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稀奇。”
李犰面色如常,大步流星走進敞開的大門。
稀奇?
青嵐若有所思,站在他剛才站的位置,抬眸望著面前的匾額,許久,也沒能想明白他究竟在稀奇什么。
夜間,李犰一直待在房中,并未出門。
靜心居也出奇的安靜。
這夜,也比往常要黑暗。
就在青嵐回到自己所在的院子,剛要推開房門之時,一只手突然攔住了就要進門的她,反手鎖住她的手腕。
青嵐下意識出手,只一個回合就遏制住了那人的喉嚨,剛一用力。
那人慌忙開口:“青,青嵐姑娘,是我……”
“我知道是你,誰讓你出現在我的院子里,我警告過你,沒有我的允許,進我的院子就等同于挑釁,我殺了你,燕王殿下也不會對我怎么著!”
青嵐冷嗤了一聲,松開了手,進了房間,點燃了蠟燭。
隨著燭火照亮整個房間,門外的張二牛滿面漲紅,捂著被掐得生疼的脖子,忍著疼痛進了門,輕輕地將門帶上。
張二牛連忙陪著笑臉,主動為她倒了杯茶:“青嵐姑娘,你說你何故如此,咱們都是為燕王殿下效力,你我之間應該互幫互助,相互扶持,共同完成燕王殿下交代的任務才是,如何你對我這么大的恨意,好似我曾做過什么對不住你的事一般。”
“就算沒有你們這些人,我也照樣能完成燕王殿下交代下來的任務,有你們存在,于我而言,只不過是累贅!”青嵐視線掠過他捧在手里的茶,自顧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面色一沉。
“直說,何事?”
見她依舊對自己存在敵意,張二牛摸了摸脖子,主動的湊了上去,嬉皮笑臉:“是不是因為今個兒下午,我說的那一番話,讓你心生厭惡了?”
“我還以為你不近男色,不喜男人,對于我那些話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不曾想你居然對我的話這么在意……”
下一瞬。
青嵐一道冰冷的眸光掃過。
張二牛立馬往后退了一步,嘿嘿一笑:“得得得,說正事,今個兒你和李公子出去,都發生了什么事,你好歹跟我說一說,要不然燕王殿下問起來,我也不好交代。”
這些年,但凡是住在這的人,都被褚時佑派人監視。
而在這里的人,便是褚時佑的眼線,不論大事小事,每日一報,從未間斷。
見青嵐不語。
張二牛笑容邪肆,隨手將茶杯放在桌上,坐在了她身側,隨意架起一條腿:“青嵐姑娘,燕王殿下可是說了,在這里,我是你們的頭兒,不論賞罰,都由我做主,你要是有意隱瞞,又或者你對監視的對象產生了什么不該存在的情愫,燕王殿下知道了,可是要勃然大怒的。”
“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燕王殿下似乎對你的李公子很不放心,明天就是大考的日子了,這要是我和燕王殿下說了什么,燕王殿下會對你的李公子做什么,那可就……”
說著,張二牛側眸饒有興致的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
可讓他失望的是,青嵐猶如一塊寒冰似的。
在青嵐的臉上,他甚至看不出她的任何神情。
似乎她這個人就是一塊寒冰,哪怕是把她揣進懷里,也無法將她這一塊寒冰暖化一般。
片刻。
張二牛沒了興致,板著臉說:“青嵐,你好好掂量掂量,憑你,能否對抗得了燕王殿下!這些年燕王殿下養著你,不是讓你跟什么人談情說愛,和燕王殿下作對,下場只有死!”
“我與李公子去了青樓,李二公子在青樓與太子飲酒作樂,稱兄道弟,李公子不悅,進了青樓,當著太子的面,將李二公子打了一頓,之后兩人去了茶樓,要了一壺茶,兩壺酒,和一桌酒菜。”
青嵐眉頭緊蹙,語氣淡薄:“期間,有一個名叫林墨玉的舉人進了茶樓,與兩人在雅間說話,林墨玉意圖說服李公子效忠太子,被李公子嚴詞回絕,僅此。”
“他就對燕王殿下如此忠心?這林墨玉可是太子的人?”張二牛急切詢問。
一聽這話。
青嵐有些不耐煩:“我只負責監視李犰兄弟二人,至于如何判斷,這不是我該做的事,你可以滾了!”
聞聲。
張二牛剛要開口,見她依舊冷漠,氣的滿臉鐵青,拂袖而去。
隨著張二牛離開。
房間里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春天里百花盛開,萬物復蘇,其他兩所院子里花香撲鼻,更有蟲鳴不絕于耳,唯有她這里,常年死寂一般。
不多時,青嵐熄滅了燭火。
夜半三更,一道黑影從房頂上掠過。
……
“殿下,這青嵐實在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她簡直是不把小的放在眼里,更不把您放在眼里,如若這一次不嚴懲與她,將來她還不知道如何以下犯上,目無尊長!”
燕王府,書房內。
張二牛憤憤不平,急赤白臉的在褚時佑面前控訴。
“自從李犰、李堯住進靜心居之后,她就越發的不聽使喚,她甚至還和那個叫李犰的走得很近,兩人不止一次在房中獨處,至于他們干了什么,又說了什么,她是一個字都不曾向小的透露。”
“長此以往,她的心必定會有異,又或者她早就已經投靠了其他皇子,幫著其他皇子監視您的一舉一動……”
“行了!”
未等他把話說完,褚時佑扶額打斷了他的話。
眼看著他動了怒,張二牛驚慌失措,急忙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許久。
褚時佑緩過神,擺了擺手:“起來吧,你與青嵐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對于你二人,本王一向公正公平,本王相信,你不會背叛本王,青嵐也不會。”
一番話,讓張二牛暗暗咬了咬后槽牙,打心里不滿。
這些年他為褚時佑辦了多少事,又殺了多少人。
他的手上沾滿了血。
反觀青嵐一直被褚時佑變相的保護,從不讓她參與殺戮。
張二牛頓了頓,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心不甘情不愿開口:“殿下,青嵐畢竟是個女子,她今年也老大不小了,這在小的家鄉,像她這年紀早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那李犰長相俊朗,又是個有才華的學子,青嵐又怎能不對他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