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婦產醫院。

劉臻看著襁褓里的小臉，轉頭使勁親了冀小凡一下。

“凡凡寶貝，你真是太厲害了，八斤二兩的大胖小子啊。寶貝辛苦了。”

冀小凡癟癟嘴，有些眼淚汪汪。

“可人家還是沒名沒分。”

劉臻眼神閃爍：

“你不是年齡還小嘛，大學還沒畢業呢，傳出去對我不好。乖，再等等，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子。”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于靜云。

【恭喜劉總喜得貴子。說好的有大禮相送。下午三點，云上咖啡館，恭候大駕。】

下面，附了云上咖啡館的地址。

......

云上咖啡館。

林清給威廉送上一杯美式，給于靜云一杯溫熱果茶。

劉臻風塵仆仆進門，看到于靜云時，眼神恍惚了一下。

于靜云好像變了。

原來干練犀利的職場精英，現在變得溫婉起來。

于靜云起身，米色的羊絨毛衣裙有些修身，勾勒出隆起的腹部。

“靜云，你......懷孕了？”

看著劉臻震驚的目光，于靜云微翹唇角：“是，已經四個月了。這是我的丈夫威廉。”

劉臻看著眼前高他大半個頭，深眼高鼻的英俊男人，心里反酸。

離開自己，她竟然無縫銜接，過得這么好。

威廉打過招呼，端著咖啡去找林清聊天，留兩個人單獨說話。

林清端了杯拿鐵送過來，打量著劉臻，眼里露出譏諷。

“劉總找了個小情人，應對得挺辛苦吧，連穿衣風格都變了呢。”

劉臻直接從醫院過來，衣服都沒來得及回家換，還是為了哄冀小凡開心穿的磚紅色羽絨服，里面是連帽衛衣和牛仔褲。

劉臻臉色有些發黑。

以前大家都是體面人，自己是身居高位的領導，道貌岸然人人尊重。

現在似乎突然間被撕下臉皮。

很難堪。

林清沒再多說話，轉身去了吧臺。

劉臻本來穿著這身衣服就不自在，現在更是如坐針氈。

“靜云，你......還好吧。”

“很好呀，好不好，你不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于靜云聳聳肩，毫不客氣回懟他。

“孩子生了？”

“生了。”

“男孩女孩？”

“男孩，八斤二兩。”

劉臻不知怎么就覺得這對話很詭異，額頭有些冒汗。

“嘖嘖，冀小凡真不一般，才20歲，就給四十多歲的已婚男人生孩子。什么樣的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兒呀。”

劉臻無言以對。

于靜云也沒再為難他，伸手把一個文件袋遞過去。

“喏，我給你的大禮。你伺候小情人這一年，沒把心臟搞壞吧。提醒一下，有些震撼。”

劉臻看一眼于靜云眼里的嘲諷，咬咬后槽牙。

“我健康著呢。”

說完，打開文件袋，從里面拿出一本文件。應該有些年份了，紙張都泛著黃。

劉臻驚疑地看著封面。

“婚檢報告？”

“對，婚檢報告。當時咱倆結婚，做的是升級版的婚檢套餐。你當時外派海城，是我去拿回來的。”

劉臻點點頭，顧不上懷念往事。他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靜云，你把這個給我是干什么。”

“翻到第五頁。”

劉臻翻開，看著上面的內容直了眼。

“無精癥？不，絕對不可能，凡凡那么快就懷了我......”

話音漸漸弱下去，這句話終究沒說完。

都是要成精的高層人物，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于靜云看著劉臻的臉從漲紅到煞白，心里莫名有些悲涼。

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被小姑娘耍得團團轉。

“多簡單的事，是不是，做個親子鑒定不就行了。”

“劉臻，我一直沒想明白，你一個老奸巨猾的主，這么長的時間竟然一直按兵不動。你是不是覺得，年齡小的女孩子就一定純真無邪。”

劉臻看著于靜云一臉篤定，心里翻江倒海。

他還真這么想的。

冀小凡在純真的年齡把身子給了他，他愧疚，卻也暗喜。

“靜云，你當年怎么沒告訴我。我記得，我回來后，你跟我說體檢都沒問題。還跟我提了丁克的事。”

他們一開始只商量說是剛開始那兩年不要孩子。

兩人都在職業上升關鍵期。尤其是于靜云，不想放棄，說是等兩年再說。

后來，他從外地回來領證，于靜云又提出丁克。說孩子很麻煩，一生都要搭上跟他糾纏。

他反正也對孩子無感，也就接受了。

于靜云靜靜看著他。

“我問過醫生，醫生說很多男人知道自己有這種問題，會自卑。甚至因為這種心理，影響到性能力。”

“我當時正好也沒想生孩子，我們當時的感情又很好，也不想你受傷害，就沒說。”

劉臻忽然有些鼻子酸澀。

是啊，其實那么多年，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他一直隱隱疑惑跟冀小凡發生關系的那天，自己到底怎么會那么控制不住。

只是，有些禁忌一旦打破，人性里的齷齪也就開始泛濫。

他一邊承受著內心道德底線的譴責，一邊享受著鮮嫩身體帶來的愉悅。

但就算最昏頭的時刻，他也從沒想過跟于靜云分開。

于靜云，是和他靈魂契合的伴侶。足夠優秀，足夠體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靜云，你為什么一定要等到這時候才給我。一開始就給我，不更......”

劉臻又是話沒說完就啞了聲，目光震驚看著于靜云。

“你......你是為了坑冀小凡？”

于靜云無聲笑起來。

“對呀，你知道的，我這人，睚眥必報。”

“劉臻，你還是那么敏銳，可惜在冀小凡這件事上犯了傻。冀小凡和她那個保姆媽，是合起伙來坑的你啊。”

“前年暑假，王保姆曾想讓冀小凡替她當保姆，她回家照顧老娘一個月。被我拒絕了。”

“現在想想，這是早就盯上你了。你是不是還跟她說過，你想要孩子。”

劉臻蹙眉，想起王保姆在他眼前，一再說還是要有個孩子，自己也確實透露過動搖的心思。

還跟她說等有機會跟于靜云商量一下。

于靜云看著劉臻臉上神色變換不定，出聲提醒：“劉總，你可以離開了。”

說完，起身去了衛生間。

劉臻狼狽地拿著文件袋出了門，都沒敢抬眼看在吧臺處的林清和威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