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陳宴領著紅葉,不慌不忙地出現。
跟李某人猜測的一樣,他早就算到了,這幾個小子一定會不安分,要么想法子鬧洞房,要么就是貓起來聽墻根.....
所以,特地去尋云汐,備下了這吸入一段時間后,就能讓人笑得不停的秘制藥粉.....
“大哥!”
“大哥!”
“哈哈!”
“我錯了!”
“哈哈!”
李璮一邊大笑著,一邊朝陳宴所站的方向翻滾,積極認錯懺悔,“我現在笑得肚子疼!”
“快給我解藥吧!”
這連續不間斷的大笑,已經令他的腹部與面部肌肉,出現了明顯的酸痛感。
甚至,嘴角肌肉長時間緊繃,已經在向僵硬的方向蔓延.....
“是啊!”
“哈哈!”
宇文澤見狀,趕忙附和道:“阿兄,快給我們解藥吧!”
“哈哈!”
“小弟笑得快岔氣了!”
此時此刻的宇文澤同志,是真的欲哭無淚.....
從未笑得如此難受過,還根本無法控制!
忽然猛地意識到,藏鋒前面為什么會出現那個表情了.....
只是現下悔之晚矣了!
“阿澤,你也學壞了!”
陳宴躬身向前,饒有興致打量著地上的宇文澤,笑道。
頓了頓,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不過很可惜,這秘制笑粉沒有解藥哦!”
說著,輕輕攤了攤手。
這并非是虛言,而是實話實說。
又不是下的什么毒藥,怎會有相應的解藥呢?
當然,云汐說了能做解除藥粉的,陳宴特意沒要而已....
“啊?!”
“那怎么辦?”
“哈哈!”
“我們不會要一直笑下去吧!”
王雄等人聽到這話,皆是目瞪狗呆。
立時慌了神。
這一直不停地大笑,可比一些酷刑還要折磨人啊.....
“沒事,笑夠一炷香自然就停了.....”
陳宴淡然一笑,漫不經心地安撫道。
都是自家兄弟,弄死是不可能的,但也必須得小懲大誡....
一炷香(半個小時)還是問題不大的。
“一炷香???”
“完了!”
李璮等人瞬間傻眼,心中猛地一咯噔。
芭比Q。
那一刻,這地上的一個個,皆是悔不當初....
大晚上的干點啥不好,為啥非得來聽這太歲的墻根?
“來人啊!”
陳宴打了個響指,朗聲道:“將他們抬下去!”
“讓他們面對面笑個盡興!”
“是。”
周圍一眾繡衣使者應聲上前,強行憋著笑,拖走了地上包括李璮、宋非、游顯在內的幾個作死家伙。
~~~~
洞房內。
燭火“噼啪”的輕響,紅燭的光暈在蓋頭上跳躍,映出一片暖融融的橘紅。
裴歲晚微微垂下頭,能看到蓋頭邊緣垂下的流蘇輕輕晃動,也能看到床榻上散落的花生、桂圓,在燭光下閃著微光。
她悄悄抬眼,透過蓋頭的縫隙,瞥見桌上并排放著的交杯酒,朱漆酒杯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一群小樣兒.....”
陳宴回憶著剛才的那副畫面,嘴角止不住上揚,快步走入屋內。
“夫君,剛才外邊是什么動靜?”裴歲晚聽到男人靠近的聲音,柔聲問道。
陳宴用秤桿挑去自己新婚夫人的紅蓋頭,露出那絕美的容顏,笑道:“沒什么,就一群企圖聽墻根的小蟊賊,都被為夫給收拾了.....”
裴歲晚點點頭,已經大概猜出了是哪些人,多半是與她夫君交好的晉王世子、青龍掌鏡使那幾位,嫣然一笑后,提醒道:“夫君,咱們該喝合巹酒了....”
“好。”
陳宴點頭,雙手拿起桌上那寓意永結同心的合巹酒,其中一杯遞給了裴歲晚。
“咕嚕!”
兩人交杯剛將酒飲完,就響起了一道細碎響動。
那聲音在寂靜的環境里,格外清晰。
裴歲晚臉色緋紅,尷尬地捂住肚子,低下頭不敢與自己的新婚丈夫對視。
“夫人可是餓了?”陳宴淡然一笑,抬手輕撫裴歲晚的右臉,問道。
“嗯。”女人輕咬紅唇,應道。
陳宴轉頭看向門外,大喊道:“青魚,去廚房取些熱乎的吃食來!”
