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搏殺瞬間爆發!沒有試探,沒有花招,只有最原始、最慘烈的力量碰撞!
猛虎見獵物主動撲來,獸性徹底激發,龐大的身軀帶著腥風,一個猛撲,巨大的虎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拍向朱壽的頭顱!這一爪若拍實了,便是鐵頭也要粉碎!
朱壽卻像是早有預判,身體在間不容發之際猛地一矮,虎爪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他發髻散亂。他趁勢一個翻滾,避開老虎隨之而來的血盆大口,人已到了猛虎側腹!
“好快!”徐達瞳孔一縮,忍不住低喝。這反應速度,遠超常人!
朱壽沒有絲毫停頓,借著翻滾之勢,腰腹猛然發力,右拳如同重錘,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在猛虎相對柔軟的腰肋部位!
“砰!”一聲悶響,如同擂鼓!那猛虎吃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痛吼,龐大的身軀竟被這一拳砸得一個趔趄!但它兇性更熾,粗壯的虎尾如鋼鞭般橫掃過來,同時扭轉身軀,張開巨口再次噬咬!
朱壽展現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靈活與力量!他時而如猿猴般敏捷跳躍,避開致命的爪牙;時而又如蠻熊般悍勇,竟用肩膀硬生生抗住猛虎的一次撲擊沖擊,腳下犁出兩道深溝!他的拳、肘、膝、腿都成了武器,每一次與虎軀的碰撞都發出沉重的悶響。猛虎的利爪劃破了他的肩頭衣衫,帶出幾道血痕,但這反而激起了他的兇性!
一人一虎,在塵土飛揚的校場上翻滾、撲擊、撕咬、閃避!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朱壽的呼吸變得粗重,汗水混著塵土和血水從臉頰滑落,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如同燃燒的火焰,充滿了狂野的戰意!他仿佛不是在搏殺,而是在享受這場與叢林之王的生死之舞!
終于,在一次兇險的貼身纏斗中,朱壽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機會!他冒險突入猛虎胸前空門,身體幾乎貼在虎軀上,避開了致命的爪牙。
在猛虎低頭噬咬的瞬間,他蓄勢已久的右拳,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自下而上,狠狠轟擊在猛虎的下頜與咽喉連接處的脆弱部位!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沉悶的骨裂聲,透過天幕隱隱傳來!
那不可一世、咆哮連連的龐然大物,巨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兇悍的獸瞳瞬間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瀕死的痛苦和茫然。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轟然一聲巨響,重重地砸在校場的黃土地上,激起漫天塵土!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再無動靜。只有那被重拳擊碎的喉骨處,緩緩滲出血沫。
朱壽站在巨大的虎尸旁,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渾身沾滿了塵土、汗水和點點血跡(大部分是虎血,肩頭傷口滲出的血并不多)。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周圍依舊低吼咆哮的其他猛獸,眼神冰冷銳利,竟讓那些兇獸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發出不安的低吼。
直到他微微頷首,周圍的士兵才如夢初醒,爆發出震天的呼喝,士氣如虹地揮舞長矛,將剩下的虎豹重新逼退,趕回了籠中。
“嘶——”
“老天爺……”
“真……真打死了?”
奉天殿內,一片死寂之后,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和難以置信的喃喃低語。剛才那電光火石間、兇險萬分的搏殺,讓這些見慣沙場生死的勛貴們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朱元璋看得雙目圓睜,方才校場演武的欣賞此刻已化為純粹的震撼!他猛地一拍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激賞之色:“好!好一個赤手屠虎的猛士!古之惡來、典韋再生,也不過如此!真乃當世罕見的勇士!”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掌,仿佛手癢難耐,恨不能自己也下場試試。
然而,這份激賞只持續了短短一瞬。老朱的眉頭立刻又緊緊鎖了起來,仿佛被一個巨大的問號壓住。
他捻著胡須,目光從朱壽浴血的身影移開,投向虛無,帶著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可……僅憑此等蓋世蠻勇,如何能身兼‘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鎮國公’這等顯赫至極的重任?咱手底下能打死老虎的猛士,也并非沒有!常遇春家那小子常茂,不就能搏熊羆?可咱也沒因此給他封王拜將啊!”
朱元璋的疑問,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殿內勛貴們心中激起了漣漪。
是啊,勇力再強,終究是匹夫之勇。封公拜將,統領一方,甚至總督軍務,需要的絕不僅僅是拳頭硬。
這個朱壽,他真正的依仗,到底是什么?奉天殿內,眾人看向天幕中那個正被士兵敬畏簇擁的“鎮國公”身影,目光變得更加復雜和探究。
天幕畫面再轉,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依舊是那個校場,依舊是那個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朱壽。他此刻已換上了一身華麗的戎裝(雖與明初制式略有不同,但更顯威武),站在點將臺上,對著下方黑壓壓、士氣如虹的邊軍將士振臂高呼:
“兒郎們!韃靼小兒猖狂,屢犯我邊!本大將軍要帶你們去大同!去會一會那個什么勞什子大元可汗!你們可怕了嗎?!”
“愿追隨大將軍!踏平漠北!”山呼海嘯般的回應瞬間爆發,聲浪幾乎要掀翻點將臺!甚至有人激動地振臂高呼:“鎮國公萬歲!鎮國公萬歲!”
這“萬歲”之聲雖只零星響起,卻如一道驚雷,劈在了奉天殿內某些敏感之人的心頭。朱元璋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然而,畫面并未停留在這慷慨激昂的誓師場面。光芒一閃,場景已然切換。
這一次畫面切換得毫無征兆。前一刻還是朱壽在點將臺上意氣風發,受萬眾擁戴,高呼“踏平漠北”、“鎮國公萬歲”的聲浪猶在耳畔回響;下一刻,映入眼簾的已是天色微明、寒霧彌漫的雄關之下。
巨大的“居庸關”三字,如同鐵鑄般鑲嵌在高聳的城樓之上,在晨曦中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與冰冷。關墻巍峨,沉默地扼守著通往塞外的咽喉要道。城門緊閉,巨大的門栓在畫面中顯得格外沉重。
而就在這扇象征著帝國邊界的雄關巨門之前,只有區區十幾個人影,渺小得如同螻蟻!
為首的,正是那位剛剛還在千軍萬馬前威風凜凜的“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朱壽!
他此刻褪去了那身華麗的戎裝,換上了一套便于行動的深色勁裝,外面隨意罩了件不起眼的斗篷,似乎刻意想要低調。然而,他臉上那股子混雜著焦急、不耐和躍躍欲試的神情,卻如同黑夜里的明燈,將他暴露無遺。
更令人瞠目的是他身后跟著的人——清一色是面白無須、身著內侍服飾的太監!約莫十幾個,個個神情緊張,縮著脖子,如同受驚的鵪鶉。他們簇擁著朱壽,仰著頭,對著那高不可攀、緊閉如鐵的城門,正七嘴八舌地低聲叫嚷著,聲音里充滿了急切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