞，“說話算數？”

“我又不是你。”尹恩語拿起旁邊的包，“走啦，拜拜。”

在她欲按下旁邊車門按鈕時，左手邊陡然伸出一只手，輕輕一拽，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倒在他身上。

“干什么？”尹恩語縮了縮脖頸，心中隱約有種預感。

賀予洲也不跟她兜圈子，“分開前，不應該親一下嗎？”

“以前的好習慣，怎么沒有了。”

前方的司機聽到這，知道自己這會該離開了，他將車子熄火，一氣呵成地開門下車。

尹恩語看眼窗外，不愧是賀予洲家的司機，這種場面，好像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尹恩語嘟囔，“以前的好習慣，也是被你培養出來的。”

賀予洲揚眉一笑，“那現在再培養一次。”

他俯首，灼熱的溫度傳遞在她唇瓣上，貪婪地汲取她那香甜的氣息。

尹恩語癱軟地靠在他懷里，被迫仰頭，與他唇齒交纏，纏綿的熱吻。

靜謐的車內，曖昧的廝磨聲斷斷續續地溢出。

良久，賀予洲才心滿意足地松開她，目光繾綣。

他指腹輕蹭她瑩亮的嘴唇，口紅已經被他吻花了，輕佻地開口，“肺活量好像好了很多。”

尹恩語氣息不穩地坐在他腿上，白皙的臉頰透著緋色，嗓音迤邐，“還不是得多虧了賀總您。”

每天都要抱著她一頓親，她的肺活量能鍛煉不起來嗎。

而且，他的吻技，比兩年前更嫻熟了，她連半分鐘都抵抗不住。

尹恩語從他身上下來，打開自己的包，從里面掏出一支口紅，打開鏡子補妝。

她提醒：“把你嘴唇上的口紅擦一下。”

只要跟他距離稍微近一點，就能看到他嘴唇上沾染的口紅痕跡，不用問，都能知道發生了什么。

賀予洲腦袋靠近，荷爾蒙氣息將她縈繞，“你不能幫我擦嗎？”

尹恩語：“那你別擦了，反正也沒人知道你親的人是誰。”

賀予洲嗅著她身上的甜香，失笑，“除了親你，我還能親誰？”

“我公司的員工，都知道，我身邊只有你。”

尹恩語收起口紅，他說得也沒錯。

她從包里抽出一張柔巾紙，雖然不情愿，但還是動作輕柔地幫他擦拭嘴唇上的口紅。

賀予洲目光在她身上徘徊，懶聲感嘆：“這服務真不錯。”

尹恩語不想回應他，把紙巾揉成一團，塞進他的西裝口袋，“走啦，你也趕緊去公司吧。”

他最近，可以是說每天都遲到，還好自己是老板，不然，他都不知道要被辭退多少回。

-

咖啡廳二樓。

萬棠看到尹恩語，立即拉起她的雙手檢查，“還好沒有留下痕跡。”

“我還打算等會抽個時間，去你家看你的。”

“現在放心了吧。”就是怕她擔心，尹恩語才過來的。

“放心了。”萬棠帶她到旁邊的沙發坐下，“店里出了新品，你想吃嗎？”

尹恩語：“我嘗嘗。”

“得嘞。”萬棠拿起手機，給樓下的店員打電話。

尹恩語跟她閑聊，“你之前不是說有個追求者嗎，最近還有來嗎？”

萬棠：“早就被我給趕走了，看到他出現在我店里，影響我上班的心情，”

她可不是一個會退讓和受困擾的人，好言勸不走，那就別怪她說話難聽，不給他留情面了。

萬棠側頭，“怎么，你想要見一面。”

“沒有，我就是好奇。”尹恩語手指擺弄面前桌上的擺件。

萬棠在她臉頰點了一下，“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

尹恩語：“跟你學的呀。”

“但我沒有能讓你八卦的事情。”萬棠坦蕩道，“沒有曖昧對象，沒有男朋友。”

“倒是你……”她眼神揶揄，“我現在晚上都不敢給你打電話聊天了，就怕打斷你們兩的**一刻。”

這點，尹恩語無話反駁。

晚上她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會打擾的，賀予洲都不一定會讓她接電話。

有一晚，程子言給他打電話，他煩躁地直接將手機關機，從那以后，他都會把手機調成靜音。

連她的手機一起。

事后，賀予洲還回電話過去，把程子言痛罵了一頓，完全不給對方還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