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效忠太子殿下?”
李堯瞪大了雙眸,眼里滿是不可思議,側身與李犰嘟囔:“小蠻兒,你這都有是不是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驢給踢了?這種話他都說得出口,還有,他不是對朝局了如指掌,怎么會選這么一個沒人要的太子殿下?”
這人,莫不是腦子有病?
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人見人嫌,朝野公認的無德之人。
效忠他,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等等,他這話……
好像把自個兒也給罵了一遍。
突然。
李堯反應過來,嘴角猛地一抽:“那什么,這話當我沒說。”
“李二兄,我是認真的,太子雖然眼下名聲不好,但有朝一日太子幡然醒悟,定為大武國之福!”
林墨玉收起了笑容,面色肅然:“太子殿下少年時就表現出了超出常人的韜略,這是毋庸置疑的,如今朝局如此,如若太子殿下無人輔佐,日后燕王登基,大武國臣民必定深受其害!李兄,你不如棄了燕王,與我一同在太子殿下門下,輔佐太子殿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李犰對他半信半疑。
人人皆對太子棄如敝履,唯恐避之不及。
可偏偏他卻自有一番見解,毫不避諱,要輔佐太子登基。
如今的太子褚時玉被臣民厭惡,就連龍鳳帝對褚時玉也是視若無睹,時常在朝堂之上面對滿朝文武,表現出對褚時玉的憎惡,有心想要將他廢黜。
若無先帝爺遺命,或許如今的褚時玉已經被廢,生死難料。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竟敢輕言輔佐。
“怎么,李兄,難道你對太子殿下也失去了信心?真的對燕王滿懷期待,真心要輔佐于他?”林墨玉眼里滿是不可思議,對李犰不解。
李犰面不改色,沉聲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你看中太子殿下,期待太子殿下有朝一日能夠有所轉變,成為一個圣明的君王,可我看中燕王,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一句話,不論到何時都是至理名言。”
“相較于太子,燕王取勝的可能性更大,我李犰入京直為謀官,只為功成名就,青史留名,至于其他的,與我無關。”
此言一出。
林墨玉有一瞬愣了神。
他的話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而他的態度又是那么的堅定,不似玩笑。
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青嵐眸中似有一抹寒光掠過李犰,轉瞬即逝,那緊握的一雙手,此刻指甲印明顯,血痕若隱若現。
“哎!我就覺得小蠻兒這話說得好,說得妙!”
李堯突然一拍桌子,欣喜異常:“小蠻兒那可是治世能臣,將來那是要青史留名的,怎么可以選擇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廢的太子?相反,燕王不僅有孫右相輔佐,還有那么多文武大臣對燕王效忠,在民間又有那么多的百姓對燕王稱贊有加。”
“將來,燕王一定能勝過太子,榮登大位!真到了那時候,小蠻兒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從龍之臣,說不定官居一品,封侯拜相……”
他的聲音洪亮,伴隨著笑聲在當中回蕩不散。
可任由他怎么說,都無法引得林墨玉重視。
卻見林墨玉目光灼灼,靜靜注視著李犰,聲音沉重:“李兄,你果真是此等唯利是圖之人?”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我李犰為名利而來,與世人并無異樣,”李犰沉聲回應。
一聽這話。
林墨玉眼里多了一抹對他的厭惡,猛然起身:“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我林墨玉算是看錯了人!你為名利,只管追逐你的名利,往后你我官場上相見,你若犯在我手里,我定不會有半分留情!告辭!”
說罷,林墨玉沒有半點逗留的意思,轉身就走。
李犰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喝起酒來,對他離去視而不見。
眼看著他這副不以為意的模樣,李堯心急如焚。
在這京都城中,危險重重,如今這李犰沒有半分遮掩,自個兒給自個兒找了個政敵,這不是要讓自個兒深陷泥潭之中?
李堯滿臉憂慮,耐著性子勸道:“小蠻兒,就算你對燕王忠誠,可你也不能當著林兄的面說這樣的話,這是在京都城,不是在全州,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遠水也止不了近渴啊!”
“這不是還有你嗎?”
李犰一把捏住他的下頜,將半杯酒灌進他嘴里:“你現在可是太子殿下的門人。”
“咳咳咳……你這……”
李堯被酒嗆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滿臉通紅拍桌而起:“我說你是不是有病,我是太子殿下門人怎么了,難不成你將來出了事,還想著讓我出來保你?就算我想保你。你現在對太子殿下那般無禮,太子殿下他能摒棄前嫌,放過你?”
越想越氣的李堯,干脆直接發起了牢騷,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耍小性子。
“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唯利是圖,心里毫無大義,你說你,你還是剛到全州的小蠻兒嗎?”
那時候的他,從不主動與人交惡。
可現在,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面對他的質疑,李犰沉默不語。
見狀。
李堯氣不打一處來,顫巍巍的指著他,憋紅了臉也沒能說出一個字,氣鼓鼓的摔門而出。
老陳左右為難,惴惴不安。
“老陳,麻煩你去看著他,等他耍夠了脾氣,再讓他回靜心居,”李犰緩緩起身,抬眸看了一眼青嵐,笑逐顏開,“青嵐姑娘,我們也走吧。”
聞聲,青嵐沉默不語,跟在他身后,卻與他保持了較遠的距離。
直到靜心居門口,青嵐都不曾與他說一句話。
只見李犰抬眸望著那靜心居的匾額,有些出神:“青嵐姑娘,你說這靜心居這三個字,是誰提的?還有這里面的兩伙人在一個屋檐下,又是如何能做到和睦相處?”
兩伙人?
青嵐不由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出汗:“奴婢不明白,李公子此話何意。”
“這靜心居里的人,自然都是燕王府的人,又何來兩伙人一說?至于這靜心居三個字何人所提,奴婢確實不知,奴婢來到這靜心居時,這匾額便是如此,從未更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