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一個動作不太協(xié)調(diào)的身影,躡手躡腳,輕輕掠過正在熟睡的男人,剛要下床穿鞋,就被扣住了手腕。
“哎!”
“明月,起得真早呀!”
陳宴一把拉回,將澹臺明月抱入懷中,把玩著青絲,笑道:“這是想偷偷溜去哪兒?”
“我....我去廚房給你準(zhǔn)備早點(diǎn)!”
被抓了個正著的澹臺明月,腦中飛速運(yùn)轉(zhuǎn),終于尋到了一個合理的狡辯理由。
“快松開!”
“府上還有很多事兒呢!”
說著,她就開始掙扎,試圖借機(jī)逃離。
“是嗎?”
陳宴眉頭一挑,將澹臺明月放平到了床榻上,扣住她的兩只手腕,似笑非笑。
“大清早的,你還想干嘛?”
澹臺明月別過頭,輕抿紅唇,小臉紅撲撲的,羞澀幽幽道:“昨晚還沒夠嗎?”
只要一回憶起,昨夜發(fā)生之事,就只覺面紅耳赤。
羞死了。
她為什么會想要“逃走”?
就是在兩人發(fā)生改變后,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我想讓你滿嘴孩子氣!”
陳宴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壞笑道。
“嗯?”
澹臺明月愣了愣神,不解其意。
“哐哐哐!”
就在陳宴準(zhǔn)備來個晨練之時,屋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陳宴問道。
“是我!”
屋外傳來了青魚的聲音。
“少爺你醒了?”
“現(xiàn)在能進(jìn)來嗎?”
聽到這話,澹臺明月頓時慌了神,拼命向陳宴使眼色,試圖阻止,但卻只聽得他回道:“進(jìn)來吧!”
“嘎吱!”
隨著推門聲響起,澹臺明月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陳宴,徑直鉆入了被褥之中。
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青魚停在床邊,打量著榻上蜷成一團(tuán)的某人,朝陳宴眨巴眼,問道:“少爺,昨夜挺**的吧?”
“明月的滋味如何?”
顯而易見,青魚就是故意的....
她一早就得知了,少爺歸來,并留宿明月房間的消息。
“青魚!”
澹臺明月聞言,拉開被褥,坐起身來,憤憤喊道。
小辣椒快羞死了。
此時此刻,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
“怎么了?”
青魚無辜地眨眨眼,故作驚訝道:“莫非是少爺昨晚的表現(xiàn)不太好?”
“真的嗎?”
陳宴會心一笑,當(dāng)即附和道:“看來今夜還得加倍努力啊!”
“哎呀!”
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澹臺明月又羞又氣,嬌嗔道:“你們倆真的是討厭死了!”
美眸之中,滿是幽怨。
“好啦好啦!”
“不拿你打趣了!”
陳宴見好就收,不再調(diào)戲澹臺明月,笑道:“快些更衣起身,去看看我給你們帶回來的禮物!”
食廳內(nèi)。
云汐正與朱異一起,用著豐盛的早點(diǎn),見陳宴等人走來,招了招手,“阿宴哥哥,早啊!”
“云姑娘,昨夜可還住的習(xí)慣?”陳宴頷首回應(yīng),拉過一只凳子坐下,笑問道。
“習(xí)慣習(xí)慣!”
云汐啃著大肉包,連聲道:“這府邸真大,東西也挺好吃的!”
原以為身為詩仙的阿宴哥哥,日子會過得比較清貧,宅院也可能頗小。
結(jié)果哪曾想,這府邸是真的又大又豪華,遠(yuǎn)比秦州的刺史府,要奢侈得多了。
關(guān)鍵是府上廚房做的吃食,也是色香味俱全....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姑娘是云汐,乃是公孫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陳宴淡然一笑,轉(zhuǎn)頭看向青魚與澹臺明月,說道。
“你們好!”
“我是云汐.....”
云汐擦了擦沾著油漬的嘴,朝二女莞爾一笑。
神醫(yī)弟子?阿宴從哪兒拐騙回來的?......澹臺明月掃了眼云汐,又將目光落在了陳宴身上,心中泛起嘀咕。
以她對他的了解,這絕對不是好道兒來的....
出去一趟就騙回一個神醫(yī)弟子,某人真有拐賣良家婦女的潛質(zhì)!
陳宴并不知道小辣椒心中的“詆毀”,繼續(xù)說道:“今后就住在咱們府上了.....”
“平時有什么頭疼腦熱,找云姑娘就對了!”
“對,我醫(yī)術(shù)還算尚可....”云汐點(diǎn)頭,自謙附和。
陳宴抬手,揉了揉青魚的小腦袋,笑道:“云姑娘,這是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青魚!”
說罷,又捏了捏澹臺明月面無表情的臉,又介紹道:“著不怎么愛笑的,是澹臺明月!”
“府上大小事宜,都由她二人管理,你有任何需求,找她們提即可!”
這位澹臺姑娘,怎么看起來像是剛破身.....云汐極其眼尖,一掃就察覺到澹臺明月的異樣,淺笑盈盈,應(yīng)道:“好!”
“就承蒙二位姐妹照顧了!”
由于是自家少爺?shù)慕淮圄~很是熱情,上前拉住云汐的手,說道:“云姑娘將這里,當(dāng)做自己家就好....”
“平日里喜歡吃什么,喜歡什么樣的衣裳,胭脂水粉,只管開口,不要客氣!”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小辣椒不時插一句。
一同用過早點(diǎn)后,結(jié)伴去挑選陳宴從秦州“帶”回的禮物。
~~~~
下午。
夏官府。
一四十余歲左右的官員,自外匆匆而來,停在正伏案處理公務(wù)的趙無稽身側(cè),開口道:“趙兄,有位大人前來尋你.....”
“不知是哪位大人?”
趙無稽聞言,抬起頭來,疑惑地望向同僚,問道。
那官員還未作答,外邊就緊接著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趙大人,好久不見啊!”
“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異樣,吸引了官署內(nèi)其他官員的注意。
有眼尖的官員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來人的身份,隨即議論紛紛:
“這不是明鏡司朱雀掌鏡使,陳宴陳大人嗎?”
“他從秦州凱旋歸來了?”
“冤家路窄啊!”
“趙無稽怕是要倒霉了.....”
周圍人開始幸災(zāi)樂禍。
這可是真正的仇家上門啊!
畢竟,春滿樓之事,他們還是知曉的....
他...怎么是他?!......趙無稽在看清來人的臉后,身形一僵,面色變得極其難看,強(qiáng)撐著抱拳:“見...見過陳掌鏡使!”
陳宴那張臉,趙無稽又怎能忘得了呢?
本來前些時日,他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現(xiàn)在與自己有怨的小子,大勝歸來,權(quán)勢更甚一步前來找茬.....
念及此處,趙無稽不由地寖出冷汗。
吾命休矣!
“咱都是舊相識了,何需如此生分?”
陳宴上前,熟絡(luò)地勾住趙無稽的肩膀,笑道。
頓了頓,又繼續(xù)道:“趙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咱倆單獨(dú)聊聊?”
趙無稽無奈點(diǎn)頭,隨即尋了處僻靜之所。
“不知陳掌鏡使特意前來夏官府,打算與我聊些什么?”他早已沒了最初的桀驁,只剩下對現(xiàn)實(shí)的認(rèn)清。
陳宴淡然一笑,開門見山道:“趙大人,可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
“在這世間,多一個朋友,就會少一個敵人?”
趙無稽略有些意外,他聽懂了,但又不太敢確定,試探性問道:“陳掌鏡使這是何意?”