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宮位于凌霄城千里之外的“迷情淵”深處,是憑借媚術立派的神秘宗門。
此地終年被粉紫色瘴氣籠罩,宛如一層永不消散的**薄紗。
崖壁上生長的「纏心藤」尤為詭異,一旦有修士靠近,便會綻放妖異花朵,花瓣間滲出瑩潤汁液,能瞬間勾起人心底最隱秘的**,令人在虛幻的歡愉中逐漸沉淪。
宗門建筑由“合歡玉”砌成,玉石表面流轉著若隱若現的人體紋路,每當子夜降臨,便會傳出陣陣靡靡之音,似是無數冤魂在訴說著未了的**。
緋月宮宮主葉千嬈,銀發如瀑,發間綰著由百具修士情絲凝成的“千劫鏈”。
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鎖鏈發出細碎的嗚咽聲,仿佛在哭訴著往昔的悲慘遭遇。她眼角的淚痣并非天生,而是用道侶心頭血點化的「奪魂砂」,流轉間泛著妖異的紅光,如同深淵中凝視獵物的魔眼。
葉千嬈將“蝕骨媚功”修煉至“媚術境”魂境六層天,對應符箓境天境六階與神武境初期的恐怖戰力。
她施展媚術,無需肢體接觸,僅憑眼波流轉、衣袂輕揚,便能讓圣元境修士瞬間失魂落魄,戰力全失。
而她的“夢浮生·六重境”秘術更是堪稱絕境——可將對手困入五感全開的**幻境,在七情六欲的絞殺中,連神武境初期強者的道心也會被一寸寸消磨。
在她的諸多戰績中,最令人膽寒的是那次配合宗門至寶“惑心鈴”出手。
當時,她輕搖鈴鐺,三百名玄魂境修士便如提線木偶般自相殘殺,鮮血染紅了整片山谷。更有一名圣元境初期的散修闖入她的幻境,在無盡的**折磨中,最終自爆元嬰。
她的核心殺招“萬艷同悲·六重奏”更是威力絕倫,一旦施展,可影響方圓五十里內的所有生靈。神武境以下修士會直接氣血逆行暴斃;即便是神武境初期強者,也會在這股帶著蝕骨**的威壓下,被迫分散三成靈力抵御心魔。
在這江湖中,葉千嬈與她的緋月宮,便是所有修士談之色變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下一個淪為她手中玩物、道心盡毀的,會是哪方強者。
春棠等人領命后,化作四道流光朝著不同方向疾馳而去。她們日夜兼程,穿越瘴氣彌漫的峽谷,掠過波濤洶涌的靈海,吸影珠殘片在眉心發燙,牽引著眾人不斷靠近那縷若有若無的氣息。
飛行大約十二個時辰,一座橫跨云海、形似銀橋的山脈終于映入眼簾——正是留影珠氣息最濃烈的鵲橋山。
突然,冬雪的指尖傳來灼痛,嵌入眉心的吸影珠殘片泛起刺目紅光。她懸停在一處焦黑的山崖前,銀絲筆直指向深不見底的裂谷——那里漂浮著破碎的玄鐵殘片,正是圣女靈鳶座駕的材質。
“找到了!”冬雪傳音的同時,忽覺脊背發涼。轉身瞬間,三具渾身插滿銀針的尸體從巖縫中跌落,正是先行探查的夏荷、秋菊和春棠。他們眼中布滿血絲,嘴角凝固著詭異的獰笑,胸口赫然插著半截染血的留影珠。
"小心!"冬雪猛地攥住夏荷手腕向后急退,一道破空銳響擦著耳畔掠過。密林深處,裹著黑霧斗篷的身影緩緩顯現——那是名正義盟修士,指尖纏繞的鎖鏈泛著幽藍冷光,末端懸著枚刻滿符文的銅鈴。
"嘖嘖,這么多小美人兒,乖乖隨老夫走一趟。"黑袍老者話音未落,銅鈴突然劇烈震顫,震得枯葉如雪崩般簌簌墜落,"否則,可別怪我不念情面。"
此人正是溟淵城正義盟總部派駐燕山分部的副堂主。前日他們在燕山圍堵楚凡時,突然收到急報:作為盟內財政命脈的粵海城分部慘遭屠戮。成立僅兩年的正義盟體系尚未健全,楚凡正是瞅準這一漏洞瘋狂反撲。無奈之下,他只能率下屬緊急撤離,打算回溟淵城商議對策。
臨走前,他留下道侶青衣女子與三名宗師鎮守燕山。待從溟淵城議事歸來,卻發現四人已被楚凡屠戮。青衣女子本是他破格提拔的副堂主助理,二人原需道侶雙修提升修為,如今她一死,他的功法再難精進,心火頓時燎原。
這才從燕山隨性下山,欲在草甸宣泄怒火。正待離去時,忽見四個女子行過。她們表面不過化境初至巔峰,在他玄魂境修士眼中,不過螻蟻——畢竟相差兩個大境界,勝負本無懸念。
豈料這四人竟是隱世宗門緋月宮的“狐媚四煞”,其“媚術境”已臻心境大圓滿,戰力直逼玄魂境大圓滿。黑袍老者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對方任一煞的媚術都足以秒殺自己——緋月宮的底蘊,豈是他這等中層修士能窺破的?