“是。”
青魚回了一聲后,就只聽得她噔噔噔的快步朝廚房而去。
半刻鐘后。
滿滿一桌的菜肴迅速上齊。
青瓷盤里盛著薄如蟬翼、配金齏醬的鱸魚膾,油亮焦香的駝峰炙;鎏金暖碗中是乳羊嵌鴿的“渾羊歿忽”。
奶白滑嫩的魚白雞胎羹“鳳凰胎”;青銅鼎里燉著融合鮑魚、鯉魚、瑤柱的“五侯鯖”,牛乳米酒熬制的乳釀魚。
銀盤上碼著撒核桃葡萄干的胡麻餅,雕成花鳥形狀的糖漬蜜餞;水晶盞中是淋荔枝蜜的糯米團子“玉露團”。
“這些菜肴糕點,竟都是妾身愛吃的?!”
“還上得這么快?!”
裴歲晚掃過桌上,那色香味俱全又熟悉的菜肴,詫異地望向了陳宴。
如此充分的準備,絕不可能是偶然與湊巧。
眸中微光流動,似是聯想到了什么.....
“都是從二舅哥那兒問到的....”
陳宴淡然一笑,拿去筷子夾了片鱸魚,放進裴歲晚的碗中,開口道:“我知曉成婚儀式繁瑣,就命廚房先行備下了!”
他在翻看過大周的成婚流程,時間長儀式多,而中間并無任何關照新娘之處。
猜測自家夫人定然是,一整日水米未進,所以早早讓青魚備下了這么一桌....
她可以不吃,但想吃的時候不能沒有!
“夫君有心了!”
裴歲晚輕抿紅唇,含情脈脈地望著陳宴,很是感動。
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百忙之中還惦記著自己.....
“夫人來,趁熱吃!”
陳宴又舀起一勺魚白雞胎羹,喂到了裴歲晚的嘴邊,笑道:“也不知咱家府上的廚子,能不能做出裴府的味道.....”
“嗯。”
裴歲晚張嘴接過,柔聲道:“多謝夫君!”
“要是不合口味的話,我就去將岳丈府中的廚子綁來!”陳宴淡然一笑,打趣道。
“噗嗤!”
裴歲晚聞言,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味道很不錯!”
“夫君也吃!”
說著,拿起筷子,給陳宴夾了塊羊肉。
那一刻,裴歲晚的心中是萬分感慨.....
自己的眼光與運氣是真的好,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陳宴吃得差不多后,站起身來,去邊上柜中,取來厚厚一疊東西,“夫人,給!”
“這是大婚收到的賀禮清單.....”
“還有府中的賬簿?!”
裴歲晚伸手接過,放在桌上略作翻看后,頗有幾分詫異,抬頭望向將這些東西交給自己的男人,問道:“夫君,這是何意?”
這可不是簡單的厚厚幾張紙,而代表的是府中的財政大權.....
“當然主母自是要掌家的!”陳宴坐了下來,以手撐面,望著神情復雜的女人,斬釘截鐵道。
“這才成婚第一日,夫君就將全副身家相托.....”裴歲晚咬了咬紅唇,輕撫桌上的賬簿,輕聲問道,“就這么信得過妾身能管好?”
“我家夫人可是長安第一才女,這點小事還不是手拿把掐的?”陳宴笑道。
管不好?
堂堂河東裴氏精心培養的嫡女,怎么可能管不好呢?
“都是虛名罷了!”
裴歲晚莞爾一笑,輕撫垂下的青絲,“既然夫君相信妾身,妾身也定不會讓夫君失望的!”
“青魚與明月有管家之才,日后可協助夫人!”陳宴說道。
“好。”
裴歲晚眨了眨眼,溫柔地應了一聲后,專注地翻看起了賬簿。
“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她.....”
陳宴則是雙手撐在桌上,托著下頜,欣賞著女人的美貌,心中暗道:“真是好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歲晚忽地抬起頭來,問道:“夫君,妾身有個疑惑之處.....”
“這大冢宰與大司馬為何除了送賀禮之外,還各自準備了一份聘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