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蛇尾必須要斷其中一頭...
老太似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似的,笑瞇瞇的道:“哥哥,囡囡想吃糖糖。”
顧岳動作頓了頓,嘆了口氣,將包里的裹著糖果的紙巾掏了出來。
糖塊已經(jīng)被體溫化的有點軟了,掰下來的時候還粘黏了些許紙巾,顧岳神色復(fù)雜的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糖果就往嘴里送,瞇眼咂摸么著嘴巴,像是心情頗好似的:“好甜呀。”
...
顧岳抿了抿嘴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低頭移開了視線。
...
指甲蓋大的糖果在嘴里融化,糖粒緩緩滲入舌苔的溝壑,直至最后一點也消散殆盡。
等甜味在口中徹底消散,再也找不到蹤跡,老太太才回味似的樂呵呵道:
“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顧岳聞言立即抬頭看向老人,這不像是一個阿爾茲海默癥患者能說出的話!
老太太的眼神從混沌恢復(fù)了清明,低頭摸著手腕上的蛇形印記,微笑著開口道:“這次換我保護哥哥吧。”
說完瞇著眼看向顧岳,像是要竭力的將她的臉記住,可惜她老了眼神不好,再加上隧道里光線極為昏暗,看了半天,還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謝謝你。”
老太太看著顧岳,語速緩緩道:“謝謝你,帶著他們,帶著我,逃離了這個這個地方。”
顧岳眼神閃了閃,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所以你們70年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老太太歪頭看著身前的黑影們,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地將她知道的事情講了出來。
“當(dāng)年這里要挖隧道,好多工人啊,都是附近村莊的居民,我和哥哥也是。”
“這里沒日沒夜的開挖,家屬們就每日三餐的來送飯,可隧道挖了一半,就出了怪事。”
“進這隧道里的所有人啊,最后都被困在了隧道中根本出不去。”
顧岳耐心地聽著老人講述70年前的事,她的語速有些慢吐詞也不太清晰,但顧岳并沒有打斷。
“最后人群中出現(xiàn)了個女人,她讓我們獻祭,說是這樣可以活下來。”
“可獻祭的結(jié)果就是,以這樣的狀態(tài)活著,被困在同一個地方,不人不鬼也出不去。”
顧岳若有所思,看來這些人被獻祭結(jié)束后,就被永久的關(guān)在這里了。
“那你又是怎樣活下來的呢?”顧岳有些不解道。
老太太眸中涌出悲傷,撫摸著手上的紅色印記,語氣懷念道:“我的哥哥他廝殺到最后,成為了銜尾蛇陣眼之一。”
“可最后的最后,哥哥不顧我的哭鬧,抓著我得手,將刀子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只有陣眼才能活著走出去...”
顧岳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盲點,繼續(xù)提出疑問:“那瘋女人呢,日志上提到的瘋女人,為什么你哥哥不把她殺死?”
老太太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有蛇頭咬蛇尾,蛇尾又怎么殺得死蛇頭呢。”
顧岳若有所思,原來還有蛇頭蛇尾之分么。
但即使是這樣,瘋女人的存在還是很奇怪,想了想顧岳開口問道:
“那70年后的今天,列車上出現(xiàn)的瘋女人,和70年前的是同一個人嗎?”
老太太皺著眉似是陷入了回憶,但最后還是茫然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記得了,生病時的我記憶有些混沌。”
顧岳掐了掐掌心,她感覺瘋女人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如果和70年前是同一人,她又為什么沒有變老?如果不是一個人,那她又是怎樣成為蛇頭卷入這場循環(huán)的呢?
可沒有人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如同沉在潭底的碎石,怎么也看不清。
老太太敘述完回憶后,就牽起了顧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的和藹:“好孩子,我已經(jīng)老了,時間本來就不多了。”
“你知道該怎樣破開循環(huán)的,動手吧。”
顧岳聞言定定地看著老太,最后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上前將老太太抱進懷中,安撫的摸著她的腦袋。
下一瞬,爪牙對準(zhǔn)后她的腦勺用力插了進去。
老太太的身體先是一僵,隨后便癱軟在顧岳懷中。
這是最快最沒痛苦的死亡方法。
顧岳將老太太尸體放平后,似是看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從她身上離開,又似有一雙大手,拉著她走向人群中。
錯覺么?
顧岳垂下眸看向老太太還未涼的身體,呆愣了一瞬。
隨后決定不再多想,帶著身后的黑影們離開隧道,可也就在這時顧岳發(fā)現(xiàn),老太手腕上的蛇形印記正在慢慢消散。
印記化作一縷淡紅色細閃,緩緩匯入自己腕間,她手上的銜尾蛇印記顏色也變深了不少。
顧岳皺了皺眉頭,這是什么情況?
不會她一個人又是蛇頭又是蛇尾吧?
顧岳猛地跑向隧道外,急于求證自己的猜測,如果是這樣那她就真的要罵娘了。
可好在,隨著她向隧道口移動,光線也慢慢的亮了起來!
能明顯看到隧道口透進來的光,甚至有幾分刺眼!
顧岳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步伐也漸漸慢了下來,許久不見陽光的她,需要慢慢適應(yīng)。
身后的黑影們也緩緩的跟在她身后,一點點向久違的光亮走去。
直到顧岳終于走到了艷陽下,整個身體也沐浴在陽光的溫暖中。
就在她享受難得的愜意時,身后突然吹起了一陣和煦的微風(fēng)。
顧岳回頭望回去,黑影們順著這陣風(fēng)飛起,一個一個消散在眼前。
每個黑影消散之前,都有星星點點的光斑匯入眉心,這種感覺顧岳無比熟悉!
炁流!
隨著光斑的匯入,顧岳感覺全身都被灌滿了力量,原本長時間戰(zhàn)斗虧空的丹田,被瞬間填滿!
疲憊感一消而散,甚至黑影的數(shù)量過于龐大,顧岳覺得丹田又開始脹痛,丹田被填滿后光斑還在繼續(xù)涌入!
像是找不到家的稚子,又開始向全身上下每一寸筋脈中竄去。
筋脈被不斷地擴寬撕裂又再次擴寬,顧岳覺得自己像是被吹起來的氣球,身體的膨脹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了。
可黑影們還剩下一半!再這樣下去她會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