溟淵城雄踞大乾東南水脈中樞,北依靈霄河與凌霄城隔水相望,百里河道蜿蜒如龍。
城池三面臨水,天然形成環形護城水系,八座水寨扼守要沖,船只若想靠近,須經九曲十八彎的暗礁航道。
這般易守難攻的地勢,讓正義盟得以憑少量兵力抵御外敵,更能在起事時借水路直搗凌霄城,截斷王朝的水上補給命脈。
此地商船往來如織,貨物流通繁茂,加之幅員遼闊、人口稠密,天然形成絕佳的偽裝屏障。
正義盟將總部暗藏其中,對外宣稱普通分部,每日用商船運輸物資掩蓋軍備調動,借市井喧囂隱藏功法修煉聲息,成功騙過神機營的層層追查。
若不是紅衣女子帶著譚舒為試驗新習的媚術,選中正義盟成員,又意外與楚凡結仇,這場精心密謀的反叛大計,或許真能悄然得逞。
春棠銀發無風自動,冷笑間指尖騰起粉色霧氣,剎那凝成鎖鏈纏住黑袍人手腕。黑袍人瞳孔驟縮——他玄魂境中期的靈力,竟如泥牛入海般在霧氣中消融。
千鈞一發之際,秋菊的冰刃破空而來,夏荷指尖綻放的纏心藤如靈蛇狂舞,瞬間封住黑袍人周身穴位。
冬雪咬破舌尖噴出本命精血,四枚吸影珠殘片從眉心疾射而出,在空中化作血色蝶陣直取七竅。黑袍人剛要掙扎,春棠已欺身上前,金鈴抵住他咽喉:"就這點能耐,也敢攔我們?"
隨著一聲不甘的悶哼,黑袍人轟然倒地。秋菊眼疾手快,一把抄起他懷中染血的留影珠:"撤!"四人默契點頭,化作虹光破空而去。
十二時辰后,緋月宮的血色宮闕在云層中若隱若現。春棠四人剛落地,便被一股森冷威壓釘在原地。葉千嬈從血晶寶座上起身,裙擺掃過之處,地磚裂開蛛網狀的冰紋。
"呈上來。"宮主聲如寒鐵。
秋菊雙手奉上留影珠,靈力注入的瞬間,珠體表面泛起血色紋路。光幕中,譚舒被楚凡等人逼入絕境,突然周身爆發出刺目白光——竟是以禁術發動"心境大圓滿·魂滅爆"!
葉千嬈死死盯著畫面中女兒決絕的面容,以及楚凡冷漠離去的背影,指尖的千劫鏈驟然繃緊,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血晶大殿內溫度驟降,四周燭火"噗"地熄滅,只余她周身翻涌的黑霧如活物般扭動。
"春棠、秋菊、夏荷、冬雪!"宮主葉千嬈的聲音裹挾著滔天怒意,在穹頂下炸響。四煞渾身一顫,立刻單膝跪地。
葉千嬈看著留影珠中女兒決絕赴死的畫面,葉千嬈指尖的千劫鏈驟然繃緊,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血色宮闕內溫度驟降,四周的燭火“噗”地熄滅,只余她周身翻涌的黑霧如活物般扭動。
“春棠、秋菊、夏荷、冬雪!”宮主的聲音裹挾著滔天怒意,在緋月宮的穹頂下炸響。剛帶著留影珠歸來的四煞渾身一顫,立刻單膝跪地。
葉千嬈抬手將留影珠狠狠砸向地面,晶瑩的珠子瞬間四分五裂:“楚凡殘殺譚舒,這筆賬本宮要連本帶利討回來。春棠、秋菊即刻潛入凌霄城,用‘幻夢蝶’控制城門守將,為后續圍剿清出通道。”
她甩出發著幽藍熒光的玉牌,春棠凌空接過,玉牌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城防圖。
“夏荷、冬雪留守溟淵城外圍。”
宮主扔出兩枚刻著緋月圖騰的銅鈴,鈴身紋路突然滲出鮮血,在地面匯成楚凡的模糊人影,“一旦發現楚凡蹤跡,立刻搖響‘追魂鈴’。你們手中的吸影珠殘片會產生共鳴,到時候本座親自出手。”
血晶大殿內的溫度低至冰點,葉千嬈周身的黑霧化作無數猙獰鬼手:“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若敢讓他逃了...”話音未落,殿柱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石在四煞腳下凝成尖銳的血刺,“就用你們的魂火,給舒兒陪葬。”
四煞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決然,齊聲應道:“屬下定不辱命!”
“哈啾,哈啾……”
楚凡一腳剛踏入凌霄城斑駁的城門,后腳還未完全落下,便接二連三打了六七個噴嚏,震得發冠上的玉飾叮當作響。
他揉著發紅的鼻尖,皺眉望向城內熙熙攘攘的人群:“怪了,莫不是又有人要害我?”
話音剛落,一旁的黃道益警惕地按住劍柄,目光掃過街角幾個形跡可疑的身影,卻并未說破。
此時的緋月宮血晶大殿內,葉千嬈正死死攥著碎裂的留影珠,指縫間滲出鮮血;凌霄城地牢深處,陸承鈞舔著淬毒匕首發出陰笑;而楚府中,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都各自正對著楚凡的生辰八字念念有詞。
這些暗藏的殺機如蛛網般悄然鋪展,卻不知遠在凌霄城的楚凡,揉完鼻子后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黃道益的肩膀:“走,先去吃碗陽春面!”
全然不知一場足以顛覆他命運的風暴,正從四面八方洶涌